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備戰(zhàn)
指揮中心里, 楚斯手中的通訊器倏然一震。
有時候, 在某個關鍵的時間點,人的直覺總是會變得異常奇妙而準確, 幾乎是在動靜出現(xiàn)的一瞬間, 就會產(chǎn)生某種強烈的不可忽視的預感。
還沒看訊息內(nèi)容的時候, 楚斯就預料到,他們一直在探究的一些事情正在一個接一個地揭開幕布。
勒龐的訊息非常謹慎, 依然用的是猜測的語氣, 但是楚斯隔著螢幕都能感覺到她發(fā)訊息時內(nèi)心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長官,我們忘了一個人——盡管聽起來有些扯——如果錯了, 就當我是在說胡話吧。你懷疑過金的女兒嗎?我突然想起來, 我們甚至至今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剛才在她臉上看到了某種完全不符合她年紀的神情, 同樣給我這種感覺的還有這兩天的金。會不會,我是說也許有某種可能,他們也和時間實驗有關?”
有些看起來非常扯淡的事情,其實早就有過一些蛛絲馬跡, 只是缺少一個明確的提示。
勒龐的這條訊息, 就是那個“明確的提示”。
在一目十行地掃過訊息內(nèi)容的同時, 楚斯腦中已然冒出了猜測結果——
盡管他一直習慣性地在心里稱金和他女兒為大小拖把,因為當初的第一印象太過深刻。但是金其實是告訴過他全名的——
在薩厄·楊被天眼扔出太空監(jiān)獄的那晚,他說過一次:“我有名字的,金·費格斯。”
費格斯……
一切就這樣理所當然地從記憶深處牽連而起,邵老爺子畢業(yè)照上,那個被蔣期拽了椅子跌倒在地的人卻始終沒有露過正臉的人……老爺子形容他“比較老實, 膽子小,一逗就吱哇亂叫”,還說過“黑天鵝的總設計就是他,費格斯”。
同樣的姓氏,同樣的性格,同樣跟飛行器打交道,還莫名出現(xiàn)在了楚斯身邊。
要說這是巧合,那真是鬼都不信。
如果金就是那個跟蔣期一起跳級的費格斯,那真的不能怪楚斯一直聯(lián)想不到,而是金最初偽裝得太好了,就像一個真正的陌生人一樣……唯一露餡的,就是那句“每年冬天會去黑雪松林露營”。
至于金的女兒小拖把……
正如勒龐訊息中所說的,他們甚至一直不知道那個小姑娘的名字。
睜眼后碰到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喘息的時間都少得可憐,他們居然一直沒有顧得上多問幾句那個小姑娘的情況,也許是因為只把她當一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以至于楚斯在回憶起那個小姑娘的資訊時,只想得到寥寥幾點,諸如她說不出話,因為嗓子受過傷,諸如她的頭發(fā)似乎是深棕色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晰又明亮……
他最初下意識聯(lián)想到的一個人是愛琳娜,那個同樣出現(xiàn)在畢業(yè)照上的姑娘。這種潛意識的傾向也許是因為他總覺得愛琳娜跟薩厄·楊有些關系,而他希望薩厄·楊跟這世界的聯(lián)系能更多一些。
但是轉瞬,他又有了一個可能性更大的猜測——
如果勒龐的想法是對的,巴尼堡那些探查不到源頭的資訊都出自被忽略的小拖把之手,那么這個姑娘一定是這個方面的高手。愛琳娜在這方面擅不擅長他不清楚,但他知道有一個人一定很厲害。同樣深棕色的頭發(fā),同樣清晰又明亮的大眼睛,甚至同樣嗓子受過傷無法出聲——那個曾經(jīng)在視頻中出現(xiàn)的研究專家埃斯特·卡貝爾。
仔細一想,盡管成年和幼年時期的骨骼皮相變化有點大,但還是能看出一點相似的影子……
這些人的身份一個接一個浮出水面時,楚斯終于明白了當初邵老爺子的那句話——“再等等,現(xiàn)在還輪不到你們這幫年輕的插手”。
如果是跟這些人相比,楚斯他們確實是年輕一輩。
而正是因為又想起了邵老爺子這句話,他心里隱約燃起了一些希望,也許這些人跟他們立場并不對立,甚至……他們可能是在年輕一輩解決某些麻煩。
這個麻煩毫無疑問,跟時間實驗有關。
盡管這只是一個沒被證實的希望,但楚斯還是希望把一切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跟薩厄·楊說清楚,畢竟他是正在追緝黑天鵝的人。
“薩厄——”就在楚斯開口的瞬間,薩厄·楊的螢幕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陣雪花紋,那邊的聲音變得斷斷續(xù)續(xù)。
隱約可以聽見駕駛艙里響起了警報:“……時空區(qū)……障……警告……安全……”
“怎么回事?!”齊爾德·馮他們一見到這種情況,就生出了無限擔憂。
所有跟時空相關的事情,總會牽連出難以預料的麻煩。
楚斯猛地蹙起眉來,立刻下令讓監(jiān)控組加強信號連結,然而斷斷續(xù)續(xù)的狀況依然沒有好轉。
他們只能在卡頓的螢幕中,看見薩厄·楊轉過頭來,張口說了幾個字——“時空區(qū)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