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至少能保證穩(wěn)定運行。

架構(gòu)：“好。”

恰逢工作人員敲門，他們幾個匆匆去了。

“加油！”小K臨走前還給他鼓勵了一聲，鼓勵完又嘀咕：“我那么激動干什么，我的項目又沒你們高……”

空無一人的準備室里，林潯閉上眼，沉入系統(tǒng)空間，打開資料夾“L”被命名為“洛2.0”的檔，打開它，導(dǎo)入資料，利用系統(tǒng)空間的計算能力開始運行起來。

——一串bug。

林潯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是正常情況。各個模組都沒有問題，但合到一起就有問題，這是程式師司空見慣的事情。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花了十分鐘多一點的時間，定位到了那個引起一連串bug 的錯誤，修改，運行。

——這次一切順利，程式開始運行，有了強大的運算能力作為后盾，大概三分鐘后，就能得到結(jié)果。

林潯寫了一個將運行結(jié)果作為初始敏感值再次添加到模型中的程式后，飛速睜開眼睛，此時此刻直播界面顯示，架構(gòu)那邊的流程已經(jīng)走到了將洛神接入測試入口進行布蘭得利克測試。他抓起桌面上的硬盤就向前臺跑去——中途還撞到了一位工作人員。

他穿過走廊和緩沖區(qū)，有胸牌，保安沒攔他，他匆匆跨上五級階梯，來到舞臺的邊緣，這時大螢?zāi)簧瞎庥百咳蛔兓?，布蘭得利克系數(shù)已經(jīng)測出——0.625。

比Eagle多出0.002。

——還是輸了。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

他心中很清醒，洛神是0.625，那他手中硬盤里的洛神2.0，預(yù)計有0.3。

0.3是什么概念？

劃時代的概念。就算是一個活人面對布蘭得利克測試，仍然有可能在最終結(jié)果中得到0.4以內(nèi)的一個正數(shù)字，因為每個個體的人都與普遍人類不同。

所以說，它不僅在學(xué)習(xí)能力上等于甚至高于人類，還會擁有與人類類似的感情傾向——雖然只是淺嘗輒止的一點兒。洛神在初賽上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驚艷業(yè)界，而2.0造成的影響只會比1.0成十倍增長——誰不想要它呢？

臺下觀眾看到螢?zāi)簧媳菶agle略遜一籌的數(shù)值，雖然仍有稀稀落落的掌聲，卻仍然難掩失望。

而林潯大步上前：“等一下！”

架構(gòu)給他讓出位置。

林潯將硬盤接到這里的電腦上，連接測試入口，略帶歉意對臺下道：“抱歉，放錯版本了，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臺下發(fā)出竊竊私語，然后歸于寂靜。

布蘭得利克測試重新開始，進度條緩慢走動。

林潯心臟劇烈跳動，許久才平復(fù)下來。而就在此時此刻，大螢?zāi)灰查W爍一下，開始倒計時，放出答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3。

2。

1。

數(shù)字出現(xiàn)。

0.297。

身旁的架構(gòu)鬼叫一聲，下一刻瘋狂的掌聲和尖叫聲從臺下響起，幾乎要震破林潯的耳膜。

林潯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咚，咚，咚。

耳邊傳來機械音：“主線任務(wù)‘破碎虛空完成’，恭喜。”

語氣平淡，機械，寒冷。

咚——

忽然停了。

下一刻，渾身血液凍結(jié)。

在這零點零零一秒之間，林潯全身各處爆發(fā)出完全無法忍受的尖銳疼痛，所有神經(jīng)的末梢都在向中樞傳遞驚濤駭浪的痛覺。他身體晃了晃，眼前黑紅猙獰一片，渾身顫抖，整個人重重向前栽，胳膊肘打著顫，死死撐在桌上。

能夠讓人忘記一切的疼痛里，他感到自己在飛快失去所有的生命，飛快地、無法挽回地離開這個世界——離開所有的世界。

他在忘記一切，或者說有什么東西在刪除他的一切，他忽然想起“安全”“架構(gòu)”“姜連”這些名詞，卻忽然想不起那些面孔了，他感覺到世界上似乎有自己的存在，卻無論如何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記憶的片段不斷閃回。

對面卡車呼嘯而來，生死之間，他在最后一秒捏碎了一枚薄如蟬翼的芯片。

他用力呼吸著，每呼吸一下，疼痛就會加十倍向他涌來，生死之間的巨大恐怖攥緊他的心臟。

他右手死死扣住桌子的邊緣以使自己不要倒下去，艱難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森然的笑，發(fā)不出聲音來，用口型一字一句說出。

“抓、到、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