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沒有見過賀小姐的前夫,只是頻繁地抬頭,看向坐在賀梨身后隔壁桌的男人,也不知什么時候來的,剛才去上廁所都沒見到,回來就看見了。
這也就算,主要是沈先生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在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自己的面相。
沈先生又注意到這個男人一塵不染的袖口與領(lǐng)口,看去來段位很高,也沒點餐,只點了瓶紅酒,漫不經(jīng)心地晃著酒杯,視線,似有似無掃過來。
不過見他只是盯著自己,而不是賀小姐,沈先生內(nèi)心沒有危機感。
賀梨這邊沒有注意到周圍坐著什么人,她只是被沈先生的直言不諱給搞得很尷尬,特別是那句出軌面相。沒有女人愿意承認自己的丈夫身體或者是精神上走失這件事。
她話變少了,唇邊的笑容淡淡。
沈先生很快意識到,解釋著說:“雖然徐總沒有告訴我你為什么和前夫離婚,不過我想,應(yīng)該沒有男人會愿意放棄賀小姐你這樣的女人,他要是放棄了,徐總又說他一副出軌面相。抱歉,我大膽地猜測了一番,賀小姐,你是不是在這段婚姻里受到過傷害?”
賀梨看向他,眼睫毛一顫。
沈先生馬上道歉:“是我唐突了,不該提你傷心事。”
“沒關(guān)系?!辟R梨說話聲音柔,分辨不出她的真假:“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他,以及這段婚姻沒有任何感覺了?!?/p>
即便現(xiàn)在邵其修出現(xiàn)在她面前,賀梨都能做到心如止水一般,她是這樣告訴自己,也同樣告訴面前這個相親對象。
聲音不大不小,周圍又安靜。
沈先生似乎都能聽見自己心動的聲音,他自持平時紳士風(fēng)度沒有做出唐突佳人的事,卻止不住眼里的笑意。而一抬頭,不小心又與賀小姐身后的男人對視上。
此刻,這個比他看上去更紳士完美的男人,眼里是沒有笑的,如墨的瞳仁微沉,盯著他。
沈先生剛要說話,只見這個男人起身了,邁步走到賀梨旁邊,將她的椅子轉(zhuǎn)了個方向。
這一切發(fā)生的讓人始料未及,連賀梨都愣怔住,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邵其修。
他身形挺拔修長,微微俯下的一片陰影幾乎把她籠罩著,手臂依舊放在椅背上,這樣像是無聲的宣示著什么。
“這位是?”
沈先生看到這幕,隱約有種預(yù)感。
邵其修掀起眼皮,與他四目相對,薄唇冷靜出聲:“她的前夫?!?/p>
“……”沈先生。
毫無意外,這場經(jīng)過徐卿寒介紹的相親飯局黃了。
走出餐廳前,邵其修連賀梨這桌都簽了單,面對沈先生,他從容不迫,男人之間的較量似乎不需要語言,一個眼神,或者是實力雄厚的家世,就能完全將對方碾壓。
賀梨全過程都是冷淡著,待送走沈先生,她被邵其修帶上車,才終于蹙起了眉心。
兩人沒交談一個字,邵其修出聲吩咐費秘書去酒店,路上,還接了通公司的電話。
他永遠都比誰都能沉得住氣,賀梨透過車玻璃的倒影,看著男人俊漠的臉孔輪廓,想象不到溫樹臣口中那個為了找她翻天覆地的邵其修是什么樣的。
“嗯,今晚到明天上午,公司任何事都不必打電話打擾我,一切原地待命?!鄙燮湫藓碗娫捓锏牟块T主管交代完公事,剛掛電話,斜視了坐在身旁安靜無聲的女人一眼。
賀梨低垂著頭,秀發(fā)傾斜幾分,卻也難掩她妝容精致的臉頰。
化妝了,還涂了紅色口紅。
邵其修想到那位聒噪且一臉花癡樣的沈先生,就皺起眉頭,薄唇扯動,語氣里,滲進了不善的意味:“你以為他就正人君子到哪里去?第一次見面就說你前夫壞話,花言巧語哄你幾句,取下紳士的面具都是對你居心叵測?!?/p>
賀梨輕咬著下唇,看著他幽深的眼神。
“誰給你介紹的這位?”邵其修又問。
他第一時間否決了溫樹臣,自己的好友不可能干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而賀青池的話,這女人看著厲害,其實單純的像只小白兔讓溫樹臣哄在掌心里,也沒閑工夫去插手別人的家事。
邵其修想來想去,想到溫酒身上,又很快被他否決了。
自家的妹妹肯定是站在他這邊,哪怕是立場中立,也干不出把賀梨送到別人家的事。
“邵總,酒店到了?!?/p>
費秘書及時出聲打斷車內(nèi)的氣氛,因為他覺得賀梨壓根就不想理自己的老板,為了讓邵總下的了臺階,他主動提醒,露出一排閃亮的白牙。
“您可以帶賀小姐回酒店了,房間已經(jīng)讓人清潔過衛(wèi)生……”
賀梨一路想著事,待司機把車停在酒店門口,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就這樣糊里糊涂跟邵其修來這里了,平靜的表情微變,正想說話。
“賀梨,跟我下車。”邵其修加重口吻叫她的名字,眼神很認真:“我們之間,需要好好談?wù)??!?/p>
“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