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齊齊看向他，和他手中的《千日筑基》。

“是這樣的，”林潯把《千日筑基》摞在《C Primer Plus》上，在沙發(fā)上坐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思索了很久才開口：“霍爺爺可能精神出現(xiàn)了問題，也可能沒有?！?/p>

王安全：“你這話和沒說有什么區(qū)別？”

林潯沒搭理他，繼續(xù)道：“我最近……也碰到了一下不太現(xiàn)實的事情?！?/p>

趙架構(gòu)：“什么事情？”

林?。骸昂茈y說，我還沒有徹底搞清楚。等我明白了，就告訴你們?！?/p>

王安全撓頭：“和老頭說的那些話有關(guān)系？”

林?。骸坝悬c關(guān)系。”

他把那兩本書收起來：“這件事我會去弄清楚。現(xiàn)在，我們忘記之前發(fā)生的事情?！?/p>

王安全雙眼放空：“好，我忘記了。”

趙架構(gòu)附和：“我也忘記了?！?/p>

“好。”林潯拿起手機：“現(xiàn)在我給東君打電話，確認合同。”

現(xiàn)在是上午九點，按照常理，東君這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銀河了，并且不會很忙。

林潯在通訊錄里調(diào)出備注“男神”的號碼。

——不是銀河的號碼，不是阮助理的號碼，而是男神的私人聯(lián)系方式。

他看著那兩個字，手指尖就停在螢?zāi)簧戏?，卻遲遲沒能按下去。

良久，林潯最終還是沒能按下，移開手指，把手機撂在一旁，靠著沙發(fā)開始自暴自棄。

王安全嘲笑：“看把你慫的?！?/p>

趙架構(gòu)質(zhì)問：“你這樣和咸魚有什么區(qū)別？”

林?。骸拔覜]法的?！?/p>

下一刻，電光火石間，王安全忽然以與他體型并不相符的敏捷從桌上抓走了手機！

林?。骸澳悖　?/p>

他過去和王安全搶，但為時已晚，王安全將手機高高舉起，拇指堪堪壓在通話鍵上方，只差按下去了。

“算法啊，你是個成年人了?！蓖醢踩Z重心長：“下次該學會自己打電話了?！?/p>

下一刻，他按下通話鍵，把手機放回林潯手里。

林潯深吸一口氣：“……你等著?！?/p>

聽筒里，等待聲響四秒。

東君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您好?！?/p>

“您好，東君，我是……”林潯有點緊張，聲音卡頓了一下。

“是林先生嗎？”

“是的，是我，林潯?！?/p>

“早上好。”或許是經(jīng)過了信號處理，聽筒里東君的聲音比現(xiàn)實中顯得溫和了一些：“林先生想好了嗎？”

“我們商量過了，決定接受您的幫助?！绷譂》潘闪艘恍?/p>

“很高興能和你合作?！睎|君淡淡道：“林先生什么時候有空？我們簽合同?！?/p>

“我隨時都可以過去，您方便就好?！?/p>

“今天下午安排滿了，要等到晚上，林先生介意么？”

“不介意的?！?/p>

“我稍后把地點和時間發(fā)給你。”

“好的?！?/p>

“林先生有什么別的要求，或者資金方面的意見，都可以提出來?！?/p>

林潯本想回答“我沒有意見”，但看到王安全和趙架構(gòu)拼命朝他使眼色，最終改口：“我會考慮的?！?/p>

“那就不打擾林先生了，合作愉快?！?/p>

“合作愉快?！绷譂』卮?。

掛斷電話后，林潯注意到，王安全和趙架構(gòu)的目光全都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

只聽王安全放輕聲音，道：“我隨時都可以過去?！?/p>

然后趙架構(gòu)道：“您方便就好?！?/p>

“不介意的?！?/p>

“好的?！?/p>

“我會考慮的?！?/p>

“合作愉快。”

林潯面無表情：“你們有意見么？”

王安全：“我幻想有一天潯神也能這樣和我講話。”

林?。骸凹偃缒汩_發(fā)出Glax那個級別的語言，我可以一輩子和你這樣講話。”

王安全：“嘶?！?/p>

結(jié)束這個話題后，他們開始一天的工作。

王安全和趙架構(gòu)各自打開電腦。

林潯則看了看那兩本書，拿起霍老頭留給他的《千日筑基》，翻開。

乍一翻開，撲面而來的文言文就使他雙目無神。

他確認這是簡體，橫排。

然而，即使如此——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從第一行開始讀，讀了幾行后，開始兩眼發(fā)直。

他抬起頭來，看向王安全，但下一秒就打消了向這人求助的念頭——王安全的文化水準和自己相仿，并在高強度敲代碼的這幾年有長足的退步。

最終，他道：“……架構(gòu)，你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