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皇后聞言大怒,薛貴妃這是什么意思?暗示祁驊故意拖延時間,不將皇帝的病當回事么?!
薛貴妃面上假作不知,心中冷笑,現(xiàn)在知道生氣了?之前這十幾年,馮皇后可沒少用這種小手段算計自己,如今輪到自己,就受不得了?
祁驍不屑讓這兩婦人當幌子爭東西風(fēng),冷著臉一言不發(fā),薛貴妃敢得罪馮皇后卻不敢得罪祁驍,見好就收,峨眉皺起擔憂道:“還沒問娘娘,皇上他……如何了?”
“剛睡下了?!瘪T皇后依舊沒好氣,坐下道,“等著太醫(yī)們斟酌方子呢?!?/p>
薛貴妃如今圣眷優(yōu)渥,福海祿不敢太怠慢了,見皇后愛答不理的,只得自己上前將皇帝的病情說了說,薛貴妃聞言急的額間出了汗:“這可如何是好?用的哪個太醫(yī),可妥當?”
福海祿點頭:“娘娘放心,診脈的是太醫(yī)院院判柳太醫(yī),他的脈息,皇上一向是放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毖F妃松了口氣,輕聲道,“那年三皇子還小,高熱不退,多少個太醫(yī)診了脈,開了多少副方子,灌了多少藥進去,都不中用,我急的了不得,就差沒求老君的仙丹來了,最后柳太醫(yī)來看,三服藥下去,病就好了,如今好幾年過去,柳太醫(yī)都成了院判,可見醫(yī)術(shù)更精進了,定然是差不了的,有他在,皇上不日定能痊愈?!?/p>
福海祿深以為然:“可不是,之前皇上剛得這熱癥的時候,吃了許多藥都不管用,獨吃了柳太醫(yī)的藥后緩了許多,只可惜……皇上只肯吃藥,卻不肯好好保養(yǎng),拖拖拉拉,總好不利索,因連日的不舒服,又讓氣著了,一下子就……嗨……”
祁驍聞言心中冷笑,可不是么,每每柳太醫(yī)給皇帝診脈后,自己就讓人停一日的“藥”,皇帝自然覺得清爽,所以愈發(fā)依賴柳太醫(yī)。
說話間皇帝醒了,眾人連忙繞過百寶格,進里間暖閣給皇帝請安。
自下藥起只過了半年光景,皇帝卻好似老了十歲似得,面容灰敗,兩頰卻赤紅,眼中混沌,因中氣不足,卻又頻頻發(fā)怒的緣故,說話氣息都不穩(wěn)了,忽高忽低,刺耳無比。
“皇上嗓子不舒服,說話不便,先喝點枇杷膏沏的茶吧?!瘪T皇后坐到榻邊兒上,接過宮人遞上來茶,拿了小銀匙一勺一勺的給皇帝喂茶水,喝了不過半盞茶水皇帝就擺擺手示意不要了,他抬頭看了看榻邊立著的這些人,低聲道:“難為你們了,一早守在這,朕沒事,只是讓這熱癥燒的難受,這會兒吃了柳太醫(yī)的藥丸,已經(jīng)舒服多了?!?/p>
馮皇后生怕皇帝看出祁驊沒來,輕聲勸道:“既覺得舒服了,皇上不如再睡會兒吧,等藥熬好了,臣妾再叫皇上,可好?”
皇帝點點頭,又問道:“柳太醫(yī)……如何說的?”
馮皇后忙撿著好聽的說了遍,末了道:“太醫(yī)說了,只要皇上肯好好保養(yǎng),過不了多長日子就好了。”
這病雖惱人,但卻也好治,每每藥到病除,皇帝也就都信了,點了點頭又躺下了。
怕擾著皇帝清凈,馮皇后將眾人勸了出來,讓人各自散了,除了薛貴妃堅持要侍疾外,別人都三三兩兩的出來了。
祁驍走在最前面,出了承乾宮往宮外走時,見前后開闊無人,祁驍偏過頭低聲道:“他如何說的?”
江德清壓低聲音:“才半年就咳血,照著這分量繼續(xù)下去,最多再撐九個月?!?/p>
祁驍?shù)溃骸案嬖V喜祥,可以了,自現(xiàn)在起藥可稍下的少些,孤不著急?!?/p>
江德清不解,抬頭看向祁驍,祁驍勾唇冷笑:“讓他一直以為自己這病還治得,才不會給我添亂?!?/p>
若皇帝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都一個想到的定然是改立太子,這于祁驍?shù)挠媱?,自然是無益的。
江德清恍然大悟,笑了笑道:“殿下放心,老奴得空就跟他說?!?/p>
祁驍點頭,一路出了宮,剛出宮門口時外面祁驍?shù)鸟R車夫慌張迎了上來,急聲道:“殿下,殿下……早起賀家咱們的人來報,郡主娘娘,郡主娘娘要生了,但……但難產(chǎ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