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驍無意同女人過不去,蹙眉低聲道:“熬好了藥就端進來……”,說罷不再理會她,徑自進了祁驊的寢室。
偌大寢殿中只祁驊一人躺在榻上,祁驍走進一看冷笑一聲,這臉色灰敗的……同鬼也無異了。
不知是聽見了方才外面的叫嚷還是感覺到身邊來人了,不多時祁驊就醒了,祁驍坐到一旁的貴妃榻上漫不經心道:“醒了?”
祁驊看清了是祁驍來了就嚇得哇哇直叫,祁驍不耐煩聽他嚷嚷,皺眉擺擺手道:“讓他閉嘴……”
福子就等著這一聲了,當即從懷里掏出塊帕子上前幾下將祁驊的嘴塞了個嚴實,祁驍?shù)目粗铗?,半晌忽而嗤笑了一聲,搖頭道:“我同你……還真的沒什么話說?!?/p>
祁驊驚恐的看著祁驍,祁驍輕嘲:“罷了,既然來了……就跟你說幾句,也讓你明白……”
祁驍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貴妃榻上的酸枝扶手,慢慢道:“當年的事我就不提了,你自己也都清楚,我知道那事兒同你無關……”
祁驊聞言忙不迭的點頭,就差搖尾乞憐了,祁驍譏諷:“到底是母子,最后關頭都是一副嘴臉……是,與你無關,那又如何呢?身為祁靖的兒子,只這一條,就夠我殺你一百次的了?!?/p>
祁驍話說的輕柔,祁驊聽得卻起了一身的冷汗,他本就中了毒,身子羸弱不堪,現(xiàn)在見著祁驍更是虛弱的好像馬上就要斷氣,祁驍沒理會他繼續(xù)慢慢道:“但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
祁驍看向祁驊,祁驊睜大了滿是血絲的雙眼緊張的看著祁驍,祁驍冷笑:“最要緊的是……百刃剛來皇城那一年,你因為嫉恨姑母將嶺南郡主許給了我,就將百刃堵在承乾宮偏殿中大肆辱罵,最后還傷了他!”
祁驊不可置信的看著祁驍,因著之前祁驍曾將百刃放走,他也聽聞過一些祁驍和百刃的流言蜚語,但那不過是捕風捉影罷了,畢竟誰也不信祁驍會因為喜歡一個人就擔下這滔天罪責,現(xiàn)在看……竟是真的!
祁驊不住搖頭,喉嚨里發(fā)出嗚嗚叫聲,祁驍知道那是在求饒,更懶得聽,繼續(xù)道:“別的事也不必我再一一細說了,你我之前誰也沒少害過誰,誰也別裝無辜,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跟你說件事……”
祁驍走近對著祁驊淡淡一笑,輕聲道:“剛入夜那會兒我去找你娘了……跟她說,她若乖乖自戕,我就留你一條命,若天亮之前她還不動手,我就來結果了你?!?/p>
祁驊愣了下,馬上大力掙扎起來,喉嚨里不斷發(fā)出嗚嗚聲響,祁驍笑的殘忍:“你猜……她聽話了嗎?”
祁驊目眥盡裂,狠狠的看著祁驍,恨不得要撲上來似得,祁驍搖頭一笑:“你猜著了,或是你方才聽到外面的動靜了?馮皇后已經死了?!?/p>
祁驊痛苦嚎叫,福子幾乎壓制不住他,祁驍卻笑得愈發(fā)愜意:“放心,我知道你舍不得馮皇后……我這就送你上路?!?/p>
祁驊聽了這話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一下子不動了,祁驍輕嘲:“把他嘴放開……”
福子照做,帕子一拿開后祁驊就撕心裂肺的大吼了起來:“畜生!!我母后都照你說的死了,你還不放過我!我母后在天有靈,定然……”
祁驍上前一巴掌打斷祁驊的話,冷聲笑道:“定然什么?我會怕她?!只怕現(xiàn)在害怕的是她吧?!?/p>
祁驍目光懾人:“黃泉路上看見了我父皇母后,她該如何交代?”
祁驊讓祁驍嚇得不住喘息,抖著身子往后躲,祁驍冷笑著后退一步,語氣森然:“外面的藥也該熬好了吧,去端來……送二皇子上路。”
福子愣了下,但還是依言將外面藥吊子里的藥倒了出來端了進來,跟著祁驍?shù)膸讉€宮人也跟了進來,祁驍?shù)溃骸岸首诱劵屎筠傲说南⒈床灰?,不肯好好吃藥,你們……知道怎么做了吧??/p>
眾人答應著,不管祁驊如何嚎叫廝打,上前將人制伏了就灌藥,祁驍吩咐完就出了寢殿靜靜在外面等著,不多時里面安靜了下來,跟著福子走了出來,面色復雜:“殿下……二皇子歿了……”
祁驍“嗯”了一聲,福子滿臉困惑:“那藥明明是太醫(yī)開的啊,怎么就……”
“他是被自己嚇死的?!逼铗斃淠目粗钔膺€燃著的爐子,“本就讓毒侵蝕了身子,又聽了馮皇后的死訊,還以為孤是真的要給他灌毒藥……呵呵,要是真給他灌了藥,一會兒眾人來查,孤豈不是說不清了?”
福子瞬間明白過來,搖頭笑道:“殿下好籌謀!”
祁驍靜靜的看著泛白的天邊淡淡一笑,祁驊也走了,下一個,就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