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次陸吟朝從書房回來之后,令言都立即伸出手指示意他走路輕一些,莫要吵到了安哥兒。
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了安哥兒,陸吟朝想說什么,又怕她會不高興,干脆不再說了。
好幾回他直接歇在了書房里,令言竟然都沒有發(fā)覺。
瑞琴跟碧羽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變著法地提醒令言,她這才反應過來。
于是令言親自切了些水果,泡了一壺茶去了書房。
陸吟朝神色淡淡的,他放下書:“你怎么來了?”
令言笑瞇瞇的:“我怎么不能來了?”
陸吟朝沒再說話,令言走過去,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你都好幾日不曾與咱們的孩子說說話了,是不是很忙呀?”
陸吟朝心里其實有些泛酸,她心里眼里都只有安哥兒,還記得自己?
雖然心里不舒坦,但陸吟朝還是伸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算算日子也就剩四個月了?!?/p>
四個月后這個孩子就會出生了。
令言笑:“是呀,安哥兒身上的黃色褪去了許多,我總算放心了些,今兒晚上就讓他跟奶娘睡自己的屋子吧。”
陸吟朝有些意外:“你肯了?”
令言自知做的不好,上去摟住他的腰:“前些日子實在是安哥兒情況不好,我才擔心得很,可父母子女終究都只是陪襯,你才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我最該顧惜的人是你?!?/p>
這話讓陸吟朝十分舒坦,他伸手摟住她:“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后悔?!?/p>
安哥兒被搬到了隔壁的屋子里,晚上瑞琴跟奶娘馬氏一起看管,陸吟朝終于重新搬回了他們的床上。
令言如今孕五個月,身子笨重了許多,她看著不胖,但五個月的肚子還是有的,心動之處便十分小心,陸吟朝第一晚搬回來睡,起初都不敢碰她,小心地扶著她進了被窩,給她蓋好了被子,便又小心翼翼地在旁邊躺下來。
可是這一躺下了安靜了一會,他便覺得四周都是令言的香味兒,前陣子自己睡還沒發(fā)覺,這樣忽然一對比,就感覺她真的很香。
陸吟朝伸手抱了抱她,過一會又親親她的額頭,越是想克制,越是覺得克制不了。
令言發(fā)覺了他的不安分,便伸手想推開他,陸吟朝卻干脆黏了上來。
他忍了許久了,在她耳旁低聲說道:“我問了大夫,現(xiàn)下是可以的?!?/p>
他說的可以的,是指的什么,令言自然清楚。
最終,半推半就之間還是隨了他,陸吟朝渾身舒暢,令言紅著臉埋怨:“只有這一次了,往后再胡鬧我就不理你!”
陸吟朝莞爾:“好?!?/p>
這一晚令言睡得很沉,陸吟朝很早起來去上朝,她則是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起來洗漱,奶娘把安哥兒抱進來笑著說道:“安哥兒如今會到處看人了,這皮膚一日比一日白了呢?!?/p>
令言湊過去看,奶娘懷里的安哥兒確實跟才抱回來的那一日不一樣了。
那小眼睛滴溜溜地到處看,最終停留在令言的臉上。
“安哥兒呀,乖乖長大,娘教你讀書呢?!绷钛耘雠鏊哪樀埃睦锒际窍矚g。
瑞琴從外頭進來:“夫人,孫老太太來了。”
這一大早的,孫老太太來做什么?令言有些意外。
“叫她等等,我換好衣裳就去?!?/p>
誰知道令言才說完,孫老太太直接上門了,她一進門就笑道:“令言,好些日子沒見著你,外祖母特地來瞧瞧你,怎么,身上可爽利?”
雖然說大舅母上次意欲坑害自己,可這外祖母不知道是否知情,令言待她也還是很有禮貌。
“外祖母,您怎的親自來了?令言身子還好,多謝外祖母掛懷。”
孫老太太一眼就瞧見了馬氏懷里的孩子,那孩子果真是如傳言中說的一樣,是個兔唇,面色發(fā)黃。
她心里其實是有些不高興的,陸吟朝如今正是春風得意,何苦抱回來這么一個不吉祥的孩子?
若是說因為善心而為,那他自己的親舅舅他都不肯放過,在這么個小嬰兒身上發(fā)什么善心?
孫老太太走過去,摸摸安哥兒的小手,笑道:“這就是你們抱回來的那孩子吧?!?/p>
令言點頭,示意奶娘把安哥兒抱到一邊去,輕聲說道:“外祖母,您可用過早膳了?下人們準備了許多吃食,您再吃些吧。”
孫老太太卻忽然哭了:“令言,今日祖母之所以來這么早,也是沒有辦法了。你大舅舅就要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