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在短短半個小時內(nèi)發(fā)現(xiàn)了唐眠的第二面--為了工作太拼!他黑著臉,然后默默地調(diào)了下安全帶,鎮(zhèn)定地回想家里的保險和車險放在哪個柜子。
北京亮位于百悅酒店內(nèi),是京城第一高,也是cbd的至高點。
唐眠進入百悅酒店的時候還沒有任何感覺,大堂的電梯到六十三樓的時候,電梯里還是封閉式的。她滿心都是怎么搞定劉管山,進入下一步流程。但是當她出了六十三層的樓梯,轉(zhuǎn)乘玻璃觀光電梯直達六十六層的時候,她不經(jīng)意地往腳下一望,頓時就腳軟了。
唐眠的呼吸變得急促,臉上額頭不停地冒冷汗。
她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角,強迫自己不要往下看。然而四周是玻璃面的觀光電梯讓唐眠很崩潰,她的視線無論落在哪里,都能將清晰地把北京城的夜景一覽無余。
高樓上的夜燈,川流不息的縱橫車道,還有跳下去沒摔死前就能休克而亡的高度……
唐眠的呼吸愈發(fā)急促,整個人踉蹌往后退退,身體靠在玻璃面上,修長白晰的五指死死地抓住了扶欄。
“……唐眠?”
她說:“我……我……”
江意:“幽閉恐懼癥?還是血糖低?”
唐眠:“恐……”她話還沒說出來,整個人就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她的臉色前所未有地蒼白,蒼白得令人恐懼。江意明白了,是恐高。
他蹲下來,說:“別緊張,深呼吸。”
他邊說邊打開唐眠的包,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個裝著包子的袋子,他立即取出,說:“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江意的手微微顫抖著,眼神有了一絲變化。
終于電梯門打開,江意攙扶著唐眠到最近的地方坐下。餐廳里的服務(wù)員見狀,有人立馬送來了一杯溫水,還有熱毛巾,詢問:“需不需要打120?”
唐眠緩過神,深吸一口氣,說:“不需要了,謝謝?!?/p>
她擦干了冷汗。
江意:“你還要去找劉管山?”
唐眠堅定地說:“要!我都上來了!”她又說:“我一般不在男人面前補妝的,但現(xiàn)在時間緊迫,你當作沒看到就好了?!?/p>
江意:“……”
一分鐘后,唐眠重新站起來,走進北京亮。
金字塔形的玻璃屋頂籠罩了今晚所有的月光,綠色的植被,淙淙的水簾,像是一個另類的桃花源。謝菲和劉管山坐在靠窗的位置,舉杯淺酌紅酒。
她側(cè)首望向帝都繁華的夜景,北邊的鳥巢閃爍著繁華而寂寞的亮光。
劉管山專注地看著她。
忽然,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道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影。這個人對于劉管山來說,這幾天非常熟悉。他沒見過這樣的姑娘,像是打不死的小強,頑強而固執(zhí),拼了命地想說服他,無論怎么被罵第二天又重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劉老師晚上好?!?/p>
劉管山下意識地皺眉:“唐眠你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服務(wù)員,你們這是什么意思?什么人都隨便放進來?打擾我們用餐的心情,你們打算怎么賠償?還有你,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現(xiàn)在不會聽,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會認同。年輕人拼點是好事,但是打擾到別人就是你的問題了,做人不能這么自私?!?/p>
唐眠已經(jīng)被訓(xùn)練得很有耐心了。
她說:“我不說話,就請劉老師您給我五分鐘的時間聽一聽江意的這一首歌,您是專業(yè)的音樂人,您會明白這首歌的價值。五分鐘后,如果沒有打動您,我自動消失,保證不再吵你。”
她伸出手,掌心平躺著一對耳機。
她誠懇地說:“就五分鐘。”
謝菲不輕不重地嗤笑了一聲,表情像是在看一場鬧劇。她扭過頭,繼續(xù)欣賞北京城的夜景,完全忽略了唐眠的存在。
劉管山有所猶豫,他不動聲色地看了謝菲一眼,最后說:“五分鐘后你最好自動滾出這里?!?/p>
唐眠好脾氣地說:“好。”
劉管山戴上耳機,唐眠輕輕地點擊了一下播放。她的手掌微微濕潤,手指頭也在顫抖著。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劉管山,心里緊張到了極點。
五分鐘的時間像是一輩子那么漫長。
終于,劉管山摘下耳機。
他剛開口,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的時候,忽然間一個酒瓶砸在了餐桌上,紅酒跟隨著碎片流了一地。
江意:“你再罵她一個字試試!”
唐眠傻了眼。
媽呀,八二年的拉菲,賣了她也還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