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搜查
錢疏行得急,先前他與陳氏一合計,總覺得此事有蹊蹺,今兒一早他便起身,打算先去官府問問。
卯時開禁,這會兒街上少見人跡,錢疏走了一段路,忽聽見身后有人呼喊:“你往哪兒去?”
接著又混了馬蹄聲,錢疏不敢亂張望,思忖著朝路邊避了避,便繼續(xù)走自己的路。
哪知馬蹄聲漸近,直至他身旁,竟停了下來。
錢疏一愣,想著要避讓,對方卻握著韁繩,將他的路堵死。
原先呼喊的那人也靠近,駕著馬在邊上亂晃,又奇怪問:“你忽然跑上來做什么?”
錢疏這才敢抬頭,只見攔下他的人錦衣華貴,眼下一顆黑痣,正對著眼珠。
對方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通身氣派卻叫人不敢直視。
錢疏小心翼翼開口:“這位公子,您倒攔了在下的路了?!?/p>
趙陸開門見山:“天色尚早,不知這位先生去往何處?”
他話音一落,姚沐便在他與錢疏之間來回看了幾眼,神色驚奇。
錢疏也楞了,但他想著,自己原是去報官,攔下他的這位公子,大概也是位身份顯赫的貴人,便沒想著隱瞞,拱手道:“在下是前面路口,錢氏醫(yī)館的主人,這會兒是想去報官?!?/p>
趙陸問:“為何報官?”
“前些日子,在下接了一個診,是替一位姑娘醫(yī)治。但在下左思右想,都覺得不甚合理,只怕這位姑娘身處險境,所以才想著......”
姚沐驚呆,這也可以?
他聽了個大概,見趙陸眉頭緊鎖,便連忙問:“你可見過那位姑娘長什么模樣?”
“叫在下去問診的年輕人注意得緊,在下也未見到全貌,但那姑娘額頭,有一處舊傷。”
趙陸座下的馬已開始隱隱嘶鳴,似乎察覺到了背上人漸漸心緒不安。
姚沐偷偷望了一眼,對著他們攔下的人問:“你可還記得他們住在何處?”
聽兩位貴人的話,像是要找去的模樣,錢疏倒有些猶豫起來:“兩位公子單槍匹馬......”
“單槍匹馬?”姚沐反問一句,又朝四周張望,忽然對著稍遠處喊道:“你,過來?!?/p>
他在喊誰?
錢疏有些懵,轉頭望去,只見遠處正好有一隊巡邏的衛(wèi)隊。
猛然被人喊了一聲,衛(wèi)隊長也有些懵,反應過來之后便是氣極。
你哪根蔥?也敢對老子大呼小叫?
領著一隊人氣勢洶洶趕過去,到了跟前看清人,衛(wèi)隊長立馬換了副臉色:“忠、忠勤伯。”
他陪著笑臉:“這么早的天,忠勤伯是出來遛彎么? ”
見忠勤伯身邊還有一位氣質清貴的公子,雖不認得人,衛(wèi)隊長也不敢怠慢,一同問了好。
姚沐轉頭,對著錢疏呲牙一笑:“現(xiàn)在還是單槍匹馬么?”
小巷里一向寧靜,今日家家戶戶卻微微敞開了門,朝著外張望。
忽然從外頭來了一隊巡城的衛(wèi)隊,將一座小院前后包圍。小院外還停了兩匹馬,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坐騎。
姚沐守在屋外,其余人都留在院子外圍,不敢進來。他一個人晃了一陣,然后就瞧見趙陸從屋里出來。
沒人。
姚沐嘆了口氣,進來時他便察覺,院門從外被鎖住,院子里也極為整齊,不是有人住著的模樣。
他道:“屋主已找來了,你要問話么?”
趙陸不做聲,轉身在井沿坐下。
姚沐見狀,還提醒他一句:“當心些,可別掉進去了?!?/p>
其實井口早被小心放上一塊石板,幷沒有多大危險。
一大早被人從被窩里拎出來,還是虎背熊腰,兇神惡煞的巡城衛(wèi)隊,屋主被提著衣領進來時,仍在瑟瑟發(fā)抖,恍如夢中。
并不寬敞的小院此時被人團團包圍,因而顯得更為逼仄。將屋主帶進去后,衛(wèi)隊長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屋主俯身拜下去,又悄悄抬眼,只見院中二人一站一立,神色凝肅,都是他惹不起的主。
正要開口求饒,坐著的那人倒先發(fā)了話。
“這院里住了幾人?”
屋主一楞,想起應該問的是上一戶人家,便老實回道:“是一個年輕男人租的,約莫二十出頭?!?/p>
姚沐“咦”了一聲,但想想若真是趙郗,也不大可能讓人瞧見趙宜安,況且趙宜安這幾日才跟著他住到這里,無人發(fā)現(xiàn)也是正常。
趙陸問:“住了多久?”
“正好兩個月?!?/p>
“何時走的?”
屋主垂首答道:“回這位公子的話,是前幾天,正好租約到了期,就走了。”
似乎聽見姚沐嘀咕了一句:“這么巧?!?/p>
屋主不敢作答,只當沒有聽見,拿頭貼著地,又更趴下去一點。
趙陸又問:“走的時候帶了什么東西?”
屋主想了想,搖頭道:“沒什么,只帶了一個箱子,來時也是這樣,大約裝了衣裳行李?!?/p>
看來是先把趙宜安送走了。
回完這句,就再沒聽見問他的話,屋主膽戰(zhàn)心驚跪了半宿,坐著的人忽然起身,吩咐道:“封城?!?/p>
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