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如小雞啄米式地點頭:“真的!這一次是真的!”她聲音軟下來,說:“爸,別讓人在外面站著了,給鄰居看到了多不好呀?!?/p>
唐父沒吭聲了,扭頭回廚房。
唐眠如負(fù)重釋,趕緊開門讓江意進(jìn)來,她小聲地說:“你別介意呀,我爸就是這樣的……”
廚房里傳來重重的咳聲。
唐眠順溜改口:“英明神武!千秋萬代!”說著,又對江意使勁地眨眼。她幫忙提了兩袋,接過的時候,發(fā)現(xiàn)江意掌心都濕了。她瞧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面部繃得緊緊的,連走路都有些僵硬。
她壓低聲音:“別緊張,我爸不吃人?!?/p>
“唐眠進(jìn)來洗菜!”
“好!這就來!”她對江意說:“你先坐著。”等她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江意坐在沙發(fā)上,背部繃得直直的,手腳僵硬得仿佛不知道往哪兒擺,她頓時笑出聲,沒想到江意會緊張成這樣。
“站在這里做什么,進(jìn)去端菜?!碧聘改蒙鬃忧锰泼?,另外一只手端了一鍋湯。
江意倏地站起,說:“叔叔,我來幫忙?!?/p>
“不用你幫,你是客人?!闭掌锏慕庵挥袀?cè)臉,方才在屋外光線暗,如今唐父才真真正正看清楚了江意的容貌。唐眠生怕江意會不自在,打圓場說:“江意,你坐著就好,爸你也坐著,我去端菜?!?/p>
分別將兩人按到飯桌前,唐眠才進(jìn)廚房把飯菜一一端出來。
唐眠后來想了想,她進(jìn)出廚房的時間應(yīng)該沒超過一分鐘,但是當(dāng)她最后一次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飯桌上的氣氛明顯變了,讓唐眠有一種誤入平行空間的錯覺。
“平時喜歡吃什么?”
“明天早餐要吃豆腐腦嗎?我聽眠眠說你們北京人喜歡吃咸的?!?/p>
“南方冬天會不會不習(xí)慣?我們這里沒有暖氣,你今晚在眠眠房里睡,讓眠眠睡沙發(fā)?!?/p>
……
這這這這是什么畫風(fēng)?爹,你是親爹嗎!這個天氣讓她睡沙發(fā)!
“爸!”
唐父往唐眠嘴里塞一塊雞肉:“吃飯別說話。”然后又問江意:“你們是明晚回去吧?我聽張嬸說你是一個人住,明天我給你準(zhǔn)備點這邊的特產(chǎn)酥丸,放進(jìn)熱水里滾一滾就能吃了。我們眠眠平時不懂事,多虧有你照顧了?!?/p>
唐眠想說什么,又被唐父塞了一口菜。
她看向江意。
江意壓根兒沒注意到她,專心地回答唐父的問題,跟面試似的,每個問題都回答得十分仔細(xì)認(rèn)真。唐眠掐了下自己的臉,疼的,不是在做夢。
吃過晚飯后,江意把行李箱的見面禮拿了出來。
層層泡沫防震紙拆開后,唐眠不由咋舌,難怪超重這么多。江意簡直瘋了!里面帶的果然是石頭,具體點來說,是玉石擺件。唐眠父親喜歡玩玉石,不過都是不貴重的小玩意,而唐眠常年耳濡目染下,也稍微懂得分辨玉石的好壞。
這是一個糯冰種翠色翡翠如意擺件,足足有二十厘米高,放在精致金絲楠木盒子里,價格難以估量。
她似乎就偶然跟江意提過一次,沒想到他真的記在心里了。
“這……這么貴重……”
話還沒說完,唐眠就被支使到廚房洗碗。等她洗完碗,唐父和江意已經(jīng)不見了,問了鄰居,才知道兩人出去散步。唐眠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八點過后兩個人才回來了,趁唐父去洗澡,唐眠悄悄問江意:“今晚在飯桌上你跟我爸說什么了?”
江意搖搖頭:“一句話也沒說?!?/p>
唐眠疑惑:“你們散步的時候說了什么?我爸有沒有為難你?”
江意說道:“就是普通的聊天,叔叔人很好。”
真是奇了怪了,想當(dāng)初她跟周明安談戀愛,她爸知道后,跟周明安通了電話,從此周明安一提到她爸爸就面有菜色。莫非她爸轉(zhuǎn)性子了?開始不為難帝都土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