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片白。云舒跟在章斯年身后,踩著章斯年留下的腳印,一跳一跳的往前走。
風(fēng)一吹,枝頭的積雪簌簌的落了下來,云舒帶著帽子還好些,章斯年頭上落了不少。
云舒見狀,噗嗤一聲笑出來,踮起腳尖拂去他頭上的小雪粒。
章斯年站在凳子上,將對聯(lián)大致對齊大門的邊沿:“正了嗎?”
云舒左看右看:“正了?!?/p>
云舒這邊確認(rèn)正了,他才將沾了膠水的春聯(lián)壓下去些。
章斯年貼的仔細(xì),云舒站在門口,從口袋里掏出個奶糖,含在嘴里,含含糊糊的回答:“正了?!?/p>
章斯年將對聯(lián)貼完,從凳子上下來一看,敲了下她腦門,挑著眉:“兩邊高度都不一樣你和我說正了?”
云舒歪著頭左看右看,吐了吐舌頭:“這門太大了,兩邊離那么遠(yuǎn),看不出來的?!?/p>
說完討好似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黏黏糊糊的,帶著奶糖的甜味。
章斯年拿她沒辦法,牽著她的手往回走:“貼下一幅的時候可得給我看清楚了?!?/p>
云舒挽著他手臂,聲音軟軟的撒嬌:“保證完成任務(wù)?!?/p>
貼完對聯(lián),兩人又被奶奶支使著去院子里掛小燈籠。
長青樹的枝葉上覆著一層薄雪,白綠相間,枝頭點(diǎn)綴這紅色的小燈籠,分外喜慶。
云舒掛到一半。將枝頭薄薄的雪攢到一塊,揉成兩個小雪球,插了兩個樹枝,變成了一個簡陋的小雪人。
章斯年掛好燈籠,看著窗臺前整整齊齊的一排小雪人,笑了笑。將云舒冰涼的指尖握在掌心里,揣著回去。
雖然只有三個人,但章奶奶和章斯年兩人一塊,年夜飯做得很是豐盛。連棉花糖,章斯年都給他做了份無油無鹽的雞胸肉大餐。
章奶奶睡得早,飯后給陪兩人看了會兒春晚,吃了餃子,就回房休息。
剩下兩人靠在沙發(fā)上,腿上搭著同一條毛毯,電視上播放著春晚,棉花糖趴在兩人腳邊,毛茸茸的白毛蓋住兩人腳面,暖和的很。
兩人都沒有什么看春晚的心思,不過是電視開著,靠在一塊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云舒穿了件毛茸茸的馬海毛毛衣,抱在懷里一小團(tuán),手感很好。章斯年神色放松,懶洋洋的。指尖纏著云舒的發(fā)絲。
小品里正好演到長輩給小輩發(fā)紅包的一幕。
云舒抓著章斯年的手,輕輕咬了一口:“我今年都沒有壓歲錢了。我家壓歲錢是畢業(yè)前的,今年結(jié)婚了,肯定就沒有了?!?/p>
章斯年輕笑一聲:“那我補(bǔ)給你好了?!?/p>
“哎。”
“一般你過年能收多少?”
云舒掰著指頭算:“爺爺一般給5000,姐姐給2000,加上其他長輩給的,怎么也得一萬吧。夠我買一個挺好的滑板呢?!?/p>
云家家境比章家還好,但并沒太嬌慣云舒,給的壓歲錢也不過比普通人家略多一些。
章斯年笑著拿桌面的錢包,明天要去B市,包里正好有不少現(xiàn)金。
他數(shù)了數(shù),取出一疊錢來?!昂孟駴]有紅包。”章斯年目光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將云舒拿著給棉花糖扎小辮的紅絲帶取了下來,綁住那一小疊鈔票?!皦簹q錢,以后每年都有?!?/p>
“哎——”云舒驚喜的看著他,眼睛里閃著光,抓著他袖口確認(rèn)到,“真的每年都有么?”
“對。長輩不給你發(fā)了,我給你發(fā)?!闭滤鼓晷Φ溃澳昧藟簹q錢是不是得嘴甜一點(diǎn)兒?”
云舒撲在他懷里撒歡,眼睛眨呀眨,聲音俏皮:“謝謝章爸——爸——”
章斯年笑著搖搖頭——真是養(yǎng)了個女兒。
云舒叫嚷著要守夜,沒到十二點(diǎn),就窩在他懷里,睡眼朦朧。
睡著了手里還攥著那壓歲錢。
章斯年小心的將錢從她手中取出來,抱著人上樓。
云舒聲音迷迷糊糊:“還要守夜?!?/p>
章斯年哄她:“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diǎn)了,可以睡了?!?/p>
“壓歲錢不可以偷偷拿走……要壓枕頭下面?!?/p>
“好?!?/p>
把壓歲錢的事安排完,云舒頭一歪,靠在章斯年懷里,徹底睡了過去。
章斯年將人抱上床,壓歲錢壓枕頭下,刮了下她鼻尖:“小財迷兒?!?/p>
十二點(diǎn)一過,樓下就陸陸續(xù)續(xù)傳來爆竹聲響。
云舒聽見聲響,迷迷糊糊揉揉眼,頭埋在章斯年懷里:“新年快樂啊,章先生?!?/p>
“新年快樂?!闭滤鼓晏嫠龎毫藟罕唤?,低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