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山看她:“什么提議?”
唐眠一臉認(rèn)真地說:“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江意身上不是找不找得到感覺得問題。如果繼續(xù)錄制下去,肯定也不能讓劉老師您滿意的。我不敢保證兩天后能解決問題,但是現(xiàn)在問題存在了,就必須先解決了,不然也是浪費(fèi)時間。所以我希望能請兩天假,跟江意去一個地方?!?/p>
劉管山本來不大同意的,但是聽江意又唱了一遍后,也覺得唐眠說得有道理,又跟唐眠商量了會,最后答應(yīng)了。
劉管山一答應(yīng),唐眠立馬沖進(jìn)錄音室,直接摘了江意的耳機(jī)。他睜開眼,她發(fā)現(xiàn)他眼里全是血絲,紅得可怕。她只覺心疼,輕聲說:“好了,我們先不錄了,好好調(diào)整。”
江意問:“是哪里出了問題?”
唐眠搖首,說道:“先不說這個,我們先回去?!闭f著,她從包里取出濕紙巾,遞給江意:“你先擦擦汗,我出去跟李老師還有浩哥說一聲。”
之后,兩人離開了公司。
回去的路上,唐眠緊緊地抿住唇角,兩人一路無言。到江意家門口后,她才說道:“你今晚好好休息,不要去想專輯的事情。我跟劉管山說了,我們放兩天假,我明天帶你去度假?!?/p>
第二天一大早,唐眠拖了個行李箱到江意的家中。
江意休息了一晚,精神好了不少,眼底的黑眼圈也消了。見到唐眠的行李箱,他不由一怔:“真的去度假?”唐眠笑道:“當(dāng)然是真的,騙你做什么?來收拾一套換洗衣服,我們就待兩天,機(jī)票買好了,等會我們?nèi)C(jī)場。早餐可以直接在機(jī)場里吃。”
江意問:“去哪兒?”
唐眠說:“廣東?!?/p>
江意的眼神一變:“你家?”
“可以這么說,不過主要不是回家,等你到了就知道。你的換洗衣服塞我的箱子里,不用再帶一個行李箱了?!碧泼咦聊ブ€要帶些什么,江意低頭思考著,忽然一個箭步?jīng)_向樓上。
半個小時后,他提著一個二十四寸的大箱子下來。
唐眠提了下,重得要命。
“你在里面塞了石頭嗎?在機(jī)場托運(yùn)的時候肯定會超重的?!?/p>
江意說:“給伯父的見面禮?!?/p>
唐眠楞了楞,說道:“不……不用見面禮,我爸對東西不講究的。還有,你送什么見面禮呀。我?guī)闳ジ惺芟滦〉胤降娘L(fēng)情,不是去見家長。到我家后,你不許亂說話?!?/p>
江意沒吭聲,拖著箱子就往門外走。
唐眠只好跟上。
到機(jī)場辦理登機(jī)牌的時候,江意的箱子果然超重了,唐眠想悄悄瞧一眼里面放了什么,不過江意死活不肯打開,自己一個人去交了費(fèi),然后才跟唐眠一起過安檢。
他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在飛機(jī)上不停地問她有關(guān)父親的事情,還問她還有哪些親戚。
唐眠說:“沒有親戚,只有鄰居和同學(xué)?!?/p>
原以為江意這樣就會住嘴了,沒想到卻開啟了新的話題,他開始不停地問鄰居還有同學(xué),仿佛恨不得穿越到唐眠的小時候也親自體驗一把。
北京飛廣東足足三個小時,江意就問了兩個半小時,直到后面唐眠精疲力盡了,他才閉眼休息。
唐眠悄悄睜開眼,打量著江意。
她……總覺得江意變了很多。怎么說呢?不像剛開始那樣的高傲冷冰冰的,也不像是發(fā)病的時候總會纏著她膩歪,現(xiàn)在的江意像是在慢慢地融合。她有注意到,江意偶爾會叫她眠眠,不像是發(fā)病那樣呼喊,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情感。
她在想,江意之所以唱不出以前的感覺,會不會因為他的科塔爾綜合癥在慢慢痊愈?以前的感覺通通來自于死亡世界里的江意,現(xiàn)在死亡世界逐漸崩塌,所以再也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絕望?
到寶安機(jī)場后,唐眠帶著江意轉(zhuǎn)車。
她的家在惠州,毗鄰深圳,在寶安機(jī)場轉(zhuǎn)大巴可以直達(dá)?;葜萦袃蓞^(qū)三縣,她家在其中一個區(qū)。江意上了大巴,問唐眠要多久能到,唐眠說一個小時。她以為他又會開始問問題,不過沒有,而是安安靜靜地坐著。
五十分鐘后,乘務(wù)員說:“到惠陽的乘客請注意了,還有十分鐘?!?/p>
一直安安靜靜的江意忽然大口大口地喘氣。
唐眠睜開眼,發(fā)現(xiàn)江意額頭布滿汗珠,一滴一滴地滾下。她拿出紙巾幫他擦走,問:“怎么了?是不是暈車?快到了,你忍一忍。下車就好了?!?/p>
江意深呼吸,又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終于,他漸漸不怎么喘氣了,對唐眠說:“沒事,我就是有點(diǎn)緊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