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番外九
“祁總,新新星娛樂的記者拍到了球球滿月那天,我們?nèi)コ燥埖恼掌??!卑茬骷贝掖仪瞄T進了辦公室。
祁聞硯聞言眉頭皺了起來。
球球是祁天兒子的小名,滿月那天,他們在老宅待了半天,最后去外面酒店吃的飯。
祁家這一輩的第一個孩子,自然要大辦,那天還有許多別的賓客,被記者混進去也難免。
安琪說得含蓄,但祁聞硯明白,能讓她這么著急的,肯定不是他們?nèi)コ詽M月酒的照片,多半是記者拍到了他和簡一的照片。
仔細想想,那天他牽著簡一的手大搖大擺進的正門。然后吃飯的間隙,兩人因為很久沒見,背著眾人在僻靜處擁抱親吻都干了。
就是不知道,那個記者拍到的是什么照片?
安琪把照片給祁聞硯看了,果然擁抱親吻一樣沒落下。
這就說明,記者是混進場內(nèi)了。
“去查一下,記者是誰帶進去的?!逼盥劤幉痪o不慢地吩咐。
雖然賓客多,但也不是誰都可以進。要查起來,也容易。
安琪答應(yīng)一聲,又遲疑道:“新新星娛樂那邊態(tài)度強硬,敲詐……”
“他們要多少錢?”祁聞硯打斷她問,這種小把戲,他看得多了。
這幾年來,祁聞硯和簡一被拍到過很多次,也不乏找上門來敲詐勒索的,但他都用各種手段和錢財解決了。雖然現(xiàn)在他們的關(guān)系在圈內(nèi)在相關(guān)人士眼里已經(jīng)幾乎是透明狀,但一直未在網(wǎng)絡(luò)平臺公布,廣大網(wǎng)友還不清楚真相,只知道祁聞硯和“未婚妻”關(guān)系一直很好。
安琪說:“五千萬?!?/p>
祁聞硯一怔,又笑了:“胃口還真是不小。”
安琪非常生氣,他們跟媒體行業(yè)關(guān)系向來不錯,每年給大家發(fā)的紅包就足夠讓大部分人閉嘴。偶爾有不懂事的,也不敢敲詐得如此明目張膽。幾張照片,就要五千萬?也真是敢開口。
這個新新星娛樂喜歡搏出位,這一次大概是看準了祁聞硯把消息瞞得緊,知道他不愿意曝光,所以想狠賺一筆。
按照安琪的意思,是絕對不能給這筆錢。
但祁聞硯卻爽快地答應(yīng)了:“不用討價還價,答應(yīng)他們?!?/p>
安琪:“???可你不是已經(jīng)打算公布了嗎?何必再受他們要挾?”
祁聞硯淡淡道:“我自己公布,和被公布,能一樣嗎?”
安琪失笑,也對。
這種新聞,必須掌控在自己手里,不能給別人亂說的機會。
“我上次讓你搜集這家的資料,找到漏洞了嗎?”祁聞硯又問。
祁boss不是尋常人,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早在和簡一談戀愛之初,他就把那些油鹽不進的媒體的黑料牢牢握在手里了。
安琪點點頭:“他們的稅務(wù)有問題。”
“那就好辦了?!逼盥劤廃c點頭,“你先答應(yīng)他們,我要讓他們吃下去再吐出來?!?/p>
他開始給簡一打電話: “寶寶,你上次是不是幫稅務(wù)局局長家里抓過鬼?”
“是的?!焙喴唤拥剿碾娫捦Ω吲d,“怎么了?”
“我發(fā)現(xiàn)有一家公司的稅務(wù)有問題?!逼盥劤廃c到為止,“你把證據(jù)交給他吧?”
只要公司真有問題,舉報就是好事,簡一自然滿口答應(yīng)。
祁聞硯摩挲著辦公桌上的小盒子問道:“你明天畢業(yè)典禮對吧?”
“對啊。”簡一滿滿都是期待和興奮。
“對不起啊寶寶?!逼盥劤幪貏e無奈地說,“上次那個項目出了點意外,突發(fā)狀況,明天我得出國一趟,你看……”
“啊……”簡一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失落,卻還是懂事地道,“沒關(guān)系,你去吧,注意安全。對了,去幾天?”
祁聞硯:“現(xiàn)在還不好說?!?/p>
簡一掛了電話,趴在桌子上嘆了口氣。
他之前跟祁聞硯暗示過,希望他能出席自己的畢業(yè)典禮,他希望自己人生每個重要的階段祁聞硯都能親眼見證。祁聞硯那時候答應(yīng)得很痛快,所以……這次是真的有事吧?
簡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總感覺,最近這幾天,祁聞硯對他冷淡了一些。
以前他只要在學校睡一晚,祁聞硯第二天就會各種明示暗示希望他回去。這次都三天了,而且祁聞硯即將要去出差,竟然都沒催他回去。
剛在一起的時候,祁聞硯時常為兩人不能公開而不開心。簡一其實是不介意公開的,他也跟祁聞硯說過,但祁聞硯表示一定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這一等,等了四年,現(xiàn)在祁聞硯已經(jīng)很久沒提公開的事情了。
簡一再怎么成長,骨子里也還是個敏感的人。他能察覺到這些小細節(jié),但是又覺得不大對勁,明明一個月前,兩個人都還好得不要不要的。而且,他覺得祁聞硯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
所以,會不會是祁聞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說你不背稿子,在這里發(fā)什么呆?”彭石源神采奕奕地回到宿舍。
簡一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明天會上臺發(fā)言。
簡一抬頭看了眼彭石源身上筆挺的西服:“你又約會去了?”
這個一直信誓旦旦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家伙,在即將畢業(yè)的最后兩個月,趕潮流談了場“黃昏戀”。然而簡一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對像是誰,長得什么樣,甚至連性別都不清楚。
“對,我就是回來告訴你一聲?!迸硎茨昧俗约旱陌樟它c東西,“我今晚不回來睡了?!?/p>
簡一:“誒……”
彭石源已經(jīng)迫不及待跑了。
簡一輕輕罵了一聲,又忍不住笑了。他仿佛通過彭石源,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每次要去見祁聞硯之前,都是這般滿心歡喜、迫不及待。
所以,他對像是誰一點都不重要,彭石源自己覺得幸福就好。
明天就要離開了,簡一把宿舍一點點打掃干凈,然后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發(fā)呆。
本來就是老宿舍,和四年前比起來,幾乎沒什么變化。
簡一想到那個時候的自己,剛從大山里出來,心里其實很害怕,他覺得自己跟大城市格格不入。但他又很慫,不敢表現(xiàn)出來,怕被人笑話。所以,他用了夸張甚至是張揚的言語行動去表現(xiàn)自己,他想告訴別人,最主要是告訴自己,我什么都懂,我什么都不怕。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真挺幼稚的。
很幸運的是,一路走來,他遇到的都是好人,讓他一步步成長起來。
祁聞硯和祁家眾人、彭石源、阿勝、梁宙、宋斯霖……
還有陸家壹。
簡一聽彭石源說過,陸家壹被開除后,改了姓名,搬去一個新的城市重讀高三,準備重頭再來,后來就沒了消息。
陸家壹有沒有再考上大學簡一不知道,但他知道,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luò)發(fā)達,陸家壹那樣的人很快就會被大眾遺忘。如果他保持低調(diào),可能誰也不會知道他的黑歷史??扇绻僮餮烙嬘行闹司湍芊瞿切┻^往。
所以,他這一輩子,大概都會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最初茶樓開張前,宋斯霖讓祁聞硯幫忙選名字,祁聞硯說過“我們的人生從出生開始就不斷在做加法,如果我們學不會做減法,遲早有一天,就得因為負荷過重,而被壓死在半道上”。
現(xiàn)在想來,這段話跟陸家壹倒是完全對應(yīng)。不,應(yīng)該說對應(yīng)的是很多個“加一”,也對應(yīng)了很多個“減一”。
當年簡一只覺得祁聞硯說話很厲害,現(xiàn)在才明白,他早就在浮浮沉沉中活得透徹了。
祁聞硯真的是個超級超級有魅力的人啊,無論思想還是容貌。
四年過去,祁聞硯對他的吸引力一點沒減少,反而越來越大了。
簡一抓了抓領(lǐng)口,迫不及待希望明天早點來。
不管祁聞硯這段時間的反常是因為什么,他都要幫他解決。
如果是事業(yè)上的困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能力和他一起扛了。
如果是感情,祁聞硯要是敢動搖……他就用他年輕火熱的心和身體把他拉回來,再揍他一頓。
簡一想到后面,臉一紅,啐了自己一口,去洗漱睡覺了。
每天都是新的挑戰(zhàn),他必須隨時活力滿滿。
第二天,畢業(yè)典禮終于如期舉行。
雖然讀了四年大學,幾乎每一天都在吐槽學校的不好;雖然同學之間可能有些矛盾,鬧矛盾的時候簡直恨不得再也不見;雖然前兩天大部分同學都還信誓旦旦地說想要出去工作,經(jīng)濟獨立……但是真到了分別的這一刻,離愁別緒還是悄然而至。
領(lǐng)導在臺上說:“……你們別以為現(xiàn)在交通便利,都地球村了,見面再容易不過??蓪嶋H上,今天別后,有很大一部分同學,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
臺下頓時議論紛紛,約定畢業(yè)后一定要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