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敵國皇帝后我懷崽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部分寶貝兒被亂糟糟的評論區(qū)影響,摸摸頭,評論隨機(jī)發(fā)紅包補(bǔ)償。
我很清楚自己在寫什么,也愛死了正在寫的內(nèi)容,所以放心啦,會好好寫的,寶貝兒們看文也要開開心心。
人在幕布后。
蕭昀心下匪夷所思,
他居然能躲自己躲到這種地步。
自己是洪水猛獸么?是會吃了他還是怎么的?
昨兒還眼巴巴給他送香囊呢,這會兒就鉆了起來,敢情羞羞答答是真的,
謝恩是假的,是盡臣子本分。
要不是怕他覺得他沒規(guī)矩、忘恩負(fù)義,估計(jì)他之后都不會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現(xiàn)了,見著他就要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估摸著一瞧見他就能想起來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不是,
他能躲一輩子還是怎么的?
蕭昀心下覺得好笑,
半蹲下來,故意隔著一層黑色幕布,在幕布上的架子上翻。
謝才卿抱著膝蓋,忍著灰,
乖乖巧巧坐在藏書架的最底層,
靜聽近在咫尺的動靜,心微微提了起來。
他有點(diǎn)摸不準(zhǔn)蕭昀會掀幕布逮他,
還是貓捉老鼠逗他玩嚇唬嚇唬他。
謝才卿怕預(yù)判錯誤,第一時(shí)間給不好反應(yīng),想了想,
細(xì)細(xì)的唇角揚(yáng)了一下。
外頭蕭昀嚇夠了人,
臆想著那人現(xiàn)在肯定渾身微微發(fā)抖的模樣,
無聲一笑,正要懶散站起來,
眼前的黑色簾幕忽然掀起了一小角。
一雙黑曜石般的烏黑沉靜的眼睛露了出來。
蕭昀萬萬沒想到他會掀簾,嚇了一大跳,
臉上的笑都未來得及收住。
他反應(yīng)極快地裝出滿臉震驚,和他對視,似乎下一秒就要喊出來。
謝才卿抱成一團(tuán)側(cè)坐在里面,
鼻梁挺秀好看,臉色微紅,手指攥著膝蓋處的衣袂,眼眸里是深深的難為情,還有冒犯圣駕的不安和自首的如釋重負(fù)。
蕭昀吃驚地瞧著他:“你——”
謝才卿伸手,輕輕拉了拉蕭昀的衣袂,垂下眼,咬著唇,不敢和他對視。
蕭昀愣了下,咳了一聲,笑容要藏不住了。
“陛下?”劉韞見皇帝在里面好半天沒動靜,疑惑地走過去。
蕭昀不說話,只盯著他。
謝才卿又輕輕拉了一下。
劉韞已經(jīng)走到拐角。
蕭昀這才故作大度地朝謝才卿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下簾布,隨手拿起一側(cè)的兩本書往外走。
謝才卿挑了下嘴角。
原來他喜歡這樣的。
劉韞走近,陛下在這一排停了尤其久,這一排基本都是他的著作,劉韞心下得意,故作關(guān)切道:“陛下拿了什么書?讓老臣瞧瞧,老臣也好給您把把關(guān),瞧瞧哪些卷比較重要,仔細(xì)看為好——”
蕭昀直接把書丟給了他。
劉韞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接過,掃了眼書名,翹起的山羊胡子陡然垂了下去,臉色黑如鍋底。
陛下說來挑他的著作看。
可這兩本書……都不是他的。
……
忙到臨晚,謝才卿從值房回到翰林院,準(zhǔn)備拿了東西回府。
翰林院里,探花和榜眼正在交頭接耳,眼見他進(jìn)來,立馬噤聲,各自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上,瞧他的眼神隱隱帶著鄙夷,像是知道了點(diǎn)什么,還沒議論盡興。
算算是差不多了。
謝才卿淡然一笑,只佯裝不知,安安靜靜地抱著自己的東西回府。
……
第二天早上,如矢沖進(jìn)來時(shí),謝才卿正坐在銅鏡前,用絲滑的帕巾輕輕擦拭蕭昀的那塊玉。
如矢心想,大家閨秀都不一定有小王爺嫻靜。
對上他探尋的目光,如矢低下頭:“是今天?!?/p>
謝才卿說:“知道了。”
他沒抬頭,依舊仔仔細(xì)細(xì)地擦拭著。
小王爺愛潔,自己每天都會沐浴更衣,更別說隨身佩戴的玉飾,他每天都會清潔一遍。
這已經(jīng)不是如矢第一次見他洗了,只是這次他洗的好像格外認(rèn)真,倒像要向什么人展示似的。
如矢問:“公子準(zhǔn)備如何?”
“不如何。”江懷楚說。
如矢皺眉:“那可要派人暗中保護(hù)公子?”
江懷楚搖搖頭,笑說:“今日下棋人是蕭昀,我只是枚棋子,乖乖聽他擺布就好了,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都是他棋藝不精,他自己都不會允許自己有這種低級疏漏的,我相信他的能力?!?/p>
如矢愣了愣,隨即釋然。
論權(quán)謀之術(shù),江懷楚無疑是南鄀第一人,而大寧皇帝比起他,畢竟大了六歲,只強(qiáng)不弱。
這是他們二人間才懂的啞謎。
……
江懷楚剛進(jìn)翰林院,不少人就用稍顯怪異的眼神暗瞧他。
世家出身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言語間透著幾聲譏笑。
僅有的幾個寒門瞧著他也都是一副嫌惡表情,像是在怪他搞臭了寒門的名聲,讓他們也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
有什么事情悄無聲息地發(fā)生了。
幾個長翎衛(wèi)候在翰林院門口,一見到他,立刻走至他跟前:“麻煩狀元郎跟我們走一趟。”
江懷楚臉上是恰到好處的茫然無措,禮貌配合道:“好?!?/p>
“請問是去何處?”
“金鑾殿。”長翎衛(wèi)語氣公事公辦道。
江懷楚佯驚了驚。
身后品級低上不了金鑾殿的朝臣瞧著他被長翎衛(wèi)押走,眼里隱隱幸災(zāi)樂禍。
人一走,翰林院瞬間炸鍋。
“我就說怎么可能他是狀元,原來是這么來的?。 ?/p>
“可能也不止那一個吧?你們想想,指揮使為什么破天荒肯見他?劉韞為什么對他另眼相看?”
“放肆!”寒門出身的李翰林呵斥那兩個口無遮攔的小官,“劉老先生什么人你還不清楚嗎?是你能玷污的嗎?!劉老先生絕對毫無包庇作假!卷子我們可都是親眼看到的!”
“就算他真有才華沒作弊,做出這種事,他還有臉呆在翰林院嗎?”
寒門和世家的一向過不去,世家人多勢眾,品階低的也敢駁斥品階高的。
李翰林怒道:“你們一個個就干凈了?”
這話讓不少人皺了皺眉,眸光疏遠(yuǎn)。
“我們可沒得罪祁王!”那人嗤笑,“他不是聰明絕頂么?怎么連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都不清楚?”
“別吵了!”劉韞的門生周翰林看向李翰林,冷冷道,“老師這么器重他,他這不是給老師蒙羞么?你有什么好再為他說話的?他自作孽不可活!”
“其他人都給我安靜回位,誰今日差使辦不好,一個都別想走!”
……
翰林院里一群品階低的小輩炸了鍋,朝堂上,一群品階高的前輩炸了鍋。
謝才卿被長翎衛(wèi)押上了金鑾殿。
部分朝臣指指點(diǎn)點(diǎn),眼露鄙夷,部分事不關(guān)己,明哲保身,高高掛起。
謝才卿站定,不卑不亢。
張寧翰一身錦衣,立在一邊看他,笑道:“狀元郎別來無恙???沒想到我還能再出現(xiàn)在這里吧?”
謝才卿朝他一點(diǎn)頭,在一片嘈雜中并未有一絲一毫的失態(tài)。
張寧翰冷笑:“但愿你待會兒還能那么淡定?!?/p>
謝才卿連個細(xì)微的表情都懶得給。
祁王慢一點(diǎn)上了朝,謝才卿回身淡望了眼,金鑾殿外還候著一些人。
戲唱的倒是挺大。
“陛下駕到!”
皇帝被人恭迎著出來,亂成一鍋的朝堂瞬間鴉雀無聲。
皇帝坐下,瞥了眼底下顯得有些茫然緘默的謝才卿,開門見山:“祁王昨兒找朕,說是有一樁私相授受的丑事,要揭露出來肅清朝堂,這件事和新科狀元有關(guān)?!?/p>
謝才卿暗瞧他一眼,可得讓他好好瞧瞧大寧皇帝的本事。
謝才卿露出微微吃驚的表情來。
這落在旁人眼里,無疑是心虛。
今日之事,昨夜祁王已經(jīng)先給他們透了個底,好讓他們有個心理準(zhǔn)備。
祁王的話不可能有假,他們今日只要稍加配合,便可賣祁王個人情,同長公主府交好。
一些三十余歲才勉強(qiáng)混上金鑾殿的世家子弟瞧著年僅十八雖光風(fēng)霽月的謝才卿,眼中浮現(xiàn)一絲快意。
祁王死死盯著謝才卿,眼里淬著恨意。
他幾次三番給謝才卿機(jī)會,謝才卿是怎么對他的?
居然敢拿針扎他。
都到這地步了,他再無動于衷,旁人都要以為長公主府能任人拿捏,受了欺辱還忍氣吞聲。
張公謀是難搞,但也不是搞不了!
謝才卿避過祁王過于炙熱狠辣的目光。
蕭昀灌了口茶,像是煩不勝煩的樣子,擺擺手:“你們自己說吧?!?/p>
祁王給了張寧翰一個眼色,張寧翰怨毒地瞥了謝才卿一眼,眼中滿是勝券在握,昂首出列,道:“陛下,狀元郎于會試前,曾在逸仙樓收過一位朝中重臣的大禮?!?/p>
謝才卿佯驚看向他。
“哦?”蕭昀抬頭,眸光在謝才卿身上打了個轉(zhuǎn)兒,“狀元郎可有此事?”
謝才卿抿了抿唇,沉默幾秒才道:“確有此事。”
祁王眼里笑意深了。
張寧翰大聲道:“這位大臣就是當(dāng)朝二品兵部尚書張公謀!”
朝臣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