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同意追求只代表給予了對方追求的機會,不代表最后一定同意交往。相戀一場,林弋的邏輯王灝還是門兒清的……
“喂,我已經(jīng)等很長一會兒了,”時闊不耐煩地出聲提醒,“你到底想好沒有?”
王灝想好了:“我不撤。你想追她,我想復(fù)合,咱倆起跑線一樣?!?/p>
時闊:“……”乍一聽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_=
林弋嘆口氣,一臉嫌棄地拽過2B,自己上前,第一次跟王灝面對面:“我沒同意跟你復(fù)合,我同意讓他追我,你倆起跑線不一樣。不,你倆參加的比賽級別都不一樣,他是校運會,你是奧運會,你級別太高,出門左轉(zhuǎn)不送。”
恍惚間,時闊好像又看見了游戲里的血牛不吃草,永遠(yuǎn)擋在隊友前面,一把大刀,披荊斬棘,任你險惡世界,多少腥風(fēng)血雨。
可王灝不是BOSS,是昔日最親密的隊友:“如果你想讓我死心,為什么還穿著這件羽絨服?”
時闊愣住,什么情況,分手了還穿著前任送的衣服?
林弋皺眉,一臉困惑:“你送我不就是我的了嗎,而且它真的挺好穿啊?!?/p>
這回輪到王灝愣了,而且不光愣,還下意識看向時闊,仿佛想尋找一下同性的支持。
時闊此刻也放棄了陣營立場,很真誠地用眼神告訴對方:別看我,我也在懵逼。
林弋雖然沒有徹底明白,但從對方的話語和此刻微妙的氣氛里也悟出了些許,立刻開始脫羽絨服:“要是穿著它讓你誤會我馬上改?!?/p>
王灝亂了陣腳,連忙伸手想阻止她,可沒等碰到林弋,時闊已經(jīng)快他一步將人拉到自己身邊,啪啪兩下打掉某狂刀客依然蠢蠢欲動的爪子,自己幫對方拉回了拉鏈,而且一直拉到最頂上,豎起的領(lǐng)子遮住了半張鵝蛋臉。
確認(rèn)全副武裝后,時闊才開罵:“你有病啊,這寒冬臘月的!”
林弋覺得2B有點小題大做:“既然我穿著這衣服讓他誤會,那就還給他一了百了啊,多大點事兒。”
“多大點事兒?會出人命的好嗎!”時闊吼完這句忽然愣了一下,一個靈光閃過腦海,“哦~~~你是不是算準(zhǔn)了我不會看著你受凍,鐵定會脫了自己的衣服給……”
“冷的話我再上樓去取另外一件啊,就幾步路?!?/p>
“當(dāng)我沒說=_=”
王灝也哭笑不得,一個小時前他來學(xué)校堵人的時候,死也不會想到接下來的劇情是這種發(fā)展。明明被連著幾天的拒絕拉黑搞得情緒暴躁到極點,結(jié)果奇葩團(tuán)友橫空出世,就像三伏天的一盆冰水,涼是透心涼,但看著有人像從前的自己一樣被林弋虐,又有種扭曲的酸爽,他懷疑自己已經(jīng)變態(tài)了=_=
不管怎么講,人見到了,求復(fù)合的訴求也表達(dá)了,顯然,沒戲,或者說起碼今天是沒戲了。所以王灝也不再糾纏這個,退而求其次:“我保證不再打電話騷擾你,游戲賬號也還你,所以你看能不能賞臉跟我吃個晚飯?”
林弋堅定搖頭:“電話你隨便打,游戲你隨便玩,臉,我不賞。”
時闊也不干了:“而且她要是賞你臉我怎辦,我他媽坐的是沒有餐的廉價航空,下了飛機就往這邊跑,現(xiàn)在餓的前胸貼后背跟驢皮影似的,你有沒有點人道主義精神!”說完也不管林弋樂意不樂意,牽著人家的手就往學(xué)校外面走。
林弋沒有抗議,很配合地跟著。其實她在收到2B那條我在你樓下的短信時,就已經(jīng)想好見了面便一起去吃飯的。一來根據(jù)旅途長度計算對方也該餓了——這是在有飛機餐的情況下,如果早知道沒有飛機餐,計算出的狀態(tài)會更改為餓瘋了,二來作為團(tuán)友總要徐敘家常,可女研究生宿舍樓實在不是個合適的地方。至于王灝,則是沒想到會刷出的BOSS,純屬計劃外。
目送時闊和林弋走出十幾米后,王灝才回過神兒,趕緊跟上。不是他反應(yīng)慢,而是他第一次見這樣的林弋——沒了強勢的氣場,沒了咄咄逼人的話語,任由人牽著,安靜,乖巧。
真的是第一次見嗎?
王灝努力回憶自己的戀愛過程中是否也出現(xiàn)過這樣的林弋,可任憑他怎么想,都想不起來了,腦袋里能找到的全部有關(guān)林弋的片段,都和溫柔,乖巧,沾不上半點關(guān)系。
奇怪的三人組合一路并肩來到校門口,王灝的車就停在不遠(yuǎn)處,他用它做最后努力:“去哪兒,我送你一程吧?!?/p>
不是你們,是你。
時闊聽出了這個微妙的差別,但他不好去嗆聲,畢竟人家的SUV是實打?qū)嵧T谀抢锏?,而自己只能伸出勉強還算健碩的胳膊:“師傅,打車——”
……
餐廳是林弋選的,時闊對這個城市的認(rèn)知,還停留在一片空白。
不知是不是開了車窗吹了風(fēng)的原因,一直到服務(wù)員上第一個菜,林弋的鼻頭和臉蛋還是紅紅的,但是紅的很好看,就像那蘋果到秋天。
“所以你們到底為什么分手的???”一路上時闊打聽了林弋這些天受到的騷擾情況以及賬號被頂?shù)氖寄?,卻獨獨忘了打聽這個核心問題。
林弋倒沒想隱瞞,只見她不疾不徐地喝了口熱茶,大方告知:“我急性闌尾炎住院,一晚上打他電話聯(lián)系不上,等到第二天早晨聯(lián)系上的時候,我手術(shù)都已經(jīng)做完了?!?/p>
“所以他是什么時候到醫(yī)院的?”
“就第二天早晨啊,聯(lián)系上就過來了?!?/p>
“那這個……情有可原吧,”時闊不想為情敵說話,但客觀上講,這確實屬于不可抗力,“畢竟電話沒打通,他也不知道你生病……”
“不是電話沒打通,”林弋打斷他,“是打通了沒人接,從化驗完到進(jìn)手術(shù)室一共三個小時,我手機都要打沒電了,他就是不接?!?/p>
“也許他手機靜音了,沒聽見……”這是十分可能的一種情況,但不知怎么,時闊越說越覺得底氣不足。
“我也希望是這樣?!绷诌冻鲆粋€淺淺的笑,淡淡苦澀,若隱若現(xiàn)。
時闊忽然悟了,他不想承認(rèn)自己和王灝是同一類人,可是這個瞬間,他確實感應(yīng)到了身體里存在某個與對方相同頻率的波段:“他不是靜音,而是在忙,所以看見了也裝沒看見,忙完了也要裝沒看見,最好是一直挺到第二天早上再回?fù)苓^來才更像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