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凌晨時分的雨,嘩啦啦的直下, 讓人沒有半點心理防備, 小區(qū)路燈在深夜發(fā)出昏暗朦朧的光, 從遠到近, 將周邊別墅都模糊得只剩下一抹輪廓了。
邵其修從車上下來,連雨傘也沒拿,精貴的西裝布料被雨水打濕,那股涼意也仿佛滲透了全身, 他俊漠緊繃的臉龐隱在暗色之中,邁步直走到了別墅的門口。
幾個紙箱子, 被放在門前。
遲來一步,已經(jīng)被夾帶著雨水的冷風(fēng)打濕。
邵其修也沒有走進去, 身影如雕塑站在外面, 雨是越下越烈,在這一刻好像就不會停了。
……
保姆上周就被辭退,偌大的別墅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客廳處,邵其修連燈也不打開,外面窗戶電閃雷鳴, 開始下著暴雨。他將幾個紙箱抱進來,一身西裝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 卻沒有上樓去換, 而是拆箱。
紙箱是濕了,里面東西卻是完好的。
賀梨將東西整理的很規(guī)范, 一件件整潔得仿佛沒用過。
邵其修將她的裙子,鞋子和首飾都攤開,又翻出他遺留在她公寓里的手表,以及不經(jīng)意間拿過去的一雙室內(nèi)男士拖鞋。
她是真的要跟他斷干凈,連這點東西,都原封不動送回來。
邵其修看著客廳這些東西,突然間又不想收起來。
衣服她洗過,也穿過,還留有她的氣息。
邵其修身軀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橫躺下,被淋濕的西裝根本不能給他半分暖意,可是他不在乎,長指勾著賀梨一條淺藍色長裙,布料很柔軟,就像她。
這個女人,怎么就難以忘掉了?
邵其修一點點發(fā)散思緒,他現(xiàn)在完全可以只把她當(dāng)成一個前妻對待,就跟那些前任的態(tài)度一樣,分開就再也沒有復(fù)合的余地,也不會想她。
分開最先求復(fù)合的那個,絕對是要喪失尊嚴的。
邵其修深知其道,偏偏又主動把尊嚴,送到賀梨腳下,讓她踩。
手背突然抬起,朝額頭一覆。
體溫開始變得不正常。
邵其修的眸色在黑暗里,卻格外的亮。
他盯著沙發(fā)上那一堆整潔的女人衣物,很久都沒有移開。
轟隆一聲,外面雷雨打的很厲害。
賀梨卻是被鈴聲吵醒的,她腦袋枕著白色被子上,迷迷糊糊睜開眼。
窗戶雨下的很大,嘩啦啦的。
在這破舊的居民樓住著,很容易有種雨會把樓下塌的錯覺。
賀梨拿起手機一看,才凌晨五點鐘。
這個時間段,門鈴的響聲可不會是好事。
她拿起一件衣服披著,先走到客廳,單身獨居還是有點安全意識,先湊近貓眼看……
費秘書臉色焦急的站在走道外,還拿著手機,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打電話。
賀梨見到是費秘書,才開的門。
“賀小姐?!?/p>
費秘書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賀小姐,你現(xiàn)在能跟我去趟公司嗎,勸勸邵總?!?/p>
賀梨穿著一套睡衣,外面緊披著衣服,身影靜靜站在門內(nèi),對費秘書的話無動于衷:“你找錯對象了?!?/p>
費秘書都快跪下了;“賀小姐,現(xiàn)在可能只有你出現(xiàn),才有用……邵總最近搞事業(yè)搞得六親不認了,凌晨的時候還怕你寄給他的幾個紙箱被淋濕,結(jié)果自己成了落湯雞,現(xiàn)在又是淋雨又是熬夜搞事業(yè),賀小姐,邵總還沒上四十呢,身體就要垮掉了?!?/p>
賀梨依舊沒有同情心,說道:“他身體垮了,你應(yīng)該找醫(yī)生,或者送他上醫(yī)院?!?/p>
“賀小姐你說笑了,我連邵總都勸不回家,哪里勸的了他上醫(yī)院?!闭f到醫(yī)院,費秘書靈光一閃,也沒騙人:“我們部門的小李,他老婆肚子八個多月大啦,搞不好哪天晚上就生了,結(jié)果小李連假期都請不下來,天天陪著邵總搞事業(yè),賀小姐,我們心里好苦?!?/p>
“今天小李的老婆還鬧了一次,說生完孩子就離婚,讓小李去跟邵總過日子吧。”
費秘書是把自己形容的苦兮兮,未了,又說:“邵總淋雨發(fā)高燒,又一直沒吃東西,我擔(dān)心他胃病會犯?!?/p>
每次邵其修犯胃病起來,有多嚴重賀梨比誰都清楚。
她指尖慢慢地掐入手心里,那一兩分的猶豫被費秘書看到,又勸著不停:“賀小姐,邵總其實心里是放不下你的,就是可能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你,他只能靠折騰自己,就好像是在懲罰自己一樣,邵總這段時間過得很不好?!?/p>
過得很不好,卻在學(xué)著克制自己惡劣的性子,沒有繼續(xù)在來騷擾她。
賀梨沉默了一會兒,就在費秘書破罐子破摔要說:邵總就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