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當(dāng)然也知道她爹那點天真和真性情,很贊同蕭重的話,不過她爹不成,方家還是有人的。
方瑩聽她這樣說,便道:“倒也是這話,既如此,我就跟那家子說去看一看吧。房子就在鎖頭胡同,有五進(jìn),后頭也有園子,要一萬二千兩銀子,若是跟我婆婆說一聲,請她老人家出面去看,只怕還能低一成價?!?/p>
鎖頭胡同離百花胡同只有一條街,也是好地腳的地方,那種地方,要買大宅子常常只有等,不是隨時都有的,基本都是騰出來的房子,方婉便道:“這種便宜就不要占了,咱們家也犯不著,你跟二嫂子說,只看房子好不好,若是看著行就定下來,我這里給她添五千銀子?!?/p>
方瑩嘖了一聲,沒多話,景王府拿五千銀子出來不算什么,可王妃能做這樣的主,說話就能單添出來就不同了,可見外頭說景王妃雖然有寵,但因出身差了,在府里其實立不起來,也做不了什么主這些純粹是造謠。
這里正說著,外頭來人報六姑奶奶來了,方瑩笑道:“這倒趕的巧。”
方柔進(jìn)來看到方瑩也在,也意外了一下,然后說:“你也收到了?”
這話沒頭沒尾,饒是方婉這樣的人也聽不懂,方瑩就更覺得古怪了:“收到什么?”
“你沒有么?”方柔就拿出來一張禮單交給方婉看,那上頭一千兩銀子,兩塊白玉佩,四個金珠寶石的鐲子,一套四扇紫檀架金嵌玉四季花鳥炕屏,一對琺瑯雕翠嬰戲大花瓶,看起來也值兩三千銀子了。
方婉詫異,方柔道:“這是有人送到我們家來交給我的,七伯和我家爺都看了,吩咐我來給姐姐說一說?!?/p>
“要什么?”方婉問,一邊的方瑩接過去看了一回,也說:“不年不節(jié),送這么厚的禮做什么,就是年節(jié),看著也不像啊?!?/p>
這難道是要走景王妃的路子買官兒?或是升一升?方瑩難免這樣想。
方柔卻道:“來的是個女人,說求我把這禮轉(zhuǎn)給景王妃,幷沒有什么別的托求的,就是問一問景王殿下在宮里伺候皇上,可見了什么新鮮事沒有。”
方柔補充道:“另外也給了我五百兩銀子一對兒簪子。”
“東西你收了?”方婉問。
方柔忙道:“沒敢收,我只叫她把單子暫且留下,東西且不收,本來想著姐姐必定是不會應(yīng)的,不必來擾了姐姐,不過七伯和八爺都說要回姐姐知道才好,我才來的?!?/p>
方婉點了點頭,皇上這回鬧病這件事,來她這里打探消息的多了,有像董瑩繡這樣交好的,當(dāng)面兒打聽的,也有交情一般,打著探病的旗號旁敲側(cè)擊的,甚至也有收買她這府里下人聽消息的。
府里下人里頭也有別人家安插進(jìn)來的人,這個是防不勝防的,別人只要有心,那絕對防不住,橫豎那些人進(jìn)不了正房院子,知道的也就有限的很。
方柔這里的事,倒也不奇怪,方婉剛要回她,突然想起來問:“你問了她主子是誰了嗎?”
“自是問了,她不肯說?!狈饺峄卮鸬馈?/p>
那人找上方柔送禮,而不是方瑩方澄,可見還是研究過的,一則方柔出閣之前,是養(yǎng)在方家二房的,跟方婉更親密些,二則,方柔嫁的葉家,雖然也是世族,卻不是什么豪富,要論家底銀子,比起白家這樣在京城不起眼的在內(nèi)務(wù)府伺候的人家還差上一截,四房這一房尤其如此,葉四太太挑兒媳婦,都要挑嫁妝呢,就可見一般。
所以買動方柔肯定比買方瑩要容易點,關(guān)系也更親近,更好做這些私底下的勾當(dāng)。
不過葉七公子后來穿的好吃的好,方婉一直懷疑是葉八公子會弄銀子,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發(fā)財呢。
方婉想了想:“這事兒不急,你跟你姑爺說,就說我說的,東西替我收下,叫他仔細(xì)打聽這是誰?!?/p>
“那東西收下了,怎么回話?”方柔道。
收了銀子,怎么也得給人答復(fù)啊,方柔和方瑩都這樣想,同時看向方婉,尤其是方瑩,她本來也是來打聽這事兒的,方婉不肯說,她知道不會變天,只是背后高層的事,便識趣的不多打聽,可難免還有那么些好奇。
方婉笑了笑:“回什么話,兩三千銀子,我肯收就是給她體面了,還想要話?”
兩個妹妹心里都是一樣的念頭,怪不得四姐姐能做景王妃了,換成她們,這樣的話都不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