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shí)還是屏姨娘自己要求的,那同窗也不是沒給她介紹過好人家,奈何人家心高看不上啊,甚至還被自家的母老虎說有勾引自己之意,這個意圖他倒是沒怎么看出來,不就是沒事談?wù)勗姰嬐饧淤p了一次月嘛,女人啊,就是多疑善妒,不過,為了自己的家宅安寧,也為了這位王姑娘的名聲著想,他是不能再收留她了,于是便想到了沐少梁這里。
其實(shí),這也怪沐王氏,叫你你沒事兒就在沐少梁面前顯賢惠,這下好了,聽得沐少梁詢問她對這件事的意見,她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咬著牙認(rèn)了。
于是,屏姨娘就這么進(jìn)門了,因著是同窗托付,沐少梁對王弄屏可謂不錯,再加上王弄屏素有才學(xué),與沐少梁這個祭酒倒是有許多的共同語言,久而久之,沐少梁便醉在了王弄屏織造出來的溫柔鄉(xiāng)里,雖然他對自己的妻子依然不偏不倚,但面對屏姨娘的時候,心總是要軟上幾分的,所以沐王氏對付芳姨娘的那些立規(guī)矩神馬的折磨手段,對屏姨娘完全不適用。
而王弄屏始進(jìn)門的時候,便將炮口對準(zhǔn)了同為姨娘的柳芳華,而沐老太君恰恰在這時病倒了,因此,這一段時間,芳姨娘簡直就是在夾縫中生存,若不是她心性中素來藏著一份堅(jiān)強(qiáng),只怕那時便已經(jīng)在這兩個女人一明一暗,一硬一軟的折磨下香消玉殞了。
后來,還是王弄屏發(fā)現(xiàn),芳姨娘在府中并不受寵,根本不足為懼,這才將視線轉(zhuǎn)向了沐王氏。
于是,一場時間長達(dá)數(shù)年的妻妾之戰(zhàn)在沐府中悄然上演,剛開始,因?yàn)殂迳倭鹤o(hù)著沐王氏,所以屏姨娘的手段起效甚微,但凡事都有個潛移默化,漸漸的,沐少梁看明白了沐王氏的本性,于是從心理上,開始對她疏遠(yuǎn)了起來,雖然依舊維護(hù)著她作為正室的尊嚴(yán),但對上平常從不曾在這方面找她茬的屏姨娘,沐王氏還是吃了不少暗虧的。
事情的發(fā)展越加的白熱化,甚至延伸到沐少梁的子嗣上,他和沐王氏的第一個孩子就成了這場宅斗中的犧牲品,而芳姨娘就成了屏姨娘的替罪羊,若不是沐老太君攔著,心情激憤的沐少梁簡直將芳姨娘生吞活剝了的心都有,而沐王氏心里也清楚,罪魁禍?zhǔn)卓峙率瞧烈棠锒鞘欠家棠?,于是便也為芳姨娘求了情?/p>
芳姨娘這才逃過死劫,但三十大板的活罪卻是要硬生生的受下的。
而經(jīng)此一事,她即便是沒死,但在沐府也就相當(dāng)于一個死人差不多了。
如此又過了一年,屏姨娘為沐少梁早產(chǎn)下了一女,而此女便成了屏姨娘爭寵的利器,因?yàn)殡m然沐少梁心里有些厭惡沐王氏的人品,但為了結(jié)發(fā)的情誼,每個月還是有大半個月的時間都宿在她的房里的。
這對于一直想要成為后宅霸主的屏姨娘簡直是一個挑釁,于是她便利用起了自己看起來活不長的早產(chǎn)的小女兒。
而這一切最終實(shí)在吳大夫的妙手診斷下暴露出來的,因著吳大夫的診斷,使得沐少梁認(rèn)為是女兒身邊的仆役伺候不周,要將這些仆役發(fā)賣出去,結(jié)果為屏姨娘背了黑鍋的奶媽媽可不干了,人家好歹也是沐家的家生子,若是被賣了出來,她的一生可就全毀了,你一個無根無憑的屏姨娘就算再受寵又怎么樣。
于是,奶媽媽便將屏姨娘抱著大小姐半夜出去吹吹風(fēng)的事兒給爆了出來,沐少梁本來還不相信,但隨后又有其他受了牽連的仆役爆出了許多曾經(jīng)他以為委屈了屏姨娘的事說穿了其實(shí)都是她自己的手筆,事情越扯越多,簡直就像是扯動了一條魚線,卻帶出一片漁網(wǎng)來,最后,甚至連已逝大少爺?shù)氖虑槎冀o牽了出來。
這樣的顛覆讓沐少梁恍惚,但許多曾經(jīng)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也就此穿了起來,一切的疑點(diǎn)都合理了。
沐少梁沒想到,自己寵愛多年相伴多年的枕邊人內(nèi)里竟然藏著如此一副蛇蝎心腸,心中不由一陣膽寒。
而事跡敗露的屏姨娘也從此一蹶不振,沐少梁清除了她在沐府建立的所有人脈,并且將她禁足與內(nèi)有小佛堂的折柳院,非年慶不得出來,其意思已經(jīng)非常的明顯,便是要叫她潛心禮佛,勿要再念其他。
相比于芳姨娘所受的罪,屏姨娘所受的處罰算是好的了,這里面有沐少梁的同窗之誼,有沐少梁本身念舊情等等的原因在里面,但屏姨娘卻并不甘心,用自己的私房錢買通了門房,讓人給沐少梁的同窗帶了一封信。
那同窗看了信,還以為沐少梁虧待了王弄屏呢,不由在心中一片微詞,但等他真的找上門之后,卻被沐少梁給言辭嘲諷的很訓(xùn)了一頓,這給他郁悶的,心說你答應(yīng)我的事沒做到,我這還沒說你,你倒是訓(xùn)起我來了,不過他也覺得此中可能還有別的內(nèi)情,便壓下了火氣,回府將人去查。
結(jié)果一查才知道,他諫過去的人把人家一個嫡子都給害沒了,這人家能不跟他急么,沒來上門問罪也就算夠意思,結(jié)果自己反還倒為此事找上門去,那人家能不嘰歪么!不嘲諷你嘲諷誰去。
同窗又悔又恨,悔自己行事太過沖動,恨王弄屏這個害人精,于是便重又登門,將這里面的誤會重又解釋了一遍,當(dāng)然,王弄屏的那封信自然也是沒跑的。
沐少梁見王弄屏被禁足了竟然依然能將信給傳出去,心中暗暗心驚她的手段,于是便又加重了對她的看管力度。
而這許多年過去,王弄屏又再次出得院來,這也讓沐少梁認(rèn)識到,似王弄屏這樣的女人,只看管怕是不行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