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漾臨走的時候告訴她,“老師,我什么都沒有看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請相信我。”
晚上在宿舍,陳漾接到了彥青的電話。
電話里,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輕輕地告訴他一個法國餐館的名字,晚上到那里,她請他吃飯。
陳漾本來以為,她會要自己簽保證書,或者另選導(dǎo)師。
而結(jié)果,彥青帶來的,不是“Don't ask, don't tell”的保證書,而是一份主奴協(xié)議。
她告訴了陳漾她的全部——幸福生活里的不幸女人,一個面對命運,獨自承受、苦苦掙扎的女人。
彥青從小就生活在富裕的家庭里,是老師眼中的乖乖女,尖子生。從重點中學(xué)到國內(nèi)名校,年紀(jì)輕輕便在海外研究所完成了博士學(xué)位,回到這個醫(yī)學(xué)院校任教。
然而幸福生活的背后,是父母貌合神離的婚姻。童年時候的她,便見過爸爸媽媽分別帶著自己的床伴,進入不同的臥室,各玩各的。留下她在客廳里,捂著耳朵躲避那些誘惑又可怕的聲音。
人前的她純潔乖巧,人后的她卻早在青春期開始便學(xué)會了自慰。
彥青的大學(xué)男友是第一個窺破她秘密的同班同學(xué),因此抓住了她的命脈,一步一步拉著她進入了不能回頭的深潭,也開發(fā)了她身體里隱藏的奴性潛質(zhì)。
彥青漸漸迷上了這種被控制被使用的感覺,越是下賤淪落,便越是興奮。
年輕時的激情并沒有堅持到最后,彥青從海外回國后,通過家人的介紹,和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安靜男人走進了婚姻的殿堂。每周一次的例行性愛,更像是工作上的交差,完全沒有新婚燕爾的熱情。
一年后,她懷孕了。九個月的孕期,丈夫的疏遠愈加明顯,終于有一天被彥青撞破:不是他不愛自己,而是他不愛任何女人。
她和丈夫,以及丈夫的愛人,見了一面,開誠布公地談過一次。男方的父母很傳統(tǒng),雖然很難接受自己兒子是男同的事實,但更難同意他們“無后”的結(jié)果,所以彥青便成了一個純粹的傳宗接代的工具。
他們對彥青和孩子很好,也默許了她和自己兒子分別過自己生活的現(xiàn)實,更是利用自己的社會地位和人際關(guān)系,保證了彥青的平步青云。
那天,餐廳里播放著Sarah Connor的Just one last dance。
彥青用一種幾乎乞憐的神情,望著陳漾。
她說,第一次注意陳漾,是他在學(xué)生會的一次會議后,在走廊里批評一個工作有失誤的低年級女生。
他的嚴厲威懾,像是在放大鏡下被無限擴張,令她癡迷,甚至希望自己變成那個在墻邊低著頭,一邊被訓(xùn)斥一邊抹眼淚的小女孩。
“你知道嗎?”她對陳漾說,“我后來偷偷從辦公室門口看見你訓(xùn)斥完那個女孩子,開始溫柔的安慰她時,有多么羨慕,多么吃醋?!?/p>
從那天開始,彥青成了陳漾另一個領(lǐng)域的導(dǎo)師。
是她教會了他,M自愿的卑微、可憐、墮落,其實是對壓抑生活的爆發(fā)反抗,是釋放靈魂的高貴閃光。而這種反抗,這種高貴,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S,替她扛起整個世界的擔(dān)當(dāng)。
層層扒開她假裝瀟灑的外殼,撫摸著她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告訴她,哪怕世界拋棄了她,她還可以安全的躲在你身后,跪著,但昂著頭。
雨中,有你站在她身前遮擋。她能看著你的背影,看著雨點擊碎在你肩上,濺到她臉上,濺到她嘴里,仍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