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合吧,要讓我干別的可能還真不行,就這個起碼我懂,”邊南抓抓頭,“哎,邊馨語去飯店打工沒給你找什么麻煩吧?”
“能找什么麻煩,還行,估計再有兩天就熬不住了?!鼻褶日f。
“那不一定,邊馨語雖然嬌氣,但是挺犟的,還死要面子,”邊南把胳膊搭到他肩上摟了摟,“你注意點兒距離?!?/p>
“嗯?!鼻褶群苷J真地點點頭。
這會兒又是下班高峰,兩人決定不去跟別人擠,就在附近找個地兒先吃飯。
“二寶要知道咱倆吃飯不帶他,該不高興了。”邊南嘆了口氣。
“我說今兒晚上加班,他不知道,”邱奕笑了,“他今天打算自己煮個排骨粥呢?!?/p>
“二寶真能干,”邊南嘖嘖兩聲,“長大了估計比你招人喜歡,二寶不跟你似的這么不愛理人。”
“我哪不愛理人了,不愛理人我還理你了呢?!鼻褶扰呐乃蟊?。
“理我就對了,要不你病了傷了的誰照顧你啊。”邊南嘖了一聲。
“申濤啊,”邱奕笑著說,“有你了他才下崗的……”
“他肯定沒我這么周到!”邊南很不爽地提高聲音說,過了一會兒又放低了,“哎,你跟申濤……”
“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這個?”邱奕笑了起來,“這個不該是一開始就問的么?”
“那不是一直都沈迷于你么,沒功夫想這些?!边吥险f。
“我跟申濤能有什么啊,他……挺看不慣的,也就是因為我他才勉強接受?!鼻褶葒@了口氣。
“是么,”邊南挺意外,“我以為他很支持呢,萬飛就什么感覺都沒有。”
“人跟人能一樣么?!鼻褶日f。
也是啊……邊南突然想到了老爸,這事兒要知道了他會是什么反應?
阿姨呢?
邊皓呢?
……邊馨語呢?
冬天天黑得早,出門天就已經(jīng)黑了,路燈都亮了,雪還飄著,倆人走在路上覺得特別凄涼,于是隨便找了家小飯店進去了。
邊南胡亂點了三個菜,坐了好一會兒才把外套脫了:“暖和過來了才覺得踏實了?!?/p>
“這么沒安全感,”邱奕笑笑,從兜里掏出手機,翻出記事本遞給他,“給,看看,按這個路線公汽兒地鐵搭配著回家不太擠,就是要多花兩塊錢?!?/p>
“我操,”邊南愣了愣,低頭看了一會兒,“邱奕,你真他媽……貼心?!?/p>
“就感覺你自己不會去琢磨,我怕你每天都被擠站臺上一回,”邱奕托著下巴,“這個也不費事兒?!?/p>
“這就是我喜歡你的一個原因,”邊南沖他豎了豎拇指,“讓我覺得特踏實?!?/p>
邱奕笑了笑沒出聲。
天冷了,街人基本沒有人,商店不到九點就不少關(guān)門了,如果不去酒吧咖啡廳的話,他倆這個約會能去的地兒實在少得可憐。
不過邊南并不介意,他要約會也就是想看看邱奕,跟他在一塊兒呆一會兒,時間地點都不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
不過邱奕病還沒全好,時不時還會咳嗽,他倆在街上轉(zhuǎn)了轉(zhuǎn),進了一家電玩城。
以前在電玩城里泡著是邊南消磨無聊時光的最好方式,他跟萬飛能在里面一呆呆一天,不過現(xiàn)在感覺就不同了。
對他充滿吸引力的那些游戲機今天都沒了感覺,隨便玩了一圈,他又拉著邱奕去了二樓的一個小休閑吧,要了兩杯熱飲,在面街的卡座上坐下了。
“還是這么安靜呆著比較爽,”邊南回頭看了看,沒人注意到他倆,他伸手往邱奕脖子上摸了一把,“能聊能摸的?!?/p>
于是他倆就在這里聊聊摸摸地呆了一個多小時。
邊南看了看手機,說已經(jīng)快十點的時候,邱奕挑了挑眉,有些吃驚:“這么晚了?我以為剛過九點呢?!?/p>
“那是因為跟我在一起?!边吥嫌行┑靡獾卣f。
“嗯,”邱奕抓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一會兒回去了時間就過得慢了?!?/p>
“你丫真肉麻!”邊南嘖了一聲。
“不愛聽我就不說了。”邱奕伸了個懶腰。
邊南又嘖了一聲:“我愛聽你才說的么?”
“我想說才說的。”邱奕站了起來。
邊南跟在他身后樂了半天,邱奕有點兒無奈,回過頭:“你還能不能行了?!?/p>
“不能行了?!边吥险f。
年前兩個人都挺忙,邱奕那邊是因缺人手,邊南這邊是因為放假了,倆人想見一面挺困難,只能是誰有空誰打電話,另一個還不一定有空接。
邱奕看著日歷,仔細算了一下排班表,今年過年晚,在情人節(jié)之后,他想看看排班能不能把那天晚上空出來,想跟邊南一塊兒出去過節(jié)。
不過似乎是排不過來,得跟人換班。
邱奕手撐著墻,盯著放在前臺的小臺歷,盤算著那天有誰是沒女朋友男朋友可以換班的,他跟邊南這回有差不多半個月沒見著,他挺想邊南的。
有時候他都希望邊南是在他們飯店實習了,他跟邊馨語基本天天都能見著……
確定了可以跟同組的張姐換班之后,他跑去找張姐說了,又答應過年的時候替張姐兩天,張姐同意了換班。
邱奕心情挺好地活動胳膊,去休息室跟領(lǐng)班說了。
“行吧,那情人節(jié)那天你就休息了,”領(lǐng)班笑著說,“小年輕真是麻煩啊。”
邱奕笑了笑,沒多說,轉(zhuǎn)身走出休息室。
一出門就碰上了邊馨語,邊馨語一邊捏著胳膊一邊往里走,看到他時臉上擠了個笑容出來:“情人節(jié)換班???”
“嗯?!鼻褶赛c點頭走開了。
“太難熬了!”邊南接了電話聽到情人節(jié)能一塊兒過心情相當不錯,嘿嘿樂了好一會兒,但笑完了又不滿地說,“太難熬了,還有好幾天呢!”
“這就不錯了,我初二初三都得替張姐的班,連著一個多星期沒得休息了?!鼻褶嚷牭竭吥系男β暰腿滩蛔「戳斯醋旖?。
“沒事兒,我給你按摩,”邊南說,“過年那兩天我休息,可以在你家呆著?!?/p>
“好?!鼻褶日f。
雖然還有好幾天,但邱奕覺得這幾天要琢磨出來那天去哪兒挺愁人的,他還想著要送個禮物,送什么卻定不下來。
他問了申濤,感覺申濤起碼是談過戀愛的人,也許有經(jīng)驗,結(jié)果申濤這回有點兒不靠譜。
“巧克力?戒指?項鏈?”申濤使勁琢磨著,“蛋糕?花?”
“邊南是個男的,”邱奕不得不提醒他,“你能不能想點兒別的……”
“我又沒跟男的過過情人節(jié),”申濤有點兒無奈,“要不就皮帶錢包?”
“……算了我自己想。”邱奕嘆了口氣。
其實自己送什么邊南都肯定會開心,哪怕什么也不送,邊南也不會有感覺,但邱奕還是連著想了兩天,最后決定買點兒軟陶,做兩個合在一起可以抱著的小豬,他和邊南都屬豬。
時間有點兒緊,但比做泥人要簡單,Q版的豬也很好捏,他隨手在紙上畫了兩頭豬,一頭白的,一頭黑的,看了一會兒就樂了。
小豬用了三個晚上捏好了,趕在情人節(jié)頭一天。
不算太精致,不過還挺可愛的,邱奕弄了個小鐵盒裝上,沒用完的軟陶都搓成了小圓球一塊兒放進去墊著了。
飯店這兩天很忙,不過邱奕心情還不錯,也沒覺得累。
中午忙完了休息的時候,他照例到后門的小巷子里準備抽根煙。
現(xiàn)在抽煙挺麻煩,邊馨語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也經(jīng)常會跑到這里來透透氣,開始邱奕碰上了還會跟她聊兩句,但沒幾天他就躲著了,聊得太尷尬。
于是他都先拿點垃圾過去扔,如果邊馨語在,他扔完垃圾就回去,要沒在,他就呆會兒。
今天他拎著垃圾過去的時候沒看到人,于是扔了垃圾拿出了煙。
剛要點煙,邊馨語從后門里走了出來,邱奕頓時有些不舒服。
“在???”邊馨語站在門口問了一句。
“嗯?!鼻褶冗@會兒不好走開,只得點了煙。
“那個……”邊馨語有些猶猶豫豫地走到了他身邊,“明天是情……情人節(jié),如果明天……明天送禮物就有點兒……不太好……所以今天……”
邱奕轉(zhuǎn)過頭看著她:“什么?”
“就,”邊馨語咬咬嘴唇,從兜里掏出一個很精致的小布包遞了過來,“今天送的就不算情人節(jié)禮物吧,你可以收的,這個是……我做的?!?/p>
邱奕叼著煙沒說話,沒接東西,邊馨語這樣子讓他有些頭大。
沉默了一會兒他掐掉了煙,看著邊馨語:“謝謝,心領(lǐng)了,但這個我不能收?!?/p>
“我做了一個月才做好的,”邊馨語有些著急,大概是因為又急又害羞,眼眶里都有眼淚在轉(zhuǎn)了,“我沒在情人節(jié)送你啊,應該沒什么的,而且……而且你不是沒有女朋友么……”
邱奕沒出聲,心里的糾結(jié)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悶,他盯著邊馨語看了很長時間,最后一咬牙,開口的時候覺得自己嗓子都有些發(fā)啞。
“我沒有女朋友,”邱奕說,“但我有……男朋友?!?/p>
這句話一說出來,邊馨語頓時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嘴唇有些哆嗦,老半天才低聲說了一句:“你是故意這么說的……么?怕我纏著你?”
“不是,”邱奕突然有種豁出去了的感覺,一閉眼一咬牙就什么都不管了的感覺,他吸了口氣,“我喜歡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