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癥復發(fā)后,溫涼年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將自身狀態(tài)調整回來。
課業(yè)多少落后了些,不過身邊有林清清和沉于歸兩個成績優(yōu)異的同學,她慢慢地追回了進度。
自打溫涼年從溫青云那里得到所謂的真相后,她在無形中又和父親劃開界線,溫青云自然察覺到了她的態(tài)度,對她越發(fā)小心翼翼,并試圖繼續(xù)用物質滿足她的需求。
溫涼年對此冷眼以對,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給予的一切,反正溫家欠她母親一條命。
沉絲絲與她的聯系次數相當頻繁,即便溫涼年沒有去找她,她也時常能從沉于歸那兒得知溫涼年的狀況,在她抑郁癥復發(fā)的那段時間還特意抽空過來探望,要求她之后要繼續(xù)做心理治療。
溫涼年答應了,她清楚自身的精神狀態(tài)實在不能繼續(xù)放任下去,而且溫平允已經完全滲透了她的生活,他掌控著她的行蹤,知道她所有私底下的活動,又對她的想法瞭若指掌,再這么下去她遲早要被逼瘋。
盡管如此,她仍然與溫平允數次發(fā)生關系,某方面來說,她是在把握每一次可能懷孕的機會,萬一真的中了呢?
至少抑郁癥復發(fā)給了溫涼年不少清凈的時間,溫平允從父親那邊得知她抑郁癥發(fā)作的原因,對她格外寬容,除非溫涼年愿意,不然一般都不主動碰她。
溫涼年心想,自己就是喜歡自毀的快感,一面撩撥溫平允和她上床,又一面厭煩和溫平允做愛的滋味,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清醒地認知到自己跟謝征注定不是一路人,所以在謝征出任務的這段期間里,她完全沒有主動聯系過他,就算是謝征的戰(zhàn)友楊啟慎偶爾發(fā)短信關心她的現狀,她也只是客氣且疏離地簡單帶過。
高考即將到來,這些日子溫涼年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的考試,她還未確定自己究竟要讀什么專業(yè),但總歸是要考出好成績才有得選。
林清清想讀服裝設計,沉于歸則選擇政治經濟,他們都問過她想要選擇哪個專業(yè),溫涼年一時沒能給出精確的回答。
她曾經想過要就讀藝術學院,將來賺錢后帶母親離開,別再去插足他人的家庭當第三者,然而現在母親已經不在了,她幾乎沒怎么考慮過自己的未來。
有一次和溫平允在床上廝摩的時候,他問她想考哪間學校,溫涼年只是盯著他,問他自己有得選嗎?
溫平允親了親她的眉心,“父親說了,他希望你能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會插手你的選擇?!?
“除了讓溫家不好過,我也沒什么特別想做的事了?!睖貨瞿昊卮?。
為什么失去母親會讓她對溫家有這種深沉的惡意,溫涼年原本沒有想明白,不過這陣子她慢慢厘清了。
即便母親有心利用她,栽培她都是為了未來長遠的利益,可至少她是擁有過些許母愛的。
她若摔倒了,母親會蹲在她面前一邊數落她一邊清理她的傷口,她若是想要一件漂亮的裙子,母親也會買給她,就算她們后來的生活每況愈下,母親對她的態(tài)度越發(fā)漠然刻薄,溫涼年還是覺得母親是疼過自己的,連帶對未來的規(guī)劃都是希望能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如果母親不愛她的話,還有誰愛她。
現在想想,她當初會喜歡上謝征完全有跡可循,從來沒有人像他一樣不帶任何私心地護著她的安全,照顧她的生活,甚至包容她的叛逆,教會她抽第一根煙。
溫涼年以前發(fā)高燒時,頭昏腦脹渾渾噩噩的,在醫(yī)院里緊緊牽著他的手不放,男人的手指修長,指腹帶著薄繭,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輕輕裹住她的手掌,取笑她發(fā)了高燒就變了一個人,這么沒有安全感,非要抓著他不肯松手。
謝征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大概沒有一個女孩子不會對這種男人動心,以至于她想抹除掉對他的情感得花上不少時間。
反正總有一天能成的,不差這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