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風(fēng)機(jī)呼呼的吹,平日她最愛惜自己這頭粉紅色的卷發(fā),也沒了護(hù)理的心思。
眼睛半合上,不敢看屋內(nèi)的情景。
客廳里還算好些,她自己房間里,花生糖生活的痕跡簡直太明顯了些:床邊的地毯,角落里堆著的磨牙玩具、飲水機(jī),書桌上放著的合照,書柜一角上留下的它的齒痕……
——
章斯年回到書房,神色如常,心里也有種說不出壓抑。
想到云舒早上哭成淚人一般的模樣,嘆了口氣,捏了捏鼻梁。清空思緒,開始處理助理早上送過來的檔。
閃電劃破黑夜,雷聲在耳邊炸開時,他握筆在檔上簽字的動作一頓——那天雷雨夜,花生糖一溜煙沖進(jìn)書房撲在云舒懷里的動作,在腦海里還很清晰。
雖然那天云舒抱著花生糖,笑著說“我早就不怕打雷了”,但他依舊放心不下。
放下筆,準(zhǔn)備去看一眼。
走到門前,門縫里還漏這光。
他輕輕敲了敲門:“云舒?!?/p>
里面輕輕應(yīng)了聲,那聲音消散在雨滴落下的聲音里,不甚分明。
“我進(jìn)來了?!?/p>
章斯年推開門。
云舒正靠坐在床上,懷里抱著裝著她和花生糖兩人合照的相框。
“時間不早了,早些睡吧。”
云舒目光空滯的搖搖頭,嗓音沙?。骸拔宜恢?。”
“身邊空落落的?!?/p>
章斯年看著床邊空蕩蕩的毯子,內(nèi)心了然。
“你先躺下。”
接著出去一趟,回來時,手上拿著一堆東西,筆記型電腦和檔放在床旁邊的移動書柜上,屈膝坐在床邊的毯子上,調(diào)整了下姿勢,背靠著云舒的窗沿,腿伸展開。
然后將蒸汽眼罩拆開一包,側(cè)著頭,遞給云舒。
“帶上?!?/p>
云舒有些疑惑,還是順從著帶上。
“躺下吧?!闭滤鼓曛逼鹕碜?,為她拉上薄薄的空調(diào)被,調(diào)了下室內(nèi)空調(diào)的溫度。
順著眼罩的空隙,云舒感覺到室內(nèi)的燈光暗淡下來,應(yīng)該只留下了書柜上的一盞小燈。
“閉上眼,別想那么多。”云舒隱約聽見紙頁翻動的聲音,“我等你睡著,再走。”
蒸汽眼罩傳來溫暖的溫度,敷在眼上。
云舒哭得又脹又痛的眼睛得到了一絲放松。
視覺被遮擋,聽覺格外靈敏。
耳邊是章斯年落筆寫字的沙沙聲和清淺的呼吸聲。
心里依舊像被挖走一塊一樣疼。
暖意順著眼睛,融進(jìn)心里,難過的感覺仿佛被稀釋了一些。
云舒今日早身心俱疲,此刻略放松下來,就伴隨著紙頁翻動的聲音,意識一點(diǎn)一點(diǎn)抽離,睡了過去。
章斯年看完所有的檔,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側(cè)臉一看,云舒已經(jīng)睡了過去,蜷縮成一團(tuán)。
本來掛在眼睛上的蒸汽眼罩被她蹭到了腦門上,眼睛看起來還是紅腫的,大概是因?yàn)閴褐木壒?,臉蛋紅撲撲的。
他輕手輕腳把床頭燈關(guān)上,拿著批閱好的檔,輕輕關(guān)上房門。
——
大概前一天耗盡心力,第二天章斯年做好早飯,用完餐,準(zhǔn)備出門,還沒見云舒下來。
章斯年給她在電飯煲里溫著早餐,留下便條,才離開。
他昨天一天沒上班,幾個重要的會議都推遲到了今天。幾乎開了一個上午的會議。
中午起身去餐廳時,路過行政處,透過玻璃看到行政處桌子上對著的長毛狗玩偶,腳步一滯。
“那是做什么用的。”
“應(yīng)該是這個月公司團(tuán)建時用的獎品。”身后的助理回答到。
桌上堆著七八個狗玩偶,有半個人那么長,有好幾種顏色。
章斯年站在玻璃邊,觀察一陣:“去行政處幫我拿一個那個玩偶,要白色底毛棕色花紋那款?!?/p>
“拿好就直接替我放在我的車后座。”
助理連忙記下。
“對了……我在公司常用的蒸汽眼罩,幫我問下后勤有沒有,給我拿一盒過來?!?/p>
“嗯?!?/p>
章斯年垂眸思索片刻,皺著眉繼續(xù)吩咐:“拿水蜜桃味的。”
“???”助理有些驚訝,他沒有記錯的話,章斯年對水蜜桃過敏,從來不用帶著水蜜桃香味的任何物品。之前秘書室里有個姑娘在辦公室吃水蜜桃,以至于整個秘書室那天都感受到了章斯年的凍人冷氣。
“盡早拿過來,我下午下班的時候一塊帶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