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刃點(diǎn)頭:“來給你請(qǐng)安的,我沒讓他進(jìn)來。”
祁驍若有所思,半晌慢慢道:“這兩天病著無聊,我倒是想了些事兒……你先上來。”
百刃脫了小靴,上榻同祁驍偎在一處,祁驍拉著百刃的手慢慢道:“我這身子算是好的了,但也會(huì)鬧些小病小恙,雖不該想那么早……但有些事還得是早作打算的好?!?/p>
百刃心里沒來由的有些難受,皺眉道:“什么打算?”
祁驍指了指榻邊的雕花小柜,沉聲道:“你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那里面是有一個(gè)暗盒的吧,我昨天寫了一道圣旨,下了大印,放在里面了,以后若有萬一,你可以……”
“誰讓你寫的!”百刃幾乎壓不住胸口里的火氣,怒道,“不過是偶感風(fēng)寒,誰讓你……”
“我知道。”祁驍一笑,低頭在百刃氣的泛紅的臉上親了親,輕聲道,“我知道這次沒事,但有些事還是要做萬全的準(zhǔn)備才好,像是……我父皇,當(dāng)初也沒想到自己會(huì)死在外面,一時(shí)沒顧到……就出了后面這些事。”
提起前事來百刃心里一陣難受,祁驍笑了下繼續(xù)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師,今天索性把難聽的話都說盡了……圣旨上已經(jīng)寫明白了,若我有萬一,則立祁昱為太子,你為攝政王,為了安撫宗室、世家、清流……我擬定了八位輔政大臣,他們都是忠心于我的,也是當(dāng)年的老人了,且他們身后都牽著各派系的利益,相互之間都有牽制,就是不為了我,為了這輔政的位子他們也會(huì)遵旨……”
“這份圣旨先在這放十年,十年之后……且看昱兒的資質(zhì)吧,不行我再改?!逼铗?shù)恍?,“改個(gè)年紀(jì)小的,來日你也好拿捏的住?!?/p>
百刃竭力壓下眼中淚意,冷然道:“皇上未免太信得過我的了,立下這種旨……你就不怕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只要你死了……我就是攝政王,祁昱還不滿周歲,我想要什么不行?!”
祁驍偏過頭看向百刃挑釁一笑:“殺吧,殺了你相公,這天下就是你的了?!?/p>
“你!”百刃怒急,脫口而出道,“你今年還不滿二十二!用得著想到這里?再說誰要給你兒子做攝政王?!你走了,我馬上跟去!下輩子投胎我們還在一處!”
祁驍心下狠狠的疼了下,閉了閉眼道:“到那會(huì)兒了,我自然是沒法攔你,但你萬一還想活呢?我……總要給你留一條沒了我也能好好活下去的路?!?/p>
百刃緊咬牙關(guān),奈何苦忍半天的眼淚還是掉下來了,祁驍心里一陣疼,連忙坐起身哄道:“罷了罷了,說了是只是以防萬一的,你相公我身子這樣好,雖說萬萬歲是不能夠,但陪你活到九十九還是行的,好了……怪我,不說這個(gè)了。”
百刃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等過了年……我也要過繼子嗣了,之后我再無顧慮,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會(huì)妥善安排你的后事,然后一路扶靈到地宮中,再也不出來……”
祁驍心中大疼,定定的看著百刃半晌說不出話來。
許是因?yàn)槠铗數(shù)牟“偃行睦锉揪碗y受,或是晚間這一席話太戳人心,百刃夜里雖還同前兩日一樣時(shí)不時(shí)的摸摸祁驍?shù)念~頭看他熱不熱,或是沏些清茶給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卻一句話也不肯跟祁驍說了。
翌日天蒙蒙亮,祁驍翻身從背后摟住了百刃,輕聲笑:“還不跟我說話?”
百刃繃著小臉一言不發(fā),祁驍失笑道:“昨天是我不對(duì),都給你賠了不是了,怎么還不高興?”
祁驍見百刃似有松動(dòng),繼續(xù)道:“人都夫妻沒有隔夜仇,這都一夜了,嶺南王……該消氣了吧?”
懷里的人放松了些,祁驍再接再厲,笑了下道:“還不高興?你這可是欺負(fù)病人了……”,懷里的人聽了這話動(dòng)了下,隨即又慢慢靠了回來,祁驍勾唇一笑,湊近了在百刃耳畔沉聲笑:“王爺,饒了我吧?!?/p>
祁驍風(fēng)寒還沒好利索,聲音沉沉的,卻格外撩人,百刃忍不住有些臉紅,祁驍茹素多日,見百刃不生氣了手就開始不老實(shí)了,百刃皺眉道:“不行!還沒大好呢!御醫(yī)說了,要發(fā)……”
祁驍翻身壓在百刃身上,輕笑:“我知道,要發(fā)汗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