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景,你作夢都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吧?!?/p>
“就因為你,害我必須像喪家之犬一樣的躲到海外,足足二十年。”
頓了頓,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冷冽起來。
“聽好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候,成敗與否就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一定要給我死死地盯住這對夫妻倆。絕對不能再像二十年前那樣,最后時刻被他們壞了事?!?/p>
“明白了,大師。”
劉大軍語氣陰冷,甚至還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強硬意味。
但令人震驚的是,不管左漢江還是另外那個人,以他們的社會地位,在劉大軍面前竟都表現(xiàn)得很恭敬。
費晴不僅從他們的語氣里聽到了順從,甚至還聽到了一絲狂奮。
她又想到了劉大軍所說的話。
半個月時間……
那不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個時候……
她心里不由凜然。
※※※
余寶死了。
他的爸媽收到警方的通知,從千里之外連夜趕到江城。
兩個半百的人哭成了淚人。
他們領(lǐng)回了余寶的遺體,準備擇日火化。
見完了他們父母,江淺心頭抑郁難解。
雖然表面上看來,余寶的死似乎只是每天都會上演的,千千萬萬個意外中的其中之一。
只有江淺清楚,余寶是因為幫自己出頭得罪了羅東,被他身邊的小鬼害死的。
想到羅東,江淺的心又不可避免的觸及到安簡。
心中又是一陣刺痛。
“何哥,羅東那家伙,有調(diào)查到什么了嗎?”
在警局的門口撞見費晴的得力助手何鵬,江淺匆匆上前。
“是江淺啊?!?/p>
見到是他,行色匆匆的何鵬停下腳步。
“這姓羅的小子,這兩天我讓人幫你查了查,發(fā)現(xiàn)了一點東西。”
江淺精神一震:“什么東西?”
“你可能要失望了,因為跟你朋友的死沒有什么關(guān)系,是這小子以前干過的一些事情?!?/p>
江淺愣了一下,問:“何哥,別賣關(guān)子了,到底是什么?”
何鵬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回答他:“這個叫羅東的小子,很久以前曾留下過案底?!?/p>
“在他上初中的時候,他曾用強迫的手段與一個名叫徐麗的女生發(fā)生了關(guān)系,性質(zhì)很惡劣。女方家屬本來已經(jīng)報案了,但由于他那個時候還未成年,無刑事責任能力,警方不予立案?!?/p>
“而且在他一個遠方親戚的賠償幫助下,他與受害人及其家屬庭外和解,這惡劣事件就這樣被揭過。我的人查到他在江城名下有兩處正規(guī)房產(chǎn),看樣子混得很好。”
“還有這樣的事?”江淺聽后很是震驚。
“還有,徐麗?這個名字,怎么聽起來有點耳熟……”
他猛然想起,安簡曾經(jīng)不止一次跟他說過,她初中的時候有一位非常要好的同桌,后來突然就舉家不知道搬到了哪里,從此徹底失聯(lián)。
安簡的那位初中同桌,名字就叫徐麗。
是羅東強暴了她,讓安簡這位要好的同桌從此永遠消失在所有同學面前。
“羅東強暴了一個女生,就這樣,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江淺難以置信地問。
何鵬也有些無奈地說:“沒辦法,那小子犯事那會沒有成年,而且他的遠方親戚也挺有來頭,讓對方主動撤消上訴,私了了案子。別說那個時候,就是現(xiàn)在發(fā)生這樣的事,想要把他定罪都很難。”
江淺知道羅東是個混子,卻不知道他渣到了這樣的地步。
安簡竟然給這樣一個人渣追求到手。
江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何鵬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進去了。
江淺抿著嘴。
心里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難受。
蘇凝這兩天沒在他家里過夜。
安簡這幾天跟羅東鬧了矛盾,回蘇凝那兒住了。
蘇凝對江淺真的很好。
成了江淺的女朋友,她依然希望江淺以后能跟安簡重新和好。
江淺沒有開口,蘇凝仍然主動的偷偷套著安簡的話。
透過蘇凝這兩天的旁側(cè)敲擊,江淺已經(jīng)知道,安簡這幾天一直都在羅東住的地方過夜。
他們兩人不僅發(fā)生了關(guān)系。
安簡跟羅東鬧矛盾的主要原因,更是因為兩人在做愛的時候,羅東射進了安簡的身體里。
江淺想起了他昨晚通過手機,親耳聽到的安簡跟蘇凝的對話。
蘇凝打趣的問她:“這才剛剛交往,不是該濃情蜜意的時候嗎,怎么就吵架啦?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說說?!?/p>
安簡似乎有些羞于啟齒,在蘇凝的耳旁悄悄地說了什么。
蘇凝隨后吃驚的地說:“你說什么?他昨晚,射在你里面了?”
“你們,平時親熱的時候,都沒做安全措施的么?”
安簡有些臉紅,微微的沉默后,才帶著些許生氣地說:“平時都有要求的,可是他昨天晚上,做到最后的時候,他偷偷的就……”
蘇凝明白過來:“他把套子摘了?”
“嗯?!?/p>
“射進去多么?”
“…………”
“嗯……流了好多出來?!?/p>
“我的天,他也忒壞了,就是故意的?!碧K凝很是擔憂,“有吃緊急避孕藥吧?”
“有……一整天,肚子都有點痛呢?!?/p>
聽到這里的時候,江淺幾乎有些呼吸不上來。
一想到從羅東的骯臟精液,竟然射入到了安簡的身體里面去。
江淺就渾身發(fā)抖。
他只能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
否則他覺得自己的心口幾乎要爆炸了。
深吸了一口氣,江淺驅(qū)車前往安簡的公司。
他猶豫了很久,決定不管安簡相不相信他,他都一定要把羅東干過的好事告訴安簡。
他實在忍受不了善良的安簡被這種人渣占有了。
安簡的公司最近一直加班。
直到晚上八點半,他們公司大樓下才陸陸續(xù)續(xù)有員工下班回家。
江淺站在他們公司大樓對面的馬路旁,焦灼不安地等待著安簡出來。
一輛黑色的豐田轎車從江淺的面前駛過。
突然又重新退了回來。
車窗降下來,一張意想不到的臉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果然是你,江淺!”
坐在車里的,是一個年紀跟江淺相仿的男青年,戴著眼鏡,長相斯文帥氣,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
看到他,江淺又驚又喜。
是他從小學到大學,一直最要好的死黨,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一名出色警察的嚴武。
“嚴武,你怎么……”
嚴武沒有答他,而是反問:“這么晚了,你站在路邊做什么?”
“藝軒廣告圖文,這是……安簡上班的公司吧?”
他朝車窗另一邊望了望,恍然大悟地笑了笑,“你是在這等安簡下班吧,真讓人羨慕?!?/p>
江淺神情有些復(fù)雜的一嘆。
嚴武看出他的異樣,有些疑惑,“怎么,一副有故事的樣子?”
江淺苦笑。
“真的好久沒見了,找個地方,喝一杯吧?!?/p>
嚴武訝然:“你不是在等安簡嗎?”
江淺搖頭:“我們分手了?!?/p>
嚴武不由愕然。
他很是吃驚:“怎么會?”
江淺苦澀一笑:“找個地方坐下,我再慢慢跟你說吧?!?/p>
嚴武點頭:“上車?!?/p>
兩人在附近的一間酒吧里,找個安靜的包廂坐下。
“安簡是那種一旦愛上一個人,就一顆心死心塌地地放在他身上的女生,她不是一個會輕易提分手的人,我看人是不會錯的?!?/p>
嚴武和他碰了碰杯,淡然地說:“說說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江淺嘆了一口氣,仰頭猛灌了一大口啤酒。
嚴武是他從小到大關(guān)系最好的死黨。
江淺跟他的關(guān)系,就等于安簡跟蘇凝之間的關(guān)系,沒有什么是不能跟他說的。
而且嚴武比他更聰明,從小到大不知給他出過多少主意,是江淺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隨即把這段時間以來,在他身上所發(fā)生的事,全都告訴了嚴武。
幾大杯啤酒見底后,江淺才終于說完。
“我知道你跟我媽一樣,都是無神論者,這種事情,你聽了只會覺得是無稽之談。但這確實發(fā)生在我身上,就算你不信也……唉……算了?!?/p>
江淺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然而坐在他面前的嚴武,卻是越聽眉頭越是緊鎖。
“不對……”
江淺愕然問:“不對什么?”
嚴武看他一眼,“我指你說的這些事,有很多不對的地方,或者說,疑點。你難道就沒有發(fā)現(xiàn),圍繞在你身上所發(fā)生的事,實在太離奇,太怪異了嗎?感覺就像是有目的性的在針對你一樣?!?/p>
“而這些事情,其實有很多顯眼的疑點,只是你沒有發(fā)現(xiàn),或者說你當局者迷,把它們漏掉了而已。而解開了這些疑點,說不定能撥開眼前這層迷霧,看到事件的本質(zhì)。”
“什么疑點?”江淺聽得精神大振,“快跟我說?!?/p>
“疑點多著呢,我們一個一個來捋清它。”
嚴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第一個疑點,就是你說的那幅詭異的畫作。告訴我,那幅畫,是不是所有事件,甚至包括你跟安簡分手這件事的最初根源?”
江淺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幅畫。”
“錯?!?/p>
嚴武淡淡的回答他,“你漏掉了一個更關(guān)鍵的因素,那就是……”
“江叔給你發(fā)的那條語音信息!那,才是整個事件的最初根源。”
江淺皺著眉頭:“什么意思?”
嚴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沉吟著說出了另一句奇怪的話來,“我結(jié)合了一系列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事,隱隱得出了一個我有些不敢想的結(jié)論,那就是……”
“江叔的車禍或許不是偶然,更有可能……是他自己刻意安排的。那條語音信息,也應(yīng)該是他提前安排好的,由另一個人按照設(shè)定的時間發(fā)送給你?!?/p>
在江淺震驚的目光中,嚴武臉色凝重地說。
“你很可能,被某個人安排成為了一顆關(guān)鍵的棋子,或者說拋出去的誘餌。結(jié)合我得到的信息,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
“你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