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去拿了鑰匙回來,正看見門從里面關上。他怔了下,回憶到剛才聽到的槍響,很快反應過來。坤哥向來沒什么耐心,懶得等鑰匙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進去之后,屋里始終沒有開燈。坤哥要教育周夏夏,怎么不開燈?今晚會放她出來嗎?
他回到車上正思忖著,忽然看見公寓的燈亮了,但緊接著“嘭”地一聲,一個黑影摔上門走了出來。
阿耀當即打開車門下來,“坤哥?!?
周寅坤黑著臉一把攥住阿耀的領口,直接將人搡得撞在車門上,“誰準你把車開這兒來,我他媽喝多說錯了你看不出來?”
阿耀皮糙肉厚地摔打慣了,后背撞在車上也沒什么感覺,能感覺出的是坤哥氣得不輕。
說實話,周寅坤今晚跟伊萬喝的是有點多,但從表面看,真不像是醉了的樣子。
“對不起坤哥。”阿耀先認了個錯,錯認完了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四周很黑,但周寅坤某處的輪廓還是十分顯眼??匆娝爸鸪鰜恚致犚娔蔷洹昂榷嗾f錯了”,阿耀恍然想到什么。
他之前的直覺應該是對的,坤哥根本不是想來教育周夏夏,他是說錯了地址。
那么……
阿耀有話直問:“坤哥是不是想去天使湖?”
他很確定自己聽到的是天使路,看現(xiàn)在這情況,周寅坤當時腦子里想的和說出來的不是一回事。
不過阿耀還是不明白坤哥為什么氣成這樣,其實現(xiàn)在過去也一樣什么都不耽誤。天使湖也在吞武里,從這里過去車程也就十五分鐘。
“那現(xiàn)在過去?”他如實問。
雖然阿耀明顯沒那個意思,但周寅坤看他,有一種被人看了笑話的感覺。
他現(xiàn)在只想做一件事。
周寅坤粗魯?shù)爻堕_他,親自坐上駕駛座,“滾上來。”
“是?!卑⒁袆友杆伲褪巧宪嚭蟀踩珟Ф紱]來得及系,車子就猛地沖了出去。
看見目的地,阿耀心頭一緊。
泰拳館。
這是坤哥心情不好要發(fā)泄時常來的地方。而誰在這個時候被他逮住,誰就要倒大霉。
“坤哥。”阿耀不自覺地喉頭吞咽,他雖然扛打,但并不喜歡挨打,更不喜歡挨冤枉打,“是不是周夏夏惹到你了?”
言下之意就是在問,他被逮到這里是不是被遷怒的?如果是,是否應該手下留情……
卻沒想聽見這話,周寅坤臉色更難看了。
“你再提那個煩人的軟骨頭,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
*
卡娜洗完澡吹干了頭發(fā),從浴室出來時正看見外面一閃而過的光亮。
她立刻唇角勾起,將睡衣帶子系好,下樓。只第一眼,便察覺出不太對。周寅坤整個人都被極重的戾氣包裹,身體像是經歷過劇烈運動,肌肉充血僨張。
衣服被汗完全浸濕,男人隨手脫了衣服,裸著上半身往樓上走。
“坤哥,你……”離得越近,那股壓迫感就越重,卡娜開了口,還是沒敢問出想問的話。
周寅坤經過她旁邊時,卡娜往旁邊讓開,眸中微動。
坤哥的下唇,似乎沾了血跡。而且……脖子上有紅痕。不是吻痕,也不是抓痕,卻又莫名讓人覺得是女人弄的。可是,如果是去見了女人,他身上又沒有之前那種明顯能感覺出的饜足。
卡娜又看向門口的阿耀。
這次的阿耀也跟之前不同,隔著這么遠,都能看見他唇角烏青冒血。阿耀是周寅坤身邊的人,更是所有人里身手槍法都最好的,一般人不可能把他打成這樣。
阿耀看見她,倒還像之前一樣,叫了聲“卡娜小姐”就準備離開。
“等等,阿耀。”卡娜叫住他。
阿耀回過身來。
他看見卡娜去客廳拿出了醫(yī)藥箱,從里面找出什么,走過來遞給他。
“把這個拿上吧?!?
是一管藥膏。
被揍了的地方都還疼著,阿耀沒客氣地接過來:“謝謝?!?
“不客氣。哦,對了?!笨瓤粗跋南倪€被關著嗎?都已經好幾天了,坤哥還要罰她多久?”
這個問題,阿耀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要說懲罰,在他看來不太夠格,周夏夏不過就是被關起來而已,吃喝不缺也不遭罪,都能在里面變著花樣做蛋糕玩。要說不是懲罰,坤哥到底也沒說要放她回來,讓她正常上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