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啊?!边吥嫌X得這姑娘挺有意思。
“嗨,客氣什么啊,又沒送你慰問品,”苗源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在外面呢,我不耽誤你時間了,下回有機會再聊哈?!?/p>
“好?!边吥闲χ鴴斓袅穗娫?。
公車來了,倆人擠上了車,依舊是沒座兒,他倆擠在后門旁邊。
“苗苗誰?。俊鼻褶仍谒厗柫艘痪?。
“許蕊的小姐妹,”邊南說,“叫苗源,你見過的,就上回你跟邊馨語吃飯的時候……”
“沒細看,”邱奕看了他一眼,“那次我連你都沒太看?!?/p>
“操,”邊南嘖了一聲,一想到那段煎熬的日子他就覺得不堪回首,“反正就那個女孩兒?!?/p>
“叫苗源啊,”邱奕笑了笑,“小名兒叫苗苗?”
“不知道,反正都管她叫苗苗,她說苗源聽著跟男的似的……”邊南說了一半停下了,扭臉盯著邱奕,“哎,大寶。”
“嗯?”邱奕看著窗外。
邊南嘴角慢慢露出了笑意,湊近他,壓低聲音:“你吃醋了?!?/p>
“沒有?!鼻褶冗€是看著窗外。
“你太不真誠了,”邊南樂了,指著他,“你丫就是吃醋了?!?/p>
“就是沒有,”邱奕轉(zhuǎn)過來看著他,“特別真誠?!?/p>
“沒就沒吧,給你留點兒面子?!边吥闲χf。
吃醋了么?
有那么點兒吧。
不算那些因為不記得名字被隨便編了代號的姑娘,邊南手機聯(lián)系人里用昵稱的除了大寶小卷毛就只有苗苗了。
吃醋真是件奇妙的事。
但他沒承認,哪怕邊南很肯定,他也不會承認。
雖然他都不知道這樣有什么意義。
只是一頭扎進去的感覺讓他害怕,除了媽媽,他也怕會讓邊南受傷。
還是太沖動了,他應該是呆在看守所里那兩個月被思念沖昏了頭,才這么不管不顧,完全沒為邊南考慮過。
下午補課的是兩個小姑娘,住在兩個挨著的小區(qū),所以邱奕把她倆安排在同一天里,這邊補完了走十分鐘就能到另一家了。
跟上午那家不同,小姑娘的父母都在家,聽說邊南也是準備要給人補課的,很熱情地拿出水果和點心招待他坐下了。
然后接下去就難受了,小姑娘父母對女兒的學習太緊張,補個課都要盯著,于是兩個小時的補課時間里,都是邊南加小姑娘父母仨人圍坐在小姑娘和邱奕身邊。
邊南坐在那兒跟坐碎玻璃茬兒上一樣痛苦,連盯著邱奕看都無法緩解。
讓他意外的是邱奕相當放松,給小姑娘講課的狀態(tài)跟上午沒什么區(qū)別,邊南簡直佩服,要換了他,被人爹媽這么一邊一個地盯著兩小時,估計舌頭都捋不直了。
第二家的小姑娘也差不多,熱情的媽媽每十分鐘出現(xiàn)一次,端茶送水的每次都要往邱奕臉上盯一會兒,邊南在一邊坐著玻璃茬兒,保持著臉上的微笑,生怕人家覺得他不是好人。
補完課走出小區(qū)的時候邊南狠狠地揮著胳膊活動了一下:“我操,太受罪了,你怎么沒跟我說這兩家是這樣的?!?/p>
“小姑娘嘛,人父母緊張點兒不是很正常么。”邱奕拍拍他的背。
“干嘛?怕你勾引小姑娘???”邊南愣了愣,一拍胸口,“靠,邱老師的男朋友還杵邊兒上呢,輪得上勾引他們家姑娘嗎!”
邱奕笑著往兩邊看了看,沒說話。
“哎,”邊南嘖了一聲,“緊張什么,就算有人聽到了,人知道誰是邱老師?。俊?/p>
“沒?!鼻褶壬焓衷谒弊雍竺孑p輕捏了捏。
“我是邱老師的男朋友!”邊南提高聲音喊了一句,挑釁似的看著邱奕,“怎么樣?”
“缺心眼兒?!鼻褶葮妨?。
“哎,”邊南伸了個懶腰,“舒坦!”
元旦三天假邊南一次沒落地跟著邱奕參加了所有的補課活動,三天下來,感覺比平時上課還痛苦,聽著邱奕耐心地一遍遍給學生講題,然后晚上還得趕著去飯店上班,他都不知道是心疼還是佩服。
以前沒有直觀感受過,現(xiàn)在才算又重新體會了一次邱奕忙碌的生活。
對比一下自己,過得簡直無比*。
年前邱奕一直挺忙,要考試,還有個什么證也要考,他倆見面的時間少了不少,見面大多時間也是在“好無聊”,邱奕一邊看書一邊跟他聊天兒。
聊著聊著他就睡著了,等醒了的時候邱奕還在看書。
“我怎么這么閑呢?”邊南皺皺眉,“你說我要不要也找個地兒打工?”
“馬上過年了打什么工,”邱奕喝了口咖啡,“你要真覺得閑,我給你指條明路?!?/p>
“指?!边吥献饋怼?/p>
“你跟你們教練說說,讓他先帶你去展飛轉(zhuǎn)轉(zhuǎn),就說你現(xiàn)在有時間就可以去幫忙了,”邱奕說,“寒假也可以去看看?!?/p>
“嗯?還沒開始實習呢?!边吥香读算丁?/p>
“你是不是打算去那兒實習???”邱奕笑笑。
“是啊,我還想能留下呢。”邊南說。
“那就先表現(xiàn)表現(xiàn)唄,熟悉一下環(huán)境,看看你是跟哪個教練,積極點兒給人留個好印象總沒錯,到時又不只是你一個實習生,對不對,”邱奕伸手摸摸他的臉,“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
“有道理,”邊南想了想,“有道理,我下午就跟老蔣說說?!?/p>
“嗯,要想干就好好干,展飛多少人想去呢,你就多用點兒心,”邱奕把書收拾好,“你要在這兒呆不住,就得去跟著邊皓了?!?/p>
“哎,我不去?!边吥蠂K了一聲。
“那你現(xiàn)在就沒退路了,必須干好?!鼻褶日f。
“嗯,”邊南點點頭,想想又湊到邱奕身邊,“哎大寶,我感覺你跟我爸似的,我爸都沒跟我說過這些?!?/p>
“那叫一聲兒唄。”邱奕樂了。
“美的你!”邊南飛快地往他臉上親了一下。
邊南找老蔣說這事兒的時候,老蔣挺意外,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太陽打西南邊兒出來的吧?邊南居然會主動提這樣的要求?”
“男大十八變嘛?!边吥虾俸傩α藘陕暋?/p>
“行,我跟人說說,過兩天先帶你過去先玩玩,”老蔣拍了拍他的肩,“我跟你爸通過電話,他不看好你去展飛,你是不是跟他較勁呢?”
“不是,”邊南抓抓頭,“這是我自己事兒不是么,就想做好了?!?/p>
“突然這么成熟有點兒不適應,”老蔣笑著說,“等我電話吧?!?/p>
老蔣雖然訓練的時候慘無人道,但對他們這幫學生還是很上心的,沒兩天就替他聯(lián)系好了,周末帶他過去轉(zhuǎn)轉(zhuǎn)。
“一會兒我就跟老蔣過去了,怎么我有點兒緊張啊,我這輩子活到現(xiàn)在十幾年都沒怎么緊張過,”邊南等老蔣的時候給邱奕打了個電話,“怎么去個俱樂部轉(zhuǎn)轉(zhuǎn)會緊張?”
“大概是你這輩子到現(xiàn)在都沒干過正事兒?!鼻褶日f。
“放屁,”邊南罵了一句,“你都不安慰一下我么?”
邱奕樂了:“安慰什么???都不知道你緊張什么,你知道么,你這人,不用說話,穿著運動服,手一拿上拍子,整個人就不一樣了,特有范兒?!?/p>
“是么?”邊南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就怕到時碰不到拍子?!?/p>
“哎,”邱奕嘆了口氣,“你是不是系鞋帶的時候把智商落鞋上了啊,我就是說你往那種氣氛里一站,不用說話都很像那么回事兒了……”
“懂了懂了,我操,”邊南嘖了一聲,“邱大寶你真他媽損?!?/p>
“去吧,完事兒了給我電話。”邱奕說。
“好,”邊南對著電話親了一下,“聽到了沒?”
邱奕在那邊給他回了個吻。
老蔣開著車帶著他去了展飛,一路交待了他不少,這教練姓石,是他哥們兒,以前打比賽的時候成績特別好,后來因為肩受了傷才退了當教練的,跟著他少說話多干活就行,他讓你東你就東,讓你西你就西,西南西北都不行……
邊南看著車窗外,越聽越?jīng)]底兒了,他忍不住打斷了老蔣:“您別說了,您就說你可怕還是他可怕吧?!?/p>
老蔣皺著眉想了半天:“他比我還是溫柔點兒的?!?/p>
“那就行,”邊南打了個響指,“跟你這兒我都扛住了,他那兒不會有問題。”
車剛到俱樂部門口的時候,老蔣就指了指門口站著的兩個人:“就是他了?!?/p>
邊南下車了之后看了看,倆人,一個穿著套運動服,一個穿著牛仔褲,應該是穿運動服那個。
“人我?guī)砹恕!崩鲜Y過去跟運動服打了個招呼。
“石教練。”邊南很規(guī)矩地問了個好,運動服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這個石教練看著三十來歲,臉上略微有點兒冷,對老蔣笑完轉(zhuǎn)過臉看他的時候笑容就沒了。
“我晚上忙完了給你電話吧?!笔叹毟磉叺娜苏f。
“行,”那人轉(zhuǎn)過身正要走,往邊南這邊看了一眼停下了腳步,“邊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