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遮滿臉難以置信地猛回頭看皇帝。
向來隔岸觀火優(yōu)哉游哉的皇帝也是一副如遭雷殛的表情。
這邊祁王從最初的震驚中醒轉(zhuǎn)。
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看著表面干干凈凈的謝才卿、為別人臉紅羞恥的謝才卿、戴著旁人東西歸旁人所有的謝才卿,一時恨得牙癢癢,又氣得無處發(fā)泄,驀地冷靜下來,冷笑一聲:“你怕不是在誆本王吧?你當本王傻?以為這樣就能躲得掉?”
他說完眼也不眨地逼視謝才卿。
眼前人雖像只受驚后的兔子,眼光卻無半分閃爍,大約是難堪愈盛,臉色越發(fā)紅潤,像是浸染情.欲后的顏色。
他像是忍下滿腔羞恥,艱難地擠著字:“是真的,不信王爺瞧瞧,王爺可能不知曉,才卿家境貧寒,根本買不起這東西,王爺若是不信,可去查查,免得吃了虧?!?/p>
祁王心頭一沉,他不蠢,他舅舅是什么人他清楚,他再色迷心竅,京都皇城,長翎衛(wèi)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不打聽清楚就貿(mào)然行事。
這些年他舅舅沒懲治他,無非是因為他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再中意也一根手指都不能沾,什么人會忍氣吞聲甚至迎合求歡,什么人不惜同歸于盡也要把事情捅出去。
他從不給舅舅添麻煩,舅舅日理萬機,也沒空修理他。
他早就將謝才卿查得一干二凈,甚至祖宗三代、親朋好友都沒放過,再三確定能拿捏、沒半點風險才來的。
借著塔里的光,祁王仔細瞧著被謝才卿握著的那塊玉,越看越心驚。
羊脂白子玉,少說千兩,尋常百姓一年的開銷也不過幾兩銀子,謝才卿說的沒錯,他根本買不起這東西。
也不可能是假的,那光澤和成色,在羊脂白子玉里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送東西之人非富即貴。
區(qū)區(qū)商賈根本不敢打狀元郎的主意,狀元郎也不可能瞧得上,那人敢明目張膽地送這么貴重的東西,還不怕被長翎衛(wèi)抓著貪污把柄,有這財力還敢花的,至少當朝三品以上。
祁王心頭浮上些許忌憚,這官位的都是老狐貍,陰人的本事多得是,真惹毛了他們得不償失。
又是這檔子事,最忌諱背人偷吃。
他剛要歇了這心思,看著羞得無地自容又招人不自知的狀元郎,卻意動更甚,第一次不甘心到嘴的肥肉飛了,起了一爭高下之心,頭腦發(fā)熱地問:“是誰?”
“……才卿,才卿不能說?!敝x才卿別過臉。
謝遮悄悄看向從謝才卿說出那句話起就表情變幻莫測的皇帝。
饒是相識多年,他依然絲毫摸不準陛下心思。
那玉謝才卿不可能知道是誰的,為脫身隨機應(yīng)變誆祁王,是聰明絕頂,可……怎么就燒皇帝身上了?
陛下一言不發(fā)。
謝遮心驚膽戰(zhàn),摸不準他是氣還是驚,又或者是別的什么,稍一低頭,表情凝固幾秒,自己臉色也跟著變幻莫測起來,面紅耳赤,聲如蚊吶:“陛下……這……這……這這……”
反倒是皇帝一臉淡然,似笑非笑用唇語說:“朕二十有四了,人擱你眼皮子底下撩你,你還沒反應(yīng),那叫有毛病?!?/p>
“……陛下圣明?!蹦鞘莻€男子。
細微的腳步聲從下一層傳上來。
那邊狀元郎瞳孔一縮,祁王做賊心虛,下意識回頭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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