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一千多年前……
苗央抱著黑色的抱枕,說:“官方說法是鬼怪總是無辜害人性命,人間民不聊生,當時的人界之主沐風真人為了保護無辜百姓,與鬼妖兩界開戰(zhàn),混戰(zhàn)將近十年后,三界簽訂合平共處條約,一直和平到現(xiàn)在。”
玉祭:“還有野史說法?”
苗央咬著抱枕的一角磨牙:“是家傳秘史。我們黑貓通靈,三界大戰(zhàn)時被妖鬼兩界奴役,凡是成年的都被迫參戰(zhàn),十去無還。我父親成年時三界之戰(zhàn)接近尾聲,僥幸撿了一條命?!?/p>
苗央磨了牙,又開始磨爪:“父親說,當年三界最開始不是亂斗,而是斗外?!?/p>
玉祭擦頭發(fā)的動作一頓:“斗外?外是誰?”
三界之亂簽訂和平相處條約,可以說是整個玄學界的里程碑。
起因,經(jīng)過,結(jié)局,都詳細記載在歷史書里,歷史意義更是是玄學界高考的重點內(nèi)容。
現(xiàn)在,苗央居然說被玄學界后輩代代傳承的歷史,是假的?
苗央撇嘴:“誰知道呢,反正那次大戰(zhàn)之后鼎盛的玄學界開始走下坡路,一些古老而強大的傳承開始斷絕,你們術(shù)士一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苗央:“你要是對千年前的事情感興趣,可以把你們術(shù)士一脈的古籍翻出來看看。三界混戰(zhàn)時,你們術(shù)士一脈可是主力,當時玉家家主玉天音的天人之姿,現(xiàn)在還在我們妖界的典籍上隨處可見呢?!?/p>
玉祭把毛巾搭好:“我暫時不想回玄山。”
玄山封印的不僅僅是那些書籍,還封印著玉祭不想碰觸的一段記憶。
苗央托住了下巴:“世界之大,有能者太多。你家祖宗玉天音縱橫三界那么多年,都死在了三界之亂里,你這半吊子,九曲大陣的事情,能不管就別管了?!?/p>
玉祭也沒打算管。
在舒舒服服睡了一覺之后,玉祭背著小背包,踩著點進了監(jiān)督局,把匿名信投進信箱,然后扭身出了門,踏上做任務的征途。
這一次,玉祭要出個遠門。
他接了個捉妖的任務,地點是苗西古鎮(zhèn)。
監(jiān)督局發(fā)布任務說古鎮(zhèn)鬧妖,連續(xù)好幾天都有青壯年被吸乾精血,吞噬精魄。
玉祭一路輾轉(zhuǎn)終于在夜幕降臨前,在苗西古鎮(zhèn)的鎮(zhèn)子上找到了落腳處。
苗西古鎮(zhèn)保留著數(shù)百年前的風格樣貌,到處是清脆綠竹搭建的竹樓,穿著華麗的少女看到外鄉(xiāng)人,會露出明亮的笑容。
夜幕降臨,燭火搖擺。
玉祭趴在客棧二樓的窗子邊上,懶洋洋得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人群。
當看到身穿墨色衣衫的年輕男子路過自家窗下時,玉祭微微瞇眼。
而路過的男子突然抬頭,睜著一雙略帶詭異的豎瞳,看著玉祭。
“玉師,你好?!?/p>
豎瞳男子突然開口,聲音陰陰的,帶著絲絲的冷。
玉祭點頭:“你好,妖族通使。”
妖族通使,掌管妖界一切對外的事物。
地位很高,實力不俗,是妖族的二把手。
“玉師,不請我上去坐坐?嘶~”
男子說話慢條斯理,舌尖發(fā)音時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味。
玉祭看著男人錐子一樣的下巴,以及男人說話時若隱若現(xiàn)的細長舌頭,搖頭:“這是我的臥室,大晚上孤男寡男的,我又跟您不熟,不合適?!?/p>
妖族通使:“嘶~~”
玉祭跟這位妖族的外交官,其實挺熟的。
畢竟,玉氏一族死磕妖鬼上下幾千年,血仇如海深,是彼此化成灰都認識的交情。
就是太熟了,所以玉祭有點兒擔心這位妖族冷血外交官,會突然血性大發(fā),在這小豬樓里,殺了他報兩族的千年血仇。
畢竟……
術(shù)士一脈就他一根獨苗苗了。
殺了他,就是讓術(shù)士斷根了。
男子不知道玉祭的想法,他冷笑一聲抬手,將一物輕巧的拋上去,正巧落在了玉祭手邊的窗臺邊框上。
“這月十五,妖王有請,妖山一敘。”
話音落下,男子身影驟然消失,好似他來這一遭,就是為了給玉祭送東西的。
玉祭低頭,發(fā)現(xiàn)窗邊的是一枚青翠山形玉佩,玉佩入手一般溫潤一般幽冷。
正面是刻著一只懶洋洋瞇著眼睛打盹的狐貍,反面刻著一條盤踞成一團,吐著蛇信的墨色巨蟒。
是妖山佩。妖界通行證。
還是妖主與妖族外交官一起準邀的。
玉祭把玩著玉佩。
他出生二十幾年,一直被玄學界忽略,在三界監(jiān)督局來來去去被當做透明人,如今剛剛收到冥主的黃泉路引,就又收到妖主的妖山佩,是什么情況?
難道,妖鬼界見玉氏一族就剩下了他一個,終于下定決心,準備聯(lián)合搞陰謀把術(shù)士一脈給滅族了?
“?。。。【让?!”
玉祭正默默給自己加戲,就聽見隔壁竹樓里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