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那二人也沒有得到莫離的回應(yīng)。
韓子緒的雙拳緊握,站起身來,望著窗外那一片蕭瑟的秋景。
“昨晚,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文煞顯然不愿意接受現(xiàn)實,對韓子緒怒吼道:“不會的,莫莫明明能理解我們所說的話,他很乖,他沒有問題,他是正常的!”
韓子緒蒼白著臉道:“文煞,你莫要自欺欺人,誰都知道,真正的莫離不會是這個樣子?!?/p>
文煞大怒,本想掃掉桌上的東西,但又怕嚇到莫離,只好隱忍作罷。
韓子緒無心理會文煞的情緒,他看著莫離,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出門外扯了一個侍婢進(jìn)來。
“你,去對莫離說,讓他把頭上的簪子送給你?!?/p>
那侍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杵在那兒,直搖頭說“奴婢不敢”。
文煞在一旁大怒道:“讓你做你就照做!”
那小侍婢被文煞這么一吼,魂都差點沒被嚇去半截,但也只能忍了淚,顫抖著聲音小聲對莫離說道:“莫,莫公子,能把你頭上的碧玉簪子,呃,送給我嗎?”
莫離呆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說大聲一點,沒吃飯嗎?!”
那小侍婢淚都落了出來,只好哭哭啼啼地將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韓子緒木然地站在原地,一副猶如剛被天打五雷轟過的神情。
那無端被拖進(jìn)來的小侍婢,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能無助地嗚嗚直哭,弄得人更加心煩意亂。
過了半晌,韓子緒才蹲下身子,輕輕地對莫離說道:“離兒,你頭上的簪子真好看,能送給我嗎?”
莫離一聽,立刻將手抬到頭頂將那束發(fā)的簪子取了下來,放進(jìn)韓子緒的手心里。
“好……真是太好了……”
文煞慘然道:“果然,莫離他只會聽我們的命令,其他人說的話,他一概不去理會……”
確證了莫離出的問題,韓子緒有些神情恍惚。
“但是,他就算能聽我們的話,但也只是身體上作出了反應(yīng),他的精神,根本就沒有理解!”
“昨晚我們二人都陪著離兒,沒理由會出事的,沒理由……”
文煞想起昨晚的一切,便就像被當(dāng)頭棒喝一般驚跳起來。
他忽然掐住莫離的下巴,手指伸進(jìn)莫離被捏開的嘴里。
“莫莫,你是不是自己吃了什么?給我吐出來,吐出來?。?!”
“你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
莫離被文煞的手指按壓著舌根,被摳到了喉嚨深處,身體便自然反應(yīng)起來。
跌坐在地上,將剛剛?cè)敫共痪玫臇|西吐了個稀里嘩啦,莫離捂著自己的喉嚨不斷干嘔著。
韓子緒見狀,趕緊將文煞拉扯開來。
“文煞,太遲了!”
“如果莫離真的吃了什么,藥效早就發(fā)作了!!你這樣做,除了傷害他之外又能有什么用??!”
文煞滿眼血絲地推開韓子緒,怒吼道:“莫莫他騙我,他明明說他原諒了我的,為什么,為什么還要這樣做!”
“是誰給他毒藥的?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你給我冷靜點!”
韓子緒一拳打在發(fā)了狂的文煞的臉上,“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查出莫離變成這種樣子的原因,然后再想辦法解去毒性!你在這亂發(fā)瘋有什么意義!”
文煞臉上吃痛,倒也冷靜了不少。
“好,你厲害,那你說,莫莫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韓子緒苦澀道:“我……”
“我雖不知道直接原因,但從根本上來說,估計也是我們給逼的……”
文煞怒道:“我沒有要逼他!沒有!!”
韓子緒反問道:“如果他認(rèn)為有呢?”
二人不禁想起自己之前對莫離所做的種種惡劣之事,卻也都再說不出話來。
文煞深吸了幾口氣,轉(zhuǎn)過身來抱起依舊跌坐在地上的莫離。
莫離乖乖地偎在文煞胸前,沒有嬉笑怒罵,沒有七情六欲。
那眸子呆呆地,總是只會將視線落在某個固定的角度,連之前深埋眼底的那抹幽淡的悲傷之色也找不到了。
抱著他,就像抱著一具半冰冷的尸體……
文煞的心臟頓時一陣糾痛。
“總之,我不會放棄他的?!?/p>
韓子緒落寞一笑。
“我也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