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老頭子,陳行長也不過五十多歲的年齡,難得遇上徐辭年這么年輕就這么有經(jīng)營頭腦的年輕人,忍不住結(jié)交,“這次你說什么也不能推脫了,這杯酒必須干了!喝完咱倆立刻簽合同,你這個小子我交定了!”
“您真是喝糊涂了,剛才咱們可是已經(jīng)簽合同了,您都不記得了?該罰該罰?!闭f著徐辭年又給陳行長滿上酒,把他遞給自己的酒杯迅速往下一潑,“您看,我都喝空了,您也趕緊的,不許賴賬?!?/p>
陳行長本來就喝高了,現(xiàn)在被徐辭年一糊弄就更加迷糊,怎么就稀里糊涂跟他簽了約,又怎么稀里糊涂給這個小子灌酒,倒是把自己給灌醉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仰頭喝空杯子,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唔……喝太多,得去放水,臭小子你等……等著,回來再收拾你?!?/p>
陳行長一步三晃的走出了包間,徐辭年坐在位子上,臉上的笑意一點(diǎn)一點(diǎn)消失不見,
他看了一眼門外兩個保鏢,撥通了瞿城的電話號碼,結(jié)果不出他所料,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聽筒里傳來冰冷的“Sorry,the number of……”
呵,岳照在宴會那邊動手可真夠快的,為了切斷他跟瞿城的聯(lián)系,還真是煞費(fèi)苦心。
徐辭年在心里嗤笑一聲,若無其事的把手機(jī)放回桌子上,舉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剛才一直顧著勸酒,根本就沒怎么吃飯,肚子里的小豆丁早就餓了,這會兒在他肚子里無精打采的趴著,時不時還耍個小性子,揮一拳頭踢一腿的,搞得徐辭年哭笑不得,生怕寬大的衣服都蓋不住小家伙大手大腳的動作。
“行了乖兒子,我這就吃飯,你老實一點(diǎn),一會兒乖乖睡覺,千萬不要亂動,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要乖一點(diǎn),聽到?jīng)]有?”
他摸了摸肚子,明明知道小豆丁現(xiàn)在不過是一團(tuán)有形狀的肉,壓根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還是忍不住提前打招呼。
幾筷子蝦球、熱湯下肚,肚子叫的沒有那么厲害了,連帶著小豆丁都安靜了下來,乖乖的蜷成一團(tuán)一動不動,似乎真的能聽懂父親的話一般。
明知道是心理作用,徐辭年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摸著肚子喊了一聲“乖仔”,接著繼續(xù)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神情間沒有一丁點(diǎn)緊張。
等到吃飽喝足之后,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小時,陳行長仍然沒有任何回來的征兆。
他擡手看了一下表,臉上恰到好處的演出焦急的神色,在屋里轉(zhuǎn)了幾圈之后,打開大門對門口的兩個保鏢說,“我不放心陳先生,先去廁所看一看,你們分開去酒店各處找找,再問問大門口的保安,或許他喝大了之后完全忘了跟我吃飯這回事兒,坐著車提前離開了也說不定?!?/p>
兩個保鏢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邊一個消失在兩邊的走廊里。與此同時,拐角處有一抹服務(wù)生打扮的人影一閃而過,跟著兩個保鏢就離開了。
徐辭年用余光飛快的瞥了一眼,接著當(dāng)做沒看到一般,擡頭對沖旁邊的服務(wù)生問道,“你好,你們這里的洗手間在哪里?”
“先生我給您帶路吧,這邊請?!?/p>
包廂門口的服務(wù)生熱情的招呼著徐辭年,帶著他穿過好幾道回廊,七轉(zhuǎn)八拐的停到廁所門口,“先生,里面請?!?/p>
徐辭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推開門,當(dāng)即一股濃郁嗆人的香味就飄了出來,好似印度香一樣,熏的他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噴嚏,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現(xiàn)在徐辭年的身體對氣味非常敏感,一丁點(diǎn)味道都會被放大十幾倍,這股強(qiáng)烈的香氣之下還飄散著很淡的化學(xué)藥劑的味道,讓他一下子警覺起來,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卻被那個帶路的服務(wù)生一下子堵住去路,“徐辭年,你想去哪兒?”
剛才禮貌恭敬的笑容轉(zhuǎn)身即逝,變成了一臉陰厲猙獰的樣子,伸手把徐辭年狠狠推進(jìn)洗手間,接著反手鎖上了大門。徐辭年踉蹌了一下,看到被扔在角落里被敲暈的陳行長,心里松了一口氣。
“你想干什么?!”他心里有點(diǎn)想笑,不過臉上仍然做出驚慌的表情,“放我出去!否則我立刻去大堂經(jīng)理那里投訴你!”
“你小子怎么這么天真!還真以為我是這里的服務(wù)員?”那人哈哈一笑,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掄起了拳頭。
徐辭年猛地一低頭,躲過一擊,快速掏出手機(jī)撥了瞿城的電話號碼。
他本來就知道瞿城的手機(jī)沒法用了,這么干也不過是給這個人做個樣子,果然那人一看他要拿手機(jī),立刻撲上來,徐辭年抓住機(jī)會一腳踹在他身上,毫不戀戰(zhàn)轉(zhuǎn)身就往窗子外翻。
就在他半個身體都跳出去的時候,身后突然伸出來一只手,拿著一塊白毛巾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吧。
“唔!”
刺鼻的氣味鋪天蓋地的襲來,徐辭年眼前瞬間一黑,全身的力氣像是被突然抽干一樣,一下子往后跌去,被一個人一下子摟在懷里。
這時候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洗手間里的熏香味道這么大,原來都是為了掩蓋這塊毛巾上的迷藥氣味。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了,仰頭看著天花板,只看到一片燈火輝煌,還有幾個黑色的人影。
“這小子跟泥鰍似的滑不溜丟,今天可算栽在咱們手里了?!?/p>
一道尖細(xì)的聲音響起,引起一幫人的笑聲,“瞿城那個傻逼把他保護(hù)的這么好,還時時刻刻讓保鏢跟著,結(jié)果怎么樣?那兩個保鏢還不是被我們給宰了?!?/p>
“尸體呢?”
“什么尸體不尸體,直接扔進(jìn)旁邊的護(hù)城河了,被我們迷暈,胸口又中了一槍,不死才怪了。”
“好,做的不錯?!币坏来旨c的如同砂紙刮鐵板一樣的笑聲響起,帶著陰厲的腔調(diào),“只要徐辭年在我手里,就不怕瞿城不乖乖就范?!?/p>
一雙粘膩粗糙的手在徐辭年的臉上肆意捏兩下,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視線,不是隱藏許久的刀疤臉還是能是誰?
可算是把你這個龜孫子給釣出來了。
徐辭年在心里冷笑一聲,努力擺出“被迷暈”的樣子,一動不動的任憑別人把自己捆了個結(jié)實,這一次他跟瞿城鋪下天羅地網(wǎng),就等著這些雜碎一個一個往里跳了!
被捆好之后,他口袋里的手機(jī)被掏了出來,刀疤臉看到最新?lián)艽虻奶柎a赫然寫著“瞿城”二子,忍不住張狂的大笑起來。
“徐辭年,你還真是時時刻刻都不忘了瞿城,不過這一次你給他打一千次電話,估計也沒有人會搭理你了,哈哈哈……”
說著他把手機(jī)往地上用力一砸,接著拿出了岳照藏在里面的追蹤器,連同手機(jī)碎片全都扔進(jìn)下水道,一摁按鈕,水流滾滾卷走了全部的殘骸。
刀疤臉一聲令下,一幫人扛著他動作如鬼魅一樣迅速翻出了洗手間的后窗戶,神不知鬼不覺的鉆入汽車,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滾滾塵煙消散之后,幾輛青龍幫的車子跟著刀疤臉和徐辭年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其中一輛車子里坐的赫然就是剛才應(yīng)該被坤幫槍殺的兩個保鏢。
“媽的,剛才被打那一下疼死了?!?/p>
“操,可不就是。幸虧今天徐大哥讓咱穿了防彈衣,否則直接死翹翹,你瞧瞧,我的防彈衣都破了一洞,這個城哥給報銷嗎?”
“你個傻缺,咱們幫管錢的是徐大哥!你找城哥報銷有個屁用!老老實實跟著老板娘混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