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午間敦肅長公主的駙馬賀鈺春也回來了,敦肅長公主留祁驍一同用了午膳,午膳后祁驍略坐了坐就回府了。
太子府內(nèi)書房中,祁驍提筆寫了信,一面寫一面吩咐江德清:“你親自送去,信里一句兩句說不清,百刃大概還有許多要問的,你照實說就好?!?/p>
江德清答應(yīng)著:“是,殿下……還有件要緊的事,方才探子來報,那事兒……有眉目了。”
祁驍一笑,今日好事一件接著一件的來,問道:“查出來了?”
江德清點頭,如此這般的說了半日,試探道:“老奴這就叫他來?”
“不必。”祁驍收筆,拿起信紙來掃了一眼,淡淡一笑道,“不要打草驚蛇,讓他們將人盯緊了,有機會我親自跟他挑明了?!?/p>
江德清點頭答應(yīng)著,靜靜的等著信上墨跡干透后將信收了起來,自去嶺南王府送信不提。
公主府中,敦肅長公主午間歇了晌后就命人去接賀梓辰,又派人去袤平書院接自己的兩個兒子,可巧賀梓辰今日休沐,不多時就來了,進了正廳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敦肅長公主請安,敦肅長公主笑著讓人起來了,笑著問了問他母親可好,翰林院中差事可忙之類的話,賀梓辰俱垂首答了,賀梓辰相貌上隨他母親多一些,很是清秀,心里那樣要強性子卻溫和的很,敦肅長公主越看越滿意,笑了下道:“太子方才來我這兒了,說他近日剛將自己書房裝點了一番,添了些不常見的字畫孤本,要請你兩個表弟明日去他府上一同賞玩,我一聽就笑了,就你兩個表弟那學(xué)問,去了沒得給太子笑話,就跟太子說了你,好孩子,嬸嬸記得你也喜歡這些的,跟著去玩玩吧?!?/p>
賀梓辰倒是愣了,笑了下道:“且不說如今兩位表弟的學(xué)問已經(jīng)很好了,太子請表弟們過去,雖說是賞玩字畫,怕更是為了同兩位表弟聚聚,以示親近,我去……怕是不妥吧。”
“這有什么妥不妥的?!倍孛C長公主不打算跟賀梓辰交實底,一是怕他知道實情去了不自在,二是怕萬一事情黃了他心里落下疙瘩,反倒不美,敦肅長公主責(zé)備的看了賀梓辰一眼道,“你和太子幼時也曾在我這里見過幾次,還連著親,不算是外人?!?/p>
敦肅長公主看了身邊伺候的大丫鬟一眼,那丫頭知意,帶著眾人出去了,敦肅長公主轉(zhuǎn)過頭來對賀梓辰慢慢道:“別人若聽到這話,早忙不迭的趕著去了,你倒要往回縮,你這庶起士也做了一年多了,太子如今在吏部很說得上話,來年散館,若有太子相助,別的不說,給你個翰林檢討是不成問題的?!?/p>
不等賀梓辰敦肅長公主又道:“別跟我說那些大道理,我不懂得,我只知道,與你同年的那些進士中,還有現(xiàn)在都沒得著一官半職的呢,考上了進士的人,會缺德行么?他們是比別人少了什么,你不清楚么?”
賀梓辰失笑:“嬸嬸一心為我籌謀,我去就是了?!?/p>
敦肅長公主滿意一笑:“這還差不多,你也不必拘謹,聽太子說明日還要請嶺南王的世子,大概還會再叫些人,熱熱鬧鬧的,別人也不會格外留意你,你就當是陪你表弟們?nèi)ネ婢土T了?!?/p>
賀梓辰家中雖沒落了,但他到底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少爺,從小什么達官貴人沒見過,倒也不怕露怯,點頭應(yīng)下了。
翌日,百刃申時就到了太子府,外面冷的很,祁驍忙將人叫進了暖閣里,笑了下道:“我該好好的謝謝賀梓辰了,若不是他,你大概拖到酉時還不肯來呢?!?/p>
百刃心里有事,哪里有興致同祁驍說笑,進屋讓丫頭們伺候著脫了狐裘先吩咐道:“都下去吧,我同太子有話說?!?/p>
丫鬟們躬身退下,祁驍上前將人摟了,一笑道:“才一日不見,你就這樣想我了?進門又是脫衣裳又是讓人回避。”
百刃哭笑不得:“別鬧……我是真的有話要問殿下?!?/p>
“問吧,我又沒堵著你的嘴?!逼铗斈笾偃械南掳妥屗D(zhuǎn)過臉去,在脖頸上細看了看皺眉道,“你昨日定沒好好上藥,走之前我明明記得已經(jīng)快好了的,但這處又有些紅腫了,你屋里的人是做什么的?”
百刃聞言有些心虛,昨日聽了江德清的話后晚上他獨自一人在屋中想了一夜的事,直到躺下了才想起來未曾上藥,他心里有事又懶怠起來,本以為已經(jīng)快好了一日不上藥也無妨,不想翌日竟又有些腫了。
“不怪她們,是我忘了?!卑偃袀?cè)過頭來不讓祁驍再看,“不說這個,那個賀梓辰……”
祁驍放下臉來看著百刃,冷笑一聲道:“一日不見,你問我一句好了么?上來急吼吼的就想找他,你見都沒見過這人,心里就待他比待我重了?”
百刃哭笑不得:“我同殿下還用那假惺惺的寒暄么,我就是問賀梓辰也是為了柔嘉,好吧,昨日是我錯了,沒記得上藥,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別同我一般見識了?!?/p>
同自己就不用寒暄了?祁驍挑眉,這句話說的還有些樣子,但祁驍偏生就看不得百刃為別人著急的樣子,百刃越是著急他越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百刃無法,苦笑道:“我到底哪里又惹得殿下不痛快了?”
祁驍?shù)恍Γ骸皼],是我性子惡毒,就喜歡看你著急?!?/p>
若是在以前聽了這話百刃當場就要炸了,但他這些天同祁驍日日在一起,知道他并不像外面?zhèn)鞯哪前憷淠疅o情,只是脾氣不大好而已,無奈一笑道:“殿下不是那愛拿別人痛處取樂的人,何必這么說?”
百刃難得的服軟了,祁驍也就繃不住了,低頭在百刃唇上親了下低聲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