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湯清澈，細(xì)品有回甘的苦香。

掩映著禁中非煙的香云霧。

趙笈自從和她去過鄉(xiāng)下以后，就格外向往世外桃源的生活。

這一次，他帶著她一起躲到了山間雅舍。

山間雅舍早幾年就被他納作私有資產(chǎn)，平日里寂靜無人，誰也找不到這里。

故地重游，他似乎又回到從前那個吟詩作畫不理公務(wù)的他，專心寫詞譜曲，有些曲子是為抒情，而這一首是為了紀(jì)念趙英琮。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立場去評價好與壞。

窗外艷陽，鳥雀飛過，在玻璃上留下倒影。

舒婳就像趙笈的鏡子。

她的人生是他的完全相反面，譬如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家人沒有家產(chǎn)，孑然一生；而他一開始什么都有，可現(xiàn)在又好像在漸漸逝去。

他提出的很多問題她都沒有答案，其實也不需要她給答案，就像鏡子不會說話一樣。

鏡子只會照出鏡中人，而鏡中人會給自己答案。

觸景生情，趙笈難免想起他是怎么認(rèn)識舒婳的，后來，他又是怎么失去她的。

他記得有一次聽她說夢話，他問她，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呢喃著說，她想要見證一個帝國的隕落。

那時的他還不懂這話的深意。

好端端的，為什么是“見證”帝國的隕落。

要是可以預(yù)知結(jié)局，那么能避難的就提前避難，罪魁禍?zhǔn)滓材芴崆案倪^自新，隕落不就不會發(fā)生了嗎。

可是當(dāng)他被卷入其中不能置身事外，他才明白“見證”的含義。

他在隕落，趙家在隕落，更大的輪回紛紛擾擾，他又不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道理他都懂，但這一切就是發(fā)生了。

他不繼承趙英琮的位置，親戚外界的壓力就會一直施加在他身上，誰都指望著他力挽狂瀾拯救趙家，同時，誰都清楚趙家的基業(yè)不可能活到下一個百年了。

即便他繼承，結(jié)果也是這樣。

但是沒有人愿意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趙家要是在他手里破產(chǎn)，他注定會成為罪人，被寫進(jìn)商業(yè)案例的反面教材里。

可那又怎么樣。

百年以后的事他也不想管，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他要是注定“有罪”，他何嘗不如換種心態(tài)，把精力都用到他在乎的事情上？

群星隕落之前，一樣很美。

舒婳能感覺到趙笈想通了。

她靜靜地在一旁焚香沏茶，隨遇而安，見證他的起起落落。

起落和愛情有關(guān)嗎？

這倒是她想不通的問題。

她沉思兩天，還是問了他的想法。

“這簡單，下盤棋就知道了?！?/p>

趙笈開導(dǎo)她。

“下棋？”舒婳不樂意，“圍棋象棋我肯定都輸給你。”

“誰說下這些了？”趙笈提筆開始畫格子，“我們下飛行棋?！?/p>

——

心理描寫終于圓滿了

這段是微醺著寫的，聽一些音樂，喪喪地醞釀我想了很多年的感覺.

See the empire fail.

下章有飛行棋play，明天續(x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