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中午的飯局上,氣氛十分輕松。
大家邊吃邊聊天,說的都是一些家常話,不開車的小酌兩杯,彼此之間關(guān)系也熟絡(luò)了不少。
李小琴就坐在他的右手邊,左手邊是周素,不時自然而然的給青檀夾菜。
就在這時,他忽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出了包廂,接起來一問是裴姐姐那邊的人打過來的,說要修改一下合同,約好了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顧青檀覺得有一些奇怪,但是也并沒有放在心上。
一場會議,再加上一頓便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事業(yè)就是這樣一步一步開展起來的。
下午,顧青檀邀請周素一起去喝一杯下午茶,卻被她義正嚴(yán)詞的拒絕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謝謝,中午吃飽了,現(xiàn)在不餓?!?/p>
他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好笑,隨后如實相告,“裴氏茶業(yè)那邊約了我,說要改合同?!?/p>
周素一聽是這樣,當(dāng)即跟著他一起去了。
到了約定好的地點,對方已經(jīng)早早地等在那里了。
在顧青檀看來,坐在對面的是一位標(biāo)準(zhǔn)的職場女性,黑色套裙,黑色的絲襪和黑色的尖頭高跟鞋,不論是顏值、身材還是穿著、氣質(zhì),都是無可挑剔。
尤其是她胸前的事業(yè)線,看起來非常漂亮,顧青檀都不自覺地多看了兩眼。
“您好,我是喬雨荷。既然您到了,那我們就開始說正事吧……”
這時候,服務(wù)員端來了兩杯咖啡,看來是喬雨荷提前點好的。
喬雨荷朱唇輕啟,“不知道您喜歡喝什么,美式可以嗎?”
顧青檀雖然對咖啡無感,但是也不是不能喝。
出于禮貌,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覺得口感有些苦澀醇厚,剛想往里面加兩顆方糖,就被喬雨荷出聲攔住了。
“不如試試我這個?我個人覺得,味道很不錯。”
顧青檀瞥了一眼,只見她伸手遞過來的一包金色包裝的散糖。
他欣然道,“當(dāng)然可以?!?/p>
一旁的周素皺了皺眉頭,本能地想阻止,但仔細(xì)想想,又覺得好像是自己神經(jīng)太過敏感了。
加了糖之后,他細(xì)品一口,覺得確實要比剛才好喝多了。
會談進(jìn)行了沒多久,顧青檀不知怎地,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尿意襲來。
“那個……不好意思,我上個廁所?!?/p>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喬雨荷輕輕一笑,“正好我也想去,一起吧。”
說罷,她就率先起身,拿著提包,往廁所的方向走過去。
顧青檀默默跟在她身后,保持著一段距離。
至于周素,她待在原地,沉思了大概有幾分鐘,忽然也起身跟了上去。
她剛注意到,店里有些安靜,周圍竟然沒有其他顧客。
男廁所里。
正當(dāng)顧青檀正在解開腰帶的時候,一個帶著口罩露出半張臉的女人忽然沖拉進(jìn)來,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拉進(jìn)了一個單間里面,然后從里面反鎖上。
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顧青檀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他也沒有大喊“救命啊有女流氓”,只是輕聲問道,“喬小姐,你到底想干嘛?”
她一把將他按在馬桶上,“拜托了,我不是什么喬小姐,還有,求你盡量什么也不要問?!?/p>
說著,喬雨荷就將手伸向了他敞開著的褲襠。
顧青檀一臉驚訝的看著她,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她的小手握住了那里,邊擼邊問道,“這種力道可以嘛?”
顧青檀反應(yīng)了過來,心里似乎有了點眉目——她該不會是個癡女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
“喂,別那么看著我,我也是第一次給男人做這種事情!”
他忍不住吐槽道,“摸兩下差不多得了!你現(xiàn)在退出去,我就當(dāng)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p>
蒙面女子著急道,“什么叫差不多得了,你要射出來才行啊,算姐姐求你了,你快點射出來好不好?”
顧青檀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先不提你剛才的話是在質(zhì)疑我的男性尊嚴(yán),也不提你擅自就自稱我姐姐,我就想問你,你到底想拿我的精.液做什么!”
顧青檀迅速腦補(bǔ)出了他自以為的事實真相,因為之前身邊有朋友確實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那哥們在酒店辦完事之后,結(jié)果被一個四十多歲的保潔大媽發(fā)現(xiàn)了用過的避孕套,然后利用了起來……想想也真夠膈應(yīng)人的。
他十分冷靜地說道,“我沒有繼承權(quán)的,即使你用這種方式跟我生了孩子,也拿不到一分錢的,不如老老實實腳踏實地的為裴姐姐工作……”
“喬小姐,你即使再缺錢,也不應(yīng)該做這種事……”
喬雨荷聽了之后有些惱羞成怒,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狠狠瞪著他,心想,你難道是白癡嗎?作為一個男人,有美女心甘情愿幫你做這種事情,閉上嘴,好好享受不就行了,怎么會胡思亂想到那么離譜的地方去!
但是因為時間緊迫,完成任務(wù)要緊,喬雨荷根本沒有跟他爭辯的念頭。
右手被他擒住了,她還有左手。
正當(dāng)顧青檀還想繼續(xù)對她說教的時候,她用另一只微涼的小手握住了他膨脹起來的下面,幾乎是沒有任何技巧的去上下擼動。
顧青檀一個激靈,隨即握住了她的另一手,忍不住道,“喂,你別鬧了?!?/p>
她看著他,又低頭看了看他的那里,低聲哀求道,“我保證,不會拿姑爺您的那個東西去做壞事的,最多是拿去醫(yī)院檢查一下,看看您有沒有男性方面的病,這樣子對大家都好……快點嘛,求您了姑爺!”
喬雨荷誤會了裴清茗對她說的那些話,從她視角來看,這是便最最合理的解釋了。
“原來是這樣?!鳖櫱嗵椿腥淮笪?,心想她就相當(dāng)于古時候來幫公主來檢查駙馬有沒有生理缺陷的婢女一樣,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在用這種老傳統(tǒng)。
他無奈道,“真要結(jié)婚的話,那時候直接跟我說,去醫(yī)院做婚檢不就好了。”
“……這不是怕拂了您的面子?!?/p>
他失笑著搖了搖頭,“喂,要不要這么夸張?!苯又?,他又提議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成這樣子了,那我現(xiàn)在松開你,之后我們兩個一起去醫(yī)院,這樣可以了吧?”
說著,他慢慢松開了她的手腕。
她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他,喃喃自語,“姑爺,您可真是個好人……”
“不過……去醫(yī)院那也太麻煩了?!?/p>
喬雨荷彎腰從放在地下的包包里掏出了一個塑料試管,遞給顧青檀,臉色羞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能不能麻煩您,就在這里弄出來,行嘛?”
此話一出,顧青檀頓時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她,“這,我就是再變態(tài),也不可能對著剛認(rèn)識的合作伙伴打手槍啊,要不還是去醫(yī)院吧?!?/p>
喬雨荷忍不住嘆了口氣,“那還是我來幫您好了?!?/p>
這一次,她摘下口罩,蹲下身,用雙手環(huán)住了他的那活兒,無論是從神態(tài)還是動作,比之前的兩次都要溫柔細(xì)致了許多。
顧青檀覺得,人家都這樣紆尊降貴了,也說明了事情的原委,倘若自己再拒絕的話,實在是有點過于矯情了。
因為空間狹窄的緣故,喬雨荷的小臉湊的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時溫?zé)岬耐孪娙鲈谧约旱臉尲馍稀?/p>
他雙手有些拘謹(jǐn)?shù)乇吃谏砗?,以示尊重?/p>
說實話,剛才沒怎么注意,但現(xiàn)在近距離仔細(xì)一看,喬小姐的臉,竟然也挺耐看的,屬于那種看久了之后,確實有一種獨有的魅力,很吸引人。
她見他這么配合,頓時露出一副滿意的神情,溫柔哄道,“姑爺,您也該舒服夠了吧,別忍著了,射嘛射嘛?!?/p>
“可這種事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p>
“還是射不出來嗎?”她也有點無奈,雙手都有些發(fā)酸了,“您有什么好辦法嗎?”
他咳嗽了一聲,突然扭過臉去,“你今天穿的什么顏色的內(nèi)衣?”
喬雨荷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很快回過神來,俏臉一紅,低聲答道,“……酒紅色,有一點點發(fā)紫?!?/p>
她忽然感覺有點羞恥,就像是被人掀了裙子一樣,看到那款式大膽的情趣內(nèi)褲一樣。
“為什么?”他下意識追問道,隨即馬上反應(yīng)過來,擺擺手,“不用說也可以。”
喬雨荷強(qiáng)忍著羞意,一邊擼動,一邊搖了搖頭,“不,我可以說。您不就是聊一點刺激的話題嘛,又不過分,完全可以的……”
她開始輕聲訴說自己的故事。
“那天,我跟閨蜜去逛內(nèi)衣店,一眼就相中了那條造型高雅,暗沉色的內(nèi)褲,可是礙于面子,我沒好意思買?!?/p>
“后來單獨一個人再去的時候,我換了個發(fā)型戴上口罩,生怕店員認(rèn)出我來,在更衣室里,迫不及待地直接換上了那條內(nèi)褲,那一刻,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后來我就那樣付了賬,走在街上,感覺好像每一個男人都在看我。之后,我急匆匆回到家里,脫掉了所有的衣服,只穿著那條內(nèi)褲,站在鏡子面前,看著極度美麗的自己,就忍不住開始用手……”
顧青檀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自制的興奮表情,忽然想起了一個小說中奇女子,石觀音,她患有自戀癥,也喜歡對鏡自撫。
她抬起頭來,仰望著他,手上動作不停,“您聽完了這個故事,知道了我的秘密,會不會覺得,我其實是一個內(nèi)心變態(tài)的女人,我也知道,自己這是患上了戀物癖,是那件內(nèi)衣的出現(xiàn),把我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內(nèi)褲奴隸。”
可以說,一個女人的內(nèi)衣,就是她的內(nèi)心世界。
顧青檀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聆聽并走進(jìn)一個女人的內(nèi)心世界。
他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即便如此,你也是一個舉止優(yōu)雅的奴隸。”
喬雨荷怔了怔,很快。俏臉上便露出了一種非常溫順的表情。
隨后,顧青檀開始利用著自己過人的學(xué)識開導(dǎo)她,他談起了古希臘的長裙里面是不穿內(nèi)衣的,談歐洲貴婦們古典主義的束胸內(nèi)衣和鯨骨裙撐,談她們是如何為了美麗而把自己的身體用一種近乎殘酷的方式束縛起來,為的只是取悅自己的丈夫或者情夫,談伴隨著人文主義思潮的興起,解放思想的同時解放身體,她們才漸漸從這種酷刑中解放出來。
有人說,內(nèi)衣發(fā)展史,就是一部女性解放史, 和女性一樣,曾經(jīng)被物化,被賦予性意義,又通過努力,解除了性意義。
所以,喜歡情趣內(nèi)褲沒什么大不了的,愛美本就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她們自己爭取來的自由和權(quán)利,沒有任何人可以指責(zé)。
喬雨荷認(rèn)真傾聽著,卻也不忘記自己手上的工作,開導(dǎo)著他。
他說,女權(quán)運動風(fēng)起云涌,杰出的女性為了自己的健康和幸福而奮斗;他說,好萊塢引導(dǎo)了時尚潮流,使漂亮又性感的現(xiàn)代內(nèi)衣推廣開來……他說,自己快要.射了。
喬雨荷急忙去拿試管,卻沒成想被他射了個正著,滿臉都是。
出奇的,她并沒有感覺自己心里有多么生氣,或者多么屈辱,只是默默地把那些東西用手指收集了起來。
顧青檀萌生出了一股深深地歉意,先不談尊嚴(yán)問題,至少頭發(fā)上的那些,會很難洗。
面對他鄭重的道歉,喬雨荷忽然展顏一笑,“沒關(guān)系,也不需要道歉,我很喜歡聽您講故事?!?/p>
喬雨荷摸了摸自己柔媚的臉龐,看到手指上沾染著的白濁,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紅暈,入手的觸感跟精華或者乳液有點類似,只是味道十分特別,并不好吃。
隨后,喬雨荷又拿起試管放在面前,仔細(xì)觀察了一下,收集的這些足夠她完成任務(wù)了。
她把試管收好,放進(jìn)包里,順手從里面拿出一包消毒濕巾來,擦了擦手,然后又開始轉(zhuǎn)型對付衣領(lǐng)和前胸上的一片狼藉,同時不忘遞給了顧青檀一張濕巾。
“喏,姑爺,你也擦一擦吧。”
顧青檀沒有多想就接了過來,甫一接觸,馬上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凎,這是酒精濕巾!
他頓時露出了一種既酸爽又痛苦的表情,喬雨荷見狀也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問道,“姑爺,你沒事吧!”
顧青檀瞪了她一眼,也不回答。
她喃喃自語,“原來男人那里這么敏感的嘛……”
不知道為什么,她有點想笑,但又不敢笑,肩膀一抽一抽的,忍得很辛苦。
“想笑就笑吧。”他一臉無奈,“我現(xiàn)在懷疑你是故意的?!睘榱藞髲?fù)他弄了她一臉。
“對不起嘛~”
喬雨荷笑著向他道歉,趕緊彌補(bǔ)過錯,先是上手動作輕柔地握住哪里,幫他仔細(xì)揉了揉,然后又張開檀口輕輕吹了吹,哄道,“喔,不疼了,不疼了~”
顧青檀咳嗽了一聲,被她弄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臉都紅了。
他握住她的胳膊,手上微微用力,將她從地上一把拉起來。喬雨荷那穿著高跟鞋的大長腿站直了之后,只比他矮上那么一點點。
這樣的男女身高差剛剛好,挽著手走在大街上,肯定會羨煞旁人。
顧青檀一言不發(fā)背過身去,穿好了褲子。
喬雨荷此時也慢慢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都干了些什么,明顯就是知道對方不會非禮她之后,有些玩上頭了。
她其實知道自己有點悶騷,但沒有想到自己徹底放開之后,在他面前,竟然這么能做出這么不要臉的事情來。
長久以來的秘書生涯,讓隔間門外的周素學(xué)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老板玩得正開心的時候,盡量不要去打擾他。
不僅如此,她還貼心地找來了一塊“正在清潔”的牌子放在了廁所門口,防止別人誤闖進(jìn)來。
做完這一切之后,她就抱著手臂站在門外沉默地等著,聽著里面兩人的談話,眼神飄忽目光游離,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心想,老板現(xiàn)在玩女人都不喜歡直接用錢砸暈她了,而是喜歡用聊天走心那一套了。
趣味似乎比以前變高級了,有可能是因為之前已經(jīng)玩膩了的原因。
等里面的兩人完事出來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周素。
空氣一時凝滯。
周素的視線落到喬雨荷的臉上的時候,目光不由得一頓。
只見她的發(fā)絲上沾染了一點白色的液體,臉上也有,衣領(lǐng)上也有一點。
周素若有所思,看起來,這個女人的內(nèi)心已經(jīng)被攻陷了,能夠坦然接受男人的這種“顏面侮辱”,本身就是一種臣服的表情。
喬雨荷見周素直直地盯著自己,心頭一沉,卻依舊強(qiáng)自鎮(zhèn)定,裝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去一旁的洗手池邊上洗了把臉,然后從包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化妝盒開始補(bǔ)妝。
她可不想在周素的面前落了下風(fēng)。
女人之間的隱形競爭一直存在,從宮斗到職場斗,像是看似平靜的湖面之下,有看不見的暗流洶涌。
顧青檀率先打破了沉默,“周姨,你來了多久了?!?/p>
周素看著他的臉,如實回答,“我一直都在?!?/p>
這不就尷尬了……
這時,喬雨荷忽然轉(zhuǎn)過臉來,語氣認(rèn)真,“周秘書,能不能請你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告訴其他人?!?/p>
周素眼中滿是不屑,冷冷地說道,“還輪不到你來對我發(fā)號施令!”
她自認(rèn)是他的小秘書,而像喬雨荷她這種不要臉自己貼上來的女人,之前見得多了,聞著那做作的香水味都嫌惡心。她早就學(xué)會了這么趕走這種騷狐貍。
喬雨荷一時被她的氣勢所震懾,訥訥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顧青檀也感到有些驚訝,沒想到會是這種單方面的壓制。
他低頭略一沉思,隨后就想明白,終究還是因為喬小姐她自知理虧的問題,于是嘆了口氣,“這里是男廁所,出去再說?!?/p>
在他發(fā)話之后,周素身上那種冰冷的氣勢也消失了,又恢復(fù)到顧青檀熟悉的那個不茍言笑的美颯秘書,默默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優(yōu)雅而美麗。
喬雨荷走在最后面,屁股在裙子里面一扭扭的,姿勢有些別扭。
雙方再次回到談判桌上的時候,心態(tài)已經(jīng)不同。
顧青檀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下午三點半,也就是說,他們在廁所里面玩了接近二十分鐘。
他交叉著雙手,先是看向了周素,輕聲道,“周姨,這個事出有因,不能完全怪喬小姐?!?/p>
周素見他先幫著喬雨荷說話,不知怎的,心里一下子就委屈起來。
她反應(yīng)過來之后,馬上把這種多余的情緒驅(qū)逐了出去,心里不禁有些懊惱,自己之前可不是這樣子的。
這可不像是一個合格的秘書。
其實,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已經(jīng)快四十歲了,即使朱顏未改,也會自認(rèn)為已經(jīng)韶華不再,對自己的身體都不再那么自信了,面對心愛的男人,多少都會有些焦慮。
更不要說,現(xiàn)在面前就有一個已經(jīng)得手了的小騷孤貍精。
周素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保持著平常心,唯獨不能在他面前心如止水。
顧青檀見她一直不說話,于是便下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你先不要生氣,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氣的,行了,擺臉色給誰看?!?/p>
此話一出,三個人都愣住了。
顧青檀臉上晦暗不明,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會用這種口吻說話。
喬雨荷臉上的表情是驚愕,沒想到在她看來內(nèi)心溫柔的他竟然會用這種強(qiáng)硬語氣說話,似乎感覺也不錯。
剛才那句話,簡直就像是在訓(xùn)老婆一樣,她真沒想到兩個人竟然會是那種關(guān)系,可是他叫她姨哎……
周素臉上是一種驚喜又意外的表情,隨后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嗯?!?/p>
她的反應(yīng),不禁讓顧青檀疑云叢生,有種不好的感覺縈繞心頭,第一反應(yīng)就是跟母親有關(guān)。
同時,他也想到了靜姨,現(xiàn)在兩位姨的對他的態(tài)度,在某些地方,竟然出奇的相似。
裴清茗穿著一襲牡丹旗袍,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她已經(jīng)差不多從之前那種失魂落魄的狀態(tài)中走了出來,終于恢復(fù)了思考能力。
事關(guān)闊別已久的哥哥,一不小心鉆入牛角尖當(dāng)中,不知所措,也是正常的。
在這樣的心態(tài)之下,有些操之過急,乃至于失了分寸,竟然找助理去薅他的頭發(fā)。
其實,要想弄清他到底是不是哥哥,明明就有更好的辦法。
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難道憑自己的眼光還認(rèn)不出來嗎?
此時,裴清茗的腦海中清晰地浮現(xiàn)哥哥裴清風(fēng)的面容,然后開始跟青檀的帥臉仔細(xì)對比。
很快,她的心里面就已經(jīng)答案。
即使通過整容,可以讓屬于哥哥的那些特征變得模糊,但那雙眼睛卻瞞不了人。
難怪第一次見他,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特別熟悉,非常親近,覺得他就像是家人一樣。
因為他就是自己最愛的哥哥啊,只是被困在了名為“青春”的囚籠里面,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她輕輕一笑,扶著樓梯下了樓,一步一搖,婀娜生姿。
然后來到外面,上了那輛白色的瑪莎拉蒂,換上了一雙平底鞋,緩緩行駛了出去。
她要去找自己那位名義上的嫂子,實際上的情敵顧蘭芝算賬!
路上,她一直在回憶著往事,思念之情,不可抑制。
從前有一個妹妹,最喜歡和哥哥一起玩游戲,輸了的人要受懲罰,答應(yīng)贏了的人一件事,每次快要輸了的時候,妹妹總是會偷偷作弊,哥哥永遠(yuǎn)會假裝視而不見,讓著妹妹,而妹妹的要求也很簡單,永遠(yuǎn)都是“哥哥你要一直喜歡人家哦,對人家好一輩子,還要經(jīng)常做好吃的?!?/p>
妹妹嘴饞,除了哥哥以外,心里第二喜歡的就是零食和糖果了,而哥哥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養(yǎng)成了隨身攜帶糖的習(xí)慣。
妹妹已經(jīng)習(xí)慣哥哥往她嘴里塞一塊奶糖的日子,沒有了就會很不習(xí)慣。
每次哥哥離開家,妹妹總是會揪著他衣襟不放,
“哥哥,你什么時候回來呢?”
“我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在家里乖乖的,好嗎?”
“那,人家會想你的?!?/p>
“哥哥是騙子!”
曾經(jīng)最引以為豪的幸福,突然有一天,從她的世界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裴清茗微紅了煙圈,咬著銀牙,踩了一腳油門。
情緒正在胸中醞釀,倘若這一切都是顧蘭芝那個臭女人造成的,她覺得自己必須要給她一巴掌才行。
記憶來到了那段時間。
如果非要說哥哥他有多么多么好,那也未必,因為有時候他也會表現(xiàn)得很壞很壞。
哥哥在別人面前是一個浪蕩公子,在她面前卻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
長大成人后,她其實有好幾次透過門縫,看到哥哥在和陌生的女孩子做.愛,有時候就不禁會想,如果有一天,他在床上對自己做這種事,是不是會像平時一樣溫柔體貼呢?還是說會一樣的粗暴?
后來,她知道了這個問題答案。
床幃之間的這種事情一旦做起來,是根本不需要溫柔的。
哥哥喜歡抱著她,在他的腿上做……到最后,每一根頭發(fā)絲都在都震顫,爽到不行。
像她這種乖乖女一旦沉淪于情愛,品嘗過欲望,就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一開始的時候,還玩的很克制,到后面玩得越來越花,最瘋的一次就是在斥退眾人的花園里面打野戰(zhàn),雖然知道不會被任何人看到,但當(dāng)時依舊覺得他壞透了,怎么能這樣欺負(fù)人!
現(xiàn)在想想,還挺刺激的。
再到后面,顧蘭芝就摻合了進(jìn)來,三個人的愛情里,最后一個加入的,看著十分惹人生厭。
裴清茗也來到了顧蘭芝的辦公室。
她推門而入,沒有預(yù)約。
顧蘭芝從辦公桌后面抬起頭來,靜靜看著闖入的她,一言不發(fā)。
她們的眼神觸碰到了一起,都沒有避開對方的眼神,而是不斷地對視。
裴清茗危險地瞇起了眼睛,胸中的情緒已經(jīng)醞釀到了極點,攜著一股雷厲風(fēng)行的威勢,徑直走過去給了顧蘭芝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我替我哥打的!”
顧蘭芝不閃不避,硬生生挨了這一巴掌,然后反手就一巴掌扇了回去。
裴清茗也挨了一下,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此時,兩個身份高貴,地位尊崇的女人,青梅竹馬的妹妹和失而復(fù)得的姐姐,因為那個男人,就像是市井潑婦一樣扭打了起來,沒有任何禮儀可言,不必再考慮風(fēng)度,也不用再惺惺作態(tài),更無須一忍再忍。
她們終于將這些年心中積攢了的怨懟,嫉妒與憤恨股腦地發(fā)泄出來。
“賤人!”
“蠢貨!”
兩人滾成一團(tuán),一會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一會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
最后,是顧蘭芝占了上風(fēng)。
只見她騎在裴清茗的身上,按著她的手腕,居高臨下,美眸之中并沒有什么屬于勝利者的喜悅,更多是一種嘲弄與憐憫之意。
“妹妹,你還是這樣的沒頭腦,有考慮過打了姐姐我之后的事情嗎?”
“自然是考慮過了?!迸崆遘袅艘豢跉?,“既然你是做姐姐的,就該讓著點妹妹,不是嗎?”
“你變聰明了,知道爭這些名頭根本沒用了,做正宮的反而要格外大度,挺諷刺的?!?/p>
顧蘭芝輕輕放開裴清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忽然笑了起來,“妹妹,你說,如果他看到我們?yōu)榱怂蚣?,弄得自己這般狼狽,是不是會很開心???”
裴清茗從地上坐起來,搖搖頭,“哥哥他只會過來打我們一頓屁股,然后趁機(jī)把我們一起擺到床上去,親自教會我們什么叫做相親相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