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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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好痛、好痛……”死死摟住自己的娃娃在空中翻來翻去,哭得好可憐的蜷縮成一個團團,還是止不住輻射全身的刺痛?!皢琛也灰嘶罾病?/p>
焦急陪伴的是睿,站在她身邊,他卻連碰都不能碰她一下,自從第一次她突然全身疼痛后,每一天,她都會忽然發(fā)作上這么一回,而且越來越嚴(yán)重,到現(xiàn)在,連被他碰一碰都會更加疼痛?!巴尥蓿瑒e哭了。”她的眼淚哭得他心都亂了。
“為什么不哭,痛啊……”她邊哭還邊有神氣回嘴,在空氣中翻滾著,像個溜溜轉(zhuǎn)的小球,“痛……哇哇……睿……我恨死你了……”
……她痛她的,為什么要恨他?被遷怒得非常無辜,睿擔(dān)心卻毫無辦法,“娃娃,一會兒就不痛了,乖哦?!彼€能說什么做什么來停止她的疼么?看她這個樣子,他恨不得是自己在痛,天曉得她怕痛怕到了什么程度,小小的撞一下墻,她都會哇哇哭上半天,現(xiàn)在看她哭成這個慘狀,八成是真的很疼了。
“乖有什么用,還是痛啊……還要痛多久啊,哇哇……”她哭得慘慘的,開始打嗝了。
他心疼又毫無辦法只能站著看她受苦。
掀起帳篷進來的銳看到他們相處的情形,見怪不怪的早在幾天前已經(jīng)習(xí)慣,“睿少爺,明日還是休息么?”他們已經(jīng)抵達了叛亂城市的外郊,卻因為精靈的怪異病癥爆發(fā)而拖延著沒有攻擊,這些天下來,睿沒有任何作戰(zhàn)欲望的只能讓全軍等待。
煩躁的抓過一頭棕紅色的短發(fā),睿瞇上眼眸,閃爍著森冷的怒意。“今夜開戰(zhàn),殺光所有人,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對娃娃下任何法術(shù)!”
由于無法探知她的異常,他們只能歸結(jié)為敵方的法師施法。
眼鏡后的雙眼閃過釋然,終于可以開戰(zhàn)了,他還以為會安營野外一輩子。銳點了點頭,“我去發(fā)布命令?!?/p>
頜首,睿冷冷道:“明日黃昏前解決一切。”這幾天,娃娃總在黃昏的時候開始發(fā)作,他必須要在她發(fā)作的時候陪在她身邊。
完全沒有異議,這些天干等命令的無聊中,高級將領(lǐng)們沒事干的情況下只能自己找樂子,不是潛伏進城市去放一把火,就是大半夜的爬到城墻頂端去學(xué)狼嗷,比誰吼得凄厲可怕,再不正式開戰(zhàn),他擔(dān)心這些高級將領(lǐng)們會干脆自己殺進城去逼著敵人前來宣戰(zhàn)。“是?!变J轉(zhuǎn)身出去。
空中溜過來溜過去的娃娃忽然停止亂動,猛然墜落,被防備得很好的睿一把接住
她終于又熬過了一天。他疼惜的抱著她坐下來,拿水盆里的毛巾,捏掉水分,輕柔擦拭她滿臉的淚和冷汗,“娃娃真乖,不哭了,不哭了?!睖厝釗u晃著她,他將唇貼上她冰涼的額頭,心疼得快揪起來了。
疼痛耗去了太多的力氣,她無力的合著眼,感受他的溫暖和他的安撫,“為什么會痛?”呢喃著,她實在不明白。
他也不明白,自從她將生命分了一半給他以后,任何人類的法術(shù)對他都沒有作用,相對來說,對她應(yīng)該更不可能有效果,可為什么她會突然這樣?除了歸咎為法術(shù)的作怪,他沒有任何答案。
“還會痛多久嘛?!彼龔膩頉]遭過這樣的罪,怎么現(xiàn)在就沒個結(jié)晶體跳出來給她睡個十年二十年的混過去?還得她親身去承受身體每一分的擴張與收縮。
他沒有答案,只能吻著她的小臉,摟緊她。
她委屈的埋入他頸窩,本來她還企圖睡著來逃避,居然還是被痛醒,越想越難過,“嗚,好可憐哦,睿,我又沒做壞事、偷吃水果和說別人的壞話,干嘛這么疼,還每天都一次,會不會一輩子都這樣?我不要活啦!”
努力安撫幾乎歇斯底里的精靈,睿無力的看一眼帳篷頂端,要是可以,他也很想知道為什么?。?/p>
戰(zhàn)爭解決得太順利,銳不可擋的大軍在半天之內(nèi)拿下叛軍攻占的城市,勝利駐扎入城,開始整頓城市被攻占后的殘局。
一個月的城市重建,一個月班師回馬依利國都,精靈皆在每日疼痛中度過,沒有因為敵人的全部被殲滅而好轉(zhuǎn),只是一開始的劇痛,逐漸減緩,待回到馬依利國都的將軍城堡時,終于消退為輕微的全身酸軟難受而已。
一見到她動也不動的趴在床上,就知道她剛剛結(jié)束了她所謂的磨難,睿疼惜的坐在床榻邊,撥開她披散了一臉的紫發(fā),“怎么不派人來叫我?”她的難受不再是固定時間發(fā)生,而是有可能在任何時候發(fā)作。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偏過腦袋,掀開眼睛看他,“又不是很疼,你忙完事了?”回到國都,他不再像征戰(zhàn)中可以和她寸步不離,而是忙翻天的每日清晨離開,入夜才歸。
“嗯?!彼皖^親她一下,才直起修長的身軀,轉(zhuǎn)到衣柜那邊脫外衣,“今天入宮和王討論關(guān)于邊境駐扎軍隊的問題?!?/p>
懶洋洋撐起還有些疲乏的身,她坐起身,玩著長長的天藍色布匹,“滿久沒見王了,他還是老樣子沒和人結(jié)婚有個孩子什么的么?”那個和將軍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一直是單身,甚至有大臣跑到她面前嘮叨他的婚姻大事,真是奇怪了,難道不結(jié)婚是種罪惡么?要不是遇見睿,她恐怕永遠都不會結(jié)婚咧。
他將水壺里的水倒入水盆里簡單清洗了下臉,用毛巾擦掉滿臉的水,淺笑的投給她溫暖的目光,“你怎么也關(guān)心起王的婚事了?”她自己的婚禮怎么從不見她過問過。
撓撓頭,她環(huán)抱起雙手,“以前那些個大臣老在我面前抱怨嘛,真是的,我又不是牽扯姻緣的精靈,跟我說有什么用。”
濃眉微揚,他笑著放下毛巾,“那你是什么精靈?”她既不會祈福,又不會牽扯姻緣,也不會治療回復(fù),她到底屬于什么類型的精靈?
昂起小下巴,她很是驕傲得意的開口,“我是影響命運的精靈?!焙芎币姷模∮衅贩N哦,崇拜吧!
“什么意思?”他一臉茫然。
她皺皺小鼻子,雙手環(huán)抱得很是嬌縱,“笨啦,意思是我可以影響我身邊一切事物的命運,人的、種族的、國家的、這個大陸的命運我都可以影響哦!”
是么?可撿到她之前的父親年紀(jì)小小時就已經(jīng)是大陸最強的人,有她做為守護精靈的馬依利統(tǒng)一全大陸好像她也沒出什么力量,大陸是否淪陷魔神的魔爪中也是精靈王的預(yù)言和她沒什么關(guān)系,她到底影響到了什么?
唯一扯得上關(guān)系的就是他吧,最少她影響到了他的一生。淡笑,他贊同的點了點頭,“嗯,很了不起?!?/p>
她好得意的高高仰起小下巴,剛要再夸耀自己幾句,忽然低下頭,放開雙手,“咦?這是什么?”
他看她莫名其妙的眨巴著眼,小手拍擊自己的胸脯?!澳愀陕铮尥??”沒事干學(xué)習(xí)怎么當(dāng)猩猩?
“凸起來的?”她比他還奇怪,干脆揪起自己的鵝黃色的高領(lǐng)子往里面看。
他差點為了她的動作吐血,尷尬低叫著,“娃娃,女孩子不可以面對著男人做這樣的動作!”她是在誘惑他么?天曉得這個單純天真的小笨蛋對于男女之間的事情一無所知,更別提她還只無性別的精靈了。
“你又不是其他男人。”她甩都不甩他的同時專心扯著領(lǐng)子看自己,“奇怪,為什么是凸起來的?以前都該是平平的啊?!?/p>
“什么是凸起來的?”他也好奇了,湊上前,“我看看?”
一掌巴開他,她豎起細眉,“喂!我才可以看我的身體,你湊什么熱鬧!”
???這個她懂啊?坐到她身邊,他歪著頭看她,“我不看,什么是凸起來的?”
她大大咧咧的指著自己的胸口,“這個,凸起來了?!?/p>
……深藍的眸子越睜越大,他猛然跳起身,后退兩大步,俊臉染上緋紅,“娃娃!女人的胸部當(dāng)然是凸起來的,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怎么會和她討論這種生理衛(wèi)生的問題,她應(yīng)該找個女人談去。
她滿臉無知和困惑,“我不是女人啊,我怎么會有女人的胸部?!?/p>
是哦,她向來就是前后左右兩條平行線,的確沒什么女人該有的曲線凹凸。他皺上濃眉,被弄糊涂了,“那你有什么凸起來?被蟲子咬了?”蟲子會咬精靈么?在他看起來,蟲子和精靈應(yīng)該屬于差不多的種族,不該相互屠殺才對。
“不知道啊,就是凸起來了嘛?!彼椭^看著領(lǐng)子里頭,“你自己看看!”
?。克X得臉上又熱了起來,“這個,不太好吧,你的身體怎么可以叫我看?!?/p>
她干咧嘴,“你又不是誰!我也看過你的胸膛嘛?!彼X只穿長褲,赤裸裸的結(jié)實胸脯她又摸又靠,比用眼睛看的可超越多了。
如果這個理論正確,早幾分鐘前她的小手巴到他臉上是因為什么原因?他望了眼天花板,走到她身邊坐下,湊過腦袋,往她拉得大大的領(lǐng)口望進去。
下一秒鐘,他像被針刺了似的跳起來,大手一把摀住口鼻,連連后退,俊逸的臉紅成一團。
她莫名其妙的盯著他,“你干嗎?”看到他指縫里冒出的血,她瞠大眼,飛起來,“你受傷了?睿!”
“沒有!”他沙啞低吼,俊臉燒紅得快冒煙了?!巴尥?,你——”
天曉得,他一直知道她的肌膚光滑又水嫩嫩的非常誘人,但他沒想到,竟然親眼近距離的看到她微微凸起的胸部,那圓滑的肌理在鵝黃色的襯托下,更顯得至嫩柔軟,美麗的隆起上還點綴著兩粒粉紅色的蓓蕾,看得叫他血全部往頭上涌,腦子炸掉般只能遠離她好控制自己薄弱得完全禁不起輕微撩撥的意志。
“我什么?”她盤起腿,好奇的晃來晃去的看著他罕見的臉紅,“哇,你的臉看起來像燒起來了哦?!?/p>
“你有胸部!”他指控,她竟然要他看她的胸部,是要他欲求不滿的爆炸她才高興么?
“我哪有胸部?!彼吒咛羝鸺毤毜拿济?,很是無辜,“你說女人才有胸部,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有?!毕胍幌?,不太確定的發(fā)問,“什么是胸部?”
他狼狽的抹去鼻血,俊臉依舊很紅,“那就是胸部,你凸起來的那個?!睘槭裁此退?wù)撨@種隱私問題,他又不是她媽。
無知的白癡精靈眼睛瞪得又圓又大,抓起領(lǐng)子往里面看,“是?這個凸起來的是胸部?”
他又要流鼻血了!“娃娃!”尷尬的低啞叫道,他胡亂抓起一邊的毛巾掩蓋住見血的鼻子,“拜托,你注意一點?!?/p>
那邊的精靈還是茫然無比,“怎么可能?一直是平平的啊,怎么會突然凸起來?”
他混亂的大腦終于有了絲清醒,對哦,一向她都是全身平平的,怎么會有了女人的胸部?懷疑的瞇上深藍眸子,他上下打量她,“娃娃,什么時候發(fā)生的變化?”是不是他看錯了,她好像身體上有些不同,腰身更細,顯示出了一點點臀部?
“我不知道啊,老是痛,我都沒注意嘛?!彼ププ仙陌l(fā),還是一臉茫茫然。
丟開毛巾,他走到她身前,“娃娃,伸直身子。”小小的希翼火花在心底揚起,她……該不會是變成女人了吧?雖然不了解原因,可他完全不在乎,只要她能變成女人,就可以成為他真正的妻子!
她乖乖站在空中,雙手還配合的大張,“你要抱我么?”
他微笑,“我要好好抱抱你。”說著一雙大手在遲疑了一下后,握住了她細細的腰,沒有看錯,原來直直的兩條線變得中間收進去,勾出了極細的腰身,往下的小臀稍許擴大,甚至還微翹起,也圓潤了不少。
她皺眉,雙手搭在他肩膀上往下瞄,“你好像不是在抱我,你是在亂摸。”
他抬頭看著她,笑得舒心極了,“娃娃,你在成長。”她的身體逐漸由孩童變化成女人,這是不是證明了她的性別也在變化?
“什么?”好奇的歪著頭看他滿是笑意的雙眸,她眨巴著銀眸,“我在成長?”
“是啊?!彼_心笑著,“證明就是——”大手順著她纖細的腰往上,罩住了她剛剛開始發(fā)育的小小胸部,“你有女人的胸部了。”她一定會高興得尖叫吧?
她愣神一秒,突然一腳踹開他,摟住自己胸口后飛了好遠哇哇大叫起來,“大豬頭,不要臉!你亂摸人家胸口!大色狼!”俏麗的小臉嫣紅一片。
呃,這個和他想像中好像不太一樣。他摸摸受創(chuàng)的小腹,笑容尷尬,“娃娃,我們在討論你的身體狀況問題,你是在成長,那么之前的疼痛可以解釋,說明你的身體正在變化。”忍不住笑開了嘴,他很開心她終于成為了女人。
“?。俊彼羲脑?,忽然大叫,“我不要!要是成長這么痛,還每天都痛那么久,我才不要成長,我不要!”捧住小臉,她驚恐的在屋里上下亂飛,“這么的痛,我才不要??!精靈王,收回我成長的力量,我不要成長啊!”
……
他被打敗了。
“是不是我的錯覺,精靈好像有些像個女人了?”扶了扶眼鏡的銳懷疑的打量著窗外大樹上趴著的鵝黃色物體,外帶著一條很長的天藍色布匹飄啊飄。
隨意看一眼窗口,睿重新回到文件上來,回答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娃娃本來就是女人?!本G色的茂密樹葉幾乎遮掩了娃娃全部身形,銳是從哪里看出那班駁鵝黃色中的女人特質(zhì)的?
“是么?我記得精靈說她自己不是女人,可最近她連身材都變化了很多?!彼闪丝跉猓€好不是往魁梧男人方面轉(zhuǎn)變,他可受不了睿少爺娶個男人。
深藍色的眼眸瞟向銳,睿放下文件,有些不太高興娃娃被窺視,“她本來就是女人,身材自然像個女人?!?/p>
聞到酸味了。銳微笑,端起杯茶喝一口,“那是,都要成為新娘的人了,睿少爺是打算讓精靈穿著她那套衣服舉行婚禮么?現(xiàn)在叫裁縫還來得及。”往日身軀兩條平行線的精靈現(xiàn)在居然有女性柔美曲線起伏,而且還滿好看的,真是女神的奇跡哦。
這個問題讓睿比較茫然,每一天娃娃的身子都有著細微的變化,因為每一天她依舊會疼痛,雖然現(xiàn)在娃娃的玲瓏曲線濃纖合度的讓他已經(jīng)很滿意,但誰曉得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子?就叫裁縫來是不是太早了點?
他在思考什么?叫裁縫會是個奇怪的問題么?銳淡笑的看著出色奪目的睿,滿意和驕傲無比,昔日那個小小的睿少爺,如今不但卓越完美,而且就要成婚了,怎么不叫他自豪?!熬`不希望換上新娘禮服?”
“我不知道?!鳖C橄虼白油忸^那截飄飄的天藍色布匹,沒人見過她有第二套衣服,就連那條天藍色的布匹都可以自己出現(xiàn)在結(jié)晶體內(nèi),叫他不得不懷疑她這身衣服實際也算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將杯子放在窗臺上,銳交握雙手靠在窗棱邊,“還有一個月婚禮就要舉行了,早些叫裁縫比較好?!毙吕傻亩Y服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就等著新娘那邊的尺寸下來。
他聳肩,“有沒有禮服都無所謂,反正我要娶她。”
挑起眉毛,銳白他一眼,“睿少爺要丟盡馬依利皇族的臉么?”他的身份可不比一般人,如果馬依利之王到死之前都沒有子嗣的話,他就是馬依利之王的不二人選。
有這么嚴(yán)重?睿丟開文件,環(huán)起雙手,“當(dāng)年我父親的婚禮如何?”他那個當(dāng)王的伯父就不用問了,至今未婚。
“很盛大?!变J微微笑了,“非常豪華,盡管是在交戰(zhàn)時期舉行,但將軍邀請了當(dāng)時所有國家的王和重要貴族來參加婚禮,守備的軍隊陣容很龐大的足以保證婚禮安全舉行?!?/p>
濃眉略揚,睿點點頭,“父親的目的是想將所有國家的王和重要貴族一網(wǎng)打盡的殺掉而舉行這么大的婚禮為借口吧?”很好的戰(zhàn)略,“當(dāng)時成功了沒有?”
……連自己的兒子都這么懷疑,將軍夫人的一味存疑好像一點兒也不奇怪起來。銳了個翻白眼,開始有點為將軍的名聲爛到這個程度哀嘆,“將軍只是為了給將軍夫人一個最大的婚禮?!背蛞婎岩傻哪抗?,他干脆放棄,反正將軍本人都不介意他的名聲度了,他這個下屬不用操心太多。
門口突然傳敲門聲,衛(wèi)兵大聲匯報:“首席大神官請求面見?!?/p>
首席大神官?那個直接隸屬于馬依利之王的女神的首席大神官?這個時候來找他們做什么?不是應(yīng)該陪在王身邊占卜祈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