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香味,爐火燒得也旺。
但即使這樣,莫離也還是因?yàn)閭诎l(fā)炎而高燒不退。
婢女們都害怕莫離出事,主上一個怪罪下來人頭不保,更是不遺余力地照顧這個瘦弱的男人。
真是奇怪,那陰晴不定的主上,什么時候會對人如此上心了?
婢女們的這句話是可以想想,但卻是萬萬沒有膽子問出來的。
折騰了兩日,莫離才悠悠轉(zhuǎn)醒。
一旁悅耳的聲音輕道:“他醒了,通知主上吧?!?/p>
又是一陣細(xì)細(xì)簌簌的穿梭行走聲。
莫離皺了皺眉。
實(shí)在太累了,又想閉上眼睛。
忽然,他被人提了起來。
動作幅度太大,扯疼了后背的傷口。
“見我來了就閉眼睛,你是誠心跟我做對?”
莫離被這么一吼,有點(diǎn)驚慌地睜開雙眼。
看到眼前的文煞,莫離嚇了一跳。
眼前閃過一幕幕那日鮮血淋漓的慘景,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不自覺地將身子往后挪了一點(diǎn),雖然有點(diǎn)自欺欺人,但莫離下意識地想跟文煞拉開距離。
察覺到莫離的小動作,文煞升起一股無名火。
猛地將悄然后退的人給扯了回來。
莫離的身子狠狠地撞進(jìn)文煞的懷里,堅(jiān)如磐石的胸膛撞得他兩眼冒光。
“疼……”
莫離不自覺地低吟一聲。
“知道疼就不要忤逆我!”
莫離抬起頭,狠狠地瞪了文煞一眼。
忽然又想起,眼前的文煞已非昨日的阿忘,即刻又蔫了下來。
看到莫離的小動作,文煞心情莫名好了許多。
他不顧莫離的反對,扯開衣袍,查看了莫離的傷勢。
“再養(yǎng)著幾天就能好了?!?/p>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莫離的脊背沒來由地一陣發(fā)涼。
感覺就像是聽到屠戶對自己養(yǎng)著的牲口說“再養(yǎng)著幾天就能宰了”的感覺一樣。
莫離被文煞圈在懷里,掙也掙不開,只得作罷。
抬頭看看文煞,他心情似乎不錯。
因?yàn)槟x對“阿忘”的各種表情,實(shí)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請,請你……”
文煞見莫離說話,但太小聲,有點(diǎn)聽不清。
“說什么?大聲點(diǎn)!”
莫離被文煞一嚇,原本還有些猶豫的話一下子就脫出口來了。
“請你放我走吧!”
看文煞的臉?biāo)⒌匾幌玛幊疗饋?,莫離小心翼翼地補(bǔ)充道:“我,我保證絕對不會回韓子緒身邊,我……”
“少廢話!”
文煞的手狠狠抓著他的肩:“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文煞猛地站起來,將莫離甩回床上。
“你哪也不用去,就呆在這,做我的人?!?/p>
做我的人,做我的人……
意識到文煞話中的意思,莫離吃驚地抬頭。
文煞就像他肚里的蛔蟲,沒等他問,便已經(jīng)回答道:“沒錯,我就是那個意思。我要你,做我的人?!?/p>
莫離搖搖頭:“不可能的,文煞,不可能……”
文煞一把捏住莫離的下巴:“在我這里,從來沒有‘不可能’三個字。”
本想把眼前這人立刻拆吃入腹,但想到他大病初痊,不可能承受得住。
這種比彗星撞地球還要罕見的“憐香惜玉”的事情,文煞是第一次做。
莫離眼中的神色越發(fā)黯淡,也沒有再說什么。
文煞見他似乎順服了些,神色舒緩了不少。
交待婢女送上膳食之后,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