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楚瞪大眼睛, 大腦一片空白。
蕭昀說要報(bào)復(fù)他,卻吻了他。
江懷楚害怕他亂來,掙扎著咬他, 咬得唇都破了,蕭昀卻不松口, 所幸蕭昀的手只是在他的肚子上摸索,沒有更進(jìn)一步的動(dòng)作, 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摸, 摸過來摸過去, 正著摸,反著摸,懷楚的臉鋪天蓋地紅了起來,連眼睛都羞紅了, 他有了孩子后不讓人摸,摸過的只有他和老莊主。
蕭昀……
身軀相貼, 唇與唇相連, 蕭昀不顧唇齒間的血腥味, 撬開了江懷楚的牙關(guān), 在里面橫行霸道, 一下一下吮吸著, 似乎要在每一寸重新留下自己的印記, 宣誓所有,氣息熾熱洶涌, 裹挾著三個(gè)月以來的種種翻滾情緒, 他吻得太深,幾乎要頂?shù)剿暮韲担瓚殉黄葟堊欤?手也被蕭昀按在腦后,唇角不住留涎,難堪地滿臉通紅。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蕭昀大概會(huì)換個(gè)東西塞進(jìn)江懷楚嘴里宣誓所有。
幾息后,蕭昀叼著江懷楚的唇,絲毫沒有放的意思,用鼻尖蹭著江懷楚的鼻尖,含混不清哼哼唧唧道:“你看,它就是我的,我摸它,它都和朕有心靈感應(yīng)呢。”
他眉梢飛揚(yáng),滿眼皆是得意,這么揉了半晌,只是幼稚地想找點(diǎn)蛛絲馬跡證明這。
提到孩子,渾然無措的江懷楚終于警醒,冷道:“不是你——”
“不是我的你臉紅什么?我不管它就是我的——”
“它不是你——”
蕭昀臉色驟陰,膝蓋抵住他,將他鬢發(fā)上的雪白翎羽扯下扔到一邊,兩手捧住他的臉,又吻了上去,像是不想讓他這張嘴說出難聽的話,他比之前吻得更兇,侵略氣息撲面而來,江懷楚的身子里,過于熟悉的記憶隔著三月被喚醒,他忍不住哼了一聲,隨之而來的是漫天的羞恥感。
蕭昀心頭滿是失而復(fù)得的快感,一邊在江懷楚身上亂扭著,恨不得把自己整個(gè)人都擠進(jìn)他身體,總之能靠得更近些,再近些,將所有隔閡都縮沒就行,他一邊無法無天一邊哼哼唧唧:“就是我的!就是!”
“不是!”
“是我的。”
“不是!”
“是我的?!?/p>
蕭昀跟個(gè)三歲小孩似的,憤怒地開始揉他的頭發(fā),揉得亂糟糟的,一點(diǎn)兒都沒了端王的高高在上和冷淡從容,面紅耳赤、滿眼惱怒,感覺靠近了,終于心花怒放了,“它是我的,你也是我的?!?/p>
“我不是你的,它也不是你的!”江懷楚使著渾身的力氣推他。
“就是!”
“我是端王,不是你的謝才卿?!?/p>
“我知道,”蕭昀舔了舔他赤紅的耳朵,低聲說,“江懷楚是我的?!?/p>
這句話仿佛是咒語,是命門所在,江懷楚徹底僵住了,驀地看向身上人,心頭震顫。
蕭昀笑嘻嘻地,像個(gè)剛學(xué)語的孩子,一字一字道:“江、懷、楚、是、我、的?!?/p>
“江懷逸的弟弟是我的,端王是我的,你是我的?!?/p>
江懷楚心頭大顫,心尖被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充斥,渾身發(fā)麻,眼神前所未有的慌亂。
“你才不是端王,不是江懷逸的弟弟,不是謝才卿,也不是江懷楚,無論你是誰,你都是我的小兔子?!?/p>
手指都不受控地開始發(fā)顫,江懷楚終于冷靜清醒了,惱羞成怒地看著他。
蕭昀滿臉得意,下一秒神色卻一滯,發(fā)現(xiàn)自己動(dòng)不了了。
過于安靜一瞬。
江懷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喂,你媽!草,江懷楚,操操操!你他媽是人嗎?!”蕭昀一臉謔笑僵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尷尬和不可思議,大寧天下第一,就這么被定在那兒,以一個(gè)奇怪的姿勢(shì)一動(dòng)不動(dòng),任人宰割。
他的手背上扎著一根細(xì)如發(fā)絲的銀針。
江懷楚當(dāng)著輦外一臉震驚呆若木雞的霍驍?shù)拿?,毫不客氣地,紅著臉,面無表情地把人從自己身上掀下去。
“英明神武?”江懷楚眉眼一彎,“我瞧你腦子也不太好使。”
被當(dāng)面毫不留情地嘲諷,蕭昀表情瞬間扭曲猙獰,他居然忘了這茬!
江懷楚冷冷道:“把他丟下去?!?/p>
蕭昀的狗眼瞪大起來:“江懷楚你他媽不能!你不能!喂喂喂,操,你別碰老子!你敢碰老子!你居然敢碰老子!!”
被威脅的霍驍毫不客氣地拖著他的肩,把他往下拽。
蕭昀意識(shí)到大勢(shì)已去,自己時(shí)間無多,看著眼前臉色緋紅,頭發(fā)衣服都被他弄得亂糟糟完全沒個(gè)端王樣兒的江懷楚,心下格外舒坦,也不反抗了,正色道:“江懷楚,你要記得,朕在不知道它是不是朕的情況下,在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的情況下,在明知道你從頭到尾欺騙利用朕、危害大寧的情況下,說你是我的?!?/p>
“朕收兵是因?yàn)檎J(rèn)出了你?!?/p>
江懷楚驀地看向他。
心臟是一陣劇烈的跳動(dòng),亂得快得他無措又慌亂,手指不自覺蜷縮起來,冷寂的世界好像一瞬間喧囂起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沖破了厚厚的冰面。
他在一陣劇烈的心跳聲中,也不想看蕭昀裝逼,眉眼又是一彎:“喜歡我?你難道指的是,我中了春/藥,你趁我神志不清,將我推向了差點(diǎn)玷污我兩次的祁王的懷抱?”
“……”蕭昀瞪大眼睛,他他媽居然知道!!
自己居然忘了這茬?。?!
“還是,”江懷楚頓了頓,忍著笑,“發(fā)現(xiàn)我不是奸細(xì),又后悔了,一針射暈了祁王,自己衣服都脫光了,結(jié)果闖進(jìn)來一群太醫(yī)?本王這輩子都沒見過穿衣服這么快的,大寧蕭帝,可真讓本王開眼界。”
“!??!”
蕭昀目眥欲裂,向來只有他讓旁人臉紅,從沒旁人讓他臉紅的蕭某人臉徹底紅了起來,害臊得不行:“江懷楚!操!你他媽知道!!操?。〗瓚殉憬o我等著??!”
江懷楚壓下嘴角,面無表情道:“扔出去?!?/p>
霍驍沖蕭昀陰惻惻地笑。
蕭昀怒道:“朕是沒充足的理由,但它肯定是朕的,他一定是,你給朕等著,朕找著了,就來找你算總賬,到時(shí)候朕讓你這個(gè)小奸細(xì)好看!!”
江懷楚柔柔一笑:“怎么沒喊小賤人?”
“……”蕭昀沉默好幾秒,“……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自己的嚎聲中被霍驍無情地放了下去。
“一炷香后毒會(huì)自己解,放心,本王會(huì)保證你的安全,并通知大寧將領(lǐng)將他們的天下第一領(lǐng)回去的,起駕,回府?!?/p>
……
主帥大營里,謝遮看著那個(gè)鬼哭狼嚎狂揉著自己頭發(fā)表情猙獰上躥下跳的英俊男子,嘆了口氣,病情加重了。
“啊啊啊啊啊他居然知道??!完了完了??!丟死人了!!他一直都知道??!”
“完了完了,在朕不知道的時(shí)候朕臉都丟沒了!啊啊啊這么久了朕居然沒想起這茬啊啊?。。 ?/p>
謝遮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被兩個(gè)將領(lǐng)橫著扛回來,他哪來的錯(cuò)覺自己還有面子這種東西?
叫他當(dāng)著謝才卿那么多屬下的面兒非禮他,沒給他割了都是好的了。
也是真膽大。
謝遮說:“陛下,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么,你只有在謝才卿那兒會(huì)丟臉跳腳?!?/p>
蕭昀一停,想了想好像是:“都他媽孽緣!!孽緣!!朕的英明神武,朕的以夫?yàn)樘欤。 ?/p>
“……”謝遮嘆了口氣。
他好容易才在蕭昀的嚷嚷聲中想起正事:“懷了?”
“嗯,朕這次摸了好多遍,絕對(duì)是真的!”
“……”謝遮老臉一紅,“孩子是陛下的?”
“是!”蕭昀不假思索。
謝遮一愣:“他說的?”
“他說不是?!?/p>
謝遮大驚:“他不是說不是嗎?!”
蕭昀:“他說不是就不是了?!”
謝遮見他如此理直氣壯,喜道:“陛下有什么確切證據(jù)了?”
“沒有。”
謝遮:“……”
躥了半天的蕭昀終于被這么一提醒想起正事,靜了下來,哼笑一聲:“等著朕馬上找到證據(jù)去讓那個(gè)騙心騙身的小奸細(xì)還債!”
謝遮看著重新振作勁兒啊勁兒的蕭昀,忽然有點(diǎn)怕他勁勁兒地去找證據(jù),結(jié)果證實(shí)了孩子不是他的。
才走神,一晃眼,蕭昀就不見了,謝遮東張西望,忙追了上去:“陛下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