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斯年收到文檔，點開，掃了一眼里面不到一頁的十幾行字和圓潤可愛的字體挑了挑眉——人生中第一次有人用少女體給他寫文件。

云舒整個系統(tǒng)字體用的都是手機(jī)自帶少女體，平時看習(xí)慣了。而且大部分情況下，她發(fā)過去的內(nèi)容在其他品牌上都會變成黑體，偏偏兩人用的還是同一個品牌的手機(jī)，都有這個自帶字體。

【章斯年：收到，后天上午九點半，我來你家接你?！?/p>

【云舒：好的?！?/p>

章斯年來接云舒那天，云舒穿了件白色的紗裙，帶著一點褶皺和小蕾絲花邊，杏色的小皮鞋——嚴(yán)格遵照章斯年的要求，加上粉色頭發(fā)，只有三個顏色。

“上車吧。”章斯年沖她點點頭，替她拉開車門。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確認(rèn)一下?！?/p>

云舒坐上副駕駛座，腦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叫住準(zhǔn)備把手剎的章斯年。

“我在老人面前，該怎么稱呼您？”云舒問道，“叫章教授……好像太生疏了。直接叫您名字……”她縮了縮頭，將后半截“我可不敢”咽了回去。

章斯年皺了皺眉，一般情人間都該叫名字，但他看了眼云舒——今天她穿的確實夠文靜，但一身白色，巴掌大的臉，個子也小小的，還有一點點未褪盡的嬰兒肥，顯得年紀(jì)越發(fā)小，說是18歲左右，也是有人信的。

他今年29歲，長期健身，正處在男人最佳的黃金時段，但兩人站一起，年齡差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讓云舒叫他“斯年”，兩人都覺得變扭。

云舒開始絞盡腦汁想稱呼：“章大哥……哎，不行，這個太鄉(xiāng)土了，章叔……不對，差輩分了，章……，還可以叫什么來著？”

章斯年開口，否決她提出的方案：“可以叫章老師，要表現(xiàn)的親昵一點的時候，你叫我斯年。”章斯年捏了捏鼻梁，解釋道，“我爺爺奶奶都是老師，兩人經(jīng)常也互相稱呼‘章老師’和‘吳老師’?！?/p>

“好。您，您可以叫我小舒?！?/p>

章斯年點點頭：“把您也改了?！?/p>

云舒點點頭，她一向嘴皮利索，但此刻感覺自己快要連話都說不出，手心都出了些薄汗：“我可以先練習(xí)一下么？我……我怕我到時候叫不出口?！?/p>

云舒清了清嗓子，做了一下心理建設(shè)：“章老師。”

很順暢就能叫出來。

章斯年輕輕應(yīng)了一聲，示意她繼續(xù)。

“斯……斯年?！?/p>

兩個字都說的磕磕巴巴。

“你繼續(xù)練習(xí)一下。”章斯年面無表情，握著方向盤直視前方。

車開過去，要二十分鐘，云舒在車上練了十幾遍，總算能順暢說出這兩個字。

車開進(jìn)社區(qū)，云舒有些緊張，在心里默念斯年兩個字時候又開始磕磕絆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