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哈哈,果真是這樣!”
陳近知原本是覺得自己把她一個人晾在這里也不太好,回頭過來想讓她坐著吃吃茶的,不小心就聽到了令言的自言自語。
他有些意外,重新打量起來這個姑娘,沒想到她庸俗的美貌之下還是有些內(nèi)涵的。
“趙姑娘,可喜歡寫字?不如去那邊寫寫字,吃吃茶,以打發(fā)時間?!?/p>
花園子里十來個年輕人要嘛在對詩,要嘛在吃酒,要嘛在寫字,趙令言看著他們每個人臉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覺被感染了:“好,多謝陳公子美意?!?/p>
令言走到案邊,感嘆道不愧是翰林院大學士的家,這案幾上供大家玩樂所用的狼毫都是上乘的,更莫要說那硯臺,那墨汁,那宣紙!
她近來在習字,對這些也研究了一番,摸了摸手下的宣紙,手感當真是一流的。
令言提筆冥想了一會,靜靜地開始運筆,陳近知故意去與旁人說話,假裝沒有留意她,實則回頭看了好幾眼,越看越驚艷,最后干脆直接走過來大大方方地看。
看著令言把最后一個字寫完,他忍不住說道:“衛(wèi)夫人書,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臺,仙娥弄影;又若紅蓮映水,碧治浮霞。趙姑娘,你真是令在下驚嘆!”
趙令言其實早就看出來陳近知看不起自己,她故意露這么一手,就是想讓他嘗試一下被打臉的滋味。
誰知道,這一手字把花園里的人都引過來了,陸吟朝聽到聲音也往這邊望了一眼,這一瞧恰好瞧到了令言,還有令言旁邊的陳近知。
陳近知眸子里是對令言濃厚的興趣,他還在大肆夸贊令言:“姑娘的字婉媚清穆,不如師從何人?”
其實令言家里的師傅并未有如此好的功底教她寫出這樣好的字,這字只不過是趙令言對著陸吟朝給的字帖臨摹了幾次就寫成了這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忽然能寫出這么漂亮的字,一時有些后悔在人前顯擺。
那邊陳近秋在小聲給陸吟朝介紹:“那邊是我哥哥,今日母親邀請了侯府的大小姐來做客,只怕是要說親的,你與那大小姐熟悉么?”
根據(jù)她派人調(diào)查得知,陸吟朝在侯府未曾受過禮遇,肯定與府中大小姐也不熟悉。
誰知陸吟朝低低嘆道:“陸某傾慕趙大小姐已久?!?/p>
陳近秋一臉愕然,瞬間面龐有些燒紅了,她這是請了個傾慕別的姑娘的男子來到了自己家?
陸吟朝信步上前,朝著陳近知說道:“陳公子,想必你一定聽說過一句話,學書初學衛(wèi)夫人,但恨無過王右軍。就算知道了趙姑娘的師傅是誰,也未必能學得到一手好字?!?/p>
他眼神溫和,但卻看得出來某些高高在上,自信張揚的東西,這樣的陸吟朝,似乎是帶了些攻擊屬性的,趙令言放下筆,卻感受到他在示意自己不要講話。
陳近知皺眉:“這位是?”
他不等陸吟朝答話,直接抽出一張宣紙快速地鋪平,刷刷刷的寫了幾行字。
“來者即是客,雖然閣下并非我請來的,但也是陳府的客人,不如切磋一下?!?/p>
說著,陳近知對著陸吟朝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