趙陸幷未開口,身后的姚沐早湊了上來:“原是該你得的,只管拿走就是?!?/p>
又輕笑道:“這東西只照平常養(yǎng)法可行?不會半夜又飛回你那兒去了罷?”
大漢連連搖頭:“不會不會,公子放心?!?/p>
姚沐便提了籠子,朝趙陸得意洋洋:“走罷?!?/p>
幾人正要離開,忽聽見有人嬌嗤一聲:“真是幼稚,這樣的把戲也信!”
趙宜安捧著延月仔細擦拭過的鳥籠,正一心一意逗著里邊的小雀玩,并未聽見這話。
趙陸一心一意看她,也未將話聽進耳朵。
其余二人倒是聽見了,但見趙陸幷不應答,也只齊齊當沒聽到。
見貴人要走,大漢連同柳樹下不停張望的同伴好不容易松了口氣,誰知就有人趕上來挑刺。
眾人心一緊,瞧見貴人攜同女眷離去,似乎并未聽聞忽如其來的女聲,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哪來如此沒眼色的女人?
轉(zhuǎn)回頭,方才嬌聲嫌棄的少女已提起裙擺,朝著趙陸幾人奔去。
“喂......咳!這位......公子?!鄙倥鋈婚g變得磕磕絆絆,松開裙子,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
她是瞧見趙陸的臉才趕上來的,方才遠遠隔了段路就讓她移不開眼,此刻近在咫尺,馮月只覺一顆心跳得飛快,連帶著眼睛輕輕瞇起。
她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男人。
被人攔住路,趙宜安總算停了下來,抱著籠子,有些奇怪地望向面前的少女。
少女眼中自然沒有她。
趙宜安順著她的目光,一路望進了趙陸冷淡的眸子。
二人對視,趙宜安有些懵懵的:“你認識么?”
趙陸蹙眉,搖了搖頭。
“哎呀哎呀!認錯了認錯了!”姚沐虛虛抬起手,要將人格開。
馮月避得飛快,對這忽然跳出來的“隨從”怒目而視:“不知禮數(shù),我也是你能碰的人么?”
姚沐無語,是誰不知禮數(shù),大庭廣眾之下攔住人不讓走的。
說了這句話后,馮月忽又恢復先前的嬌矜,昂起頭道:“本小姐只是不忍見你被騙罷了?!?/p>
她睨了一眼趙宜安懷里抱著的寶貝似的小雀,嗤道:“這種東西,西街里要多少有多少,賤價得很,你倒花大錢買了,真是冤大頭?!?/p>
馮月原意是引趙陸同自己說話,誰知一直被她無視的趙宜安忽然開了口。
她問:“什么是冤大頭?”
真是愚笨。
馮月這才將目光分給趙陸身旁的趙宜安一點。
“冤大頭,就、就是......”
瞧見傘下趙宜安的臉,馮月又禁不住磕磕絆絆起來。
該、該死!這女人怎么這么好看?
她避開視線,語氣僵硬道:“就是枉費錢財,花了冤枉錢,懂么?”
聽完解釋,趙宜安點點頭:“哦。”
“哦”?
--只有“哦”?
馮月睜大了眼睛,轉(zhuǎn)回頭,盯著趙宜安不敢置信。
立在邊上的趙陸微微有些不耐,側(cè)身在趙宜安耳邊說了幾句,趙宜安被他的吐息弄得有些癢,彎唇要躲:“癢。”
趙陸順勢攬住她的腰,道:“走罷?!?/p>
語畢,帶著趙宜安,從馮月身旁繞了過去。
姚沐似笑非笑望了停在原地的馮月一眼,也跟著繞了過去。
“馮月?!?/p>
姚沐一路小跑,趕上前頭三人的步伐,“工部尚書馮誠的孫女?!?/p>
趙陸未置一詞,只對著趙宜安道:“累不累?叫延月捧著?!?/p>
延月一聽,忙將趙宜安懷里的籠子接了過去。
碰了一鼻子灰,姚沐也不覺什么,在邊上瞎出主意:“晚上有燈會,去瞧瞧?”
“又不是過節(jié),哪兒來的燈會?”
“我說有就是有?!庇周f到趙宜安跟前,“夫人餓不餓?前邊就有酒樓,這時節(jié)做的蟹最好吃。吃完咱們可以去街尾走游廊,公子不懂,那座長廊賞的是萬家燈火,滿目繁星,白天可沒甚趣味。”
見姚沐三言兩語將方才自己的提議駁回,趙陸終于神色惱怒起來,耳朵發(fā)燙,輕斥道:“閉嘴!侍衛(wèi)要有侍衛(wèi)的樣子,謹言、慎行。”
姚沐樂得嘎嘎笑,又道:“真的有燈會,戌時開始。咱們還可以慢慢逛一陣,再挑個地方用膳。”
趙陸隨口道:“就去忠勤伯府罷?!?/p>
姚沐一愣:“去那兒干嘛?”
趙陸只低下頭,對著趙宜安:“他家里有寶貝,咱們?nèi)タ纯??!?/p>
趙宜安疑惑,但瞧見趙陸面色帶笑,她便點了點頭。
“哎--”姚沐伸出手想攔人,趙陸早帶著人走了。
他撓了撓頭,什么寶貝,他有寶貝他怎么不知道?
正努力思索,姚沐忽然渾身一震,瞪大了眼:“我操!別、別動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