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的定位是個性化、自由的人工智能引擎，”他道：“意味著你的產(chǎn)品面對大眾時，很吸引眼球，但也會受到質(zhì)疑——像人工智能有害論，你要做好這個準備。”

林?。骸班拧_實?！?/p>

就像電影中演的那樣，人們總是既需要人工智能的說明，又害怕人工智能反過來統(tǒng)治他們。

而實際上只有行內(nèi)的人知道，技術(shù)還差得遠。

只聽東君繼續(xù)道：“一個月后電影公映，和洛神在科技博覽會面世是同時。假如我是你，會借助電影里的概念為自己做宣傳。”

林潯猛地明白了。

東君……并不是單純帶自己看個電影，而是在提點他。

畢竟，他在公司經(jīng)營和宣發(fā)方面一竅不通。

他看向東君：“我不知道怎么操作。”

東君沒再說話。

林潯想東君恐怕是言盡于此。

師父領(lǐng)進門，徒弟……徒弟他不會。

但徒弟并不害怕。

他相信有了這個靈感后，萬能的王安全和趙架構(gòu)會給出方案。洛神公司原本只有研發(fā)部，明天立刻原地成立廣告部。

他：“我回去考慮一下?！?/p>

東君聲音放輕了一些：“加油?！?/p>

林潯笑了笑：“我會努力不讓你虧本的?！?/p>

“我也覺得不會?！睎|君道：“帶你去吃晚飯？”

林潯看了看手機。

群里沒有消息。

沒有人掛念他，王安全和趙架構(gòu)一定又在雙排游戲。

而東君之前也說了，他下午和晚上確實沒有安排。

他道：“好?！?/p>

——于是就和東君一起離開了五樓，下到一樓走廊。

他們沒再繼續(xù)之前那個如何宣傳洛神的話題，而是又回到電影上。關(guān)于人工智能，電影里有很多技術(shù)方面的細節(jié)值得考究，他們兩個又都是做技術(shù)的。

說到關(guān)鍵處，甚至需要論文。

林潯用手機調(diào)出收藏的一篇論文，試圖指給東君其中一個新穎觀點。

東君直接接過了他的手機，動作很自然。

此時走廊到了盡頭，他們來到一樓大廳。

現(xiàn)在正好是下班時間，三架員工電梯正在一波一波往外吐人。

走到大門的時候，林潯有點不自在，往回看了一眼，小聲道：“好多人看我……”

東君把手機放回他手里：“注意臺階。”

林?。骸啊?/p>

他第三次坐上了男神的賓利。

六點半，華燈初上，這座城市的夜晚剛剛開始。

他被男神帶去吃烤肉了。

很巧，這對現(xiàn)在林潯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

在青城山吃了三天素，再不攝入蛋白質(zhì)和熱量，他懷疑自己大腦將立刻停擺。

而這場晚餐的結(jié)局是——

“它七點自己回來了，一個空車，帶著你的行李箱?！蓖醢踩钢鴺窍鹿铝懔阃Ｖ男〗葸_：“而你，一點下飛機，九點半才回到家，你告訴爸爸，這八個半小時你到底去干了什么？”

他站著，居高臨下，嚴厲地審視著坐在床上的林?。骸白詈笫钦l送你回來的？我知道不是公車司機?！?/p>

“對不起。”林潯道：“我去和東君看電影了，然后和他一起吃了晚飯，最后他送我回來，鼓勵我今晚早睡，然后明天好好工作?！?/p>

趙架構(gòu)攪著牛奶進門，在電腦椅上坐下，悠悠然道：“你看，他就是去和東君鬼混了，你還不信。”

“并沒有鬼混，”林潯辯白：“我們一直在談算法和程式。”

“你就是一只愚蠢的大兔子，遲早被人逮回去。”王安全道：“現(xiàn)在的情況很明顯了，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p>

林潯：“……看出來什么？”

王安全深吸一口氣：“他想挖你，他開始壓榨你的價值了。”

“我不同意。”趙架構(gòu)唱起了反調(diào)。

林潯聳了聳肩：“你看，連架構(gòu)都不同意你。我這幾天語文水準提高很多了，你知道什么叫杞人憂天么？”

趙架構(gòu)：“——他想泡你?！?/p>

林潯：“……”

王安全在他身邊坐下：“你不信的話問問洛神，它一定有客觀答案。”

“洛?！绷譂χ謾C道：“你怎么看？”

螢幕上慢吞吞跳出四個字。

“建議謹慎?！?/p>

趙架構(gòu)拍腿狂笑。

“人工智障。”林潯扯出一根線來，插到手機上：“我把新模組給它載入上?！?/p>

王安全就靜靜看著他搗鼓。

新的模組載入后，洛的智慧程度將得到質(zhì)的飛躍，林潯精神一振，等待進度條打滿。

百分之八十，停住了。

緊著著，觸目驚心的錯誤提示接連跳出來。

“行了?！蓖醢踩珱鰶龅溃骸澳忝魈煊惺虑樽隽恕Ｎ也辉试S你離開家門一步?！?/p>

林潯絕望地拔掉連接線，對著手機道：“我再給你一次思考措辭的機會?！?/p>

洛一動不動，仿佛死機，但林潯知道它是裝的。

他開始敲它：“醒醒?！?/p>

此時，趙架構(gòu)已經(jīng)喝完了他的牛奶，飄然離去：“真好，我今天又理解了一個俗語，死兔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