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韶說這一大堆好話是為了給大喬洗腦,可沒想讓當(dāng)事人聽見,要知道賀深就在門口,他打死也說不出那些心里話?。躺鼐降貌恍?!
很快他看到賀深渾身濕透,羞赧瞬間消失,喬韶蹭地站起來,走過去問:“怎=怎么淋雨了?”
賀深嘴唇動了動,許多話涌到嘴邊,卻像被糖黏住喉嚨一般,說不出來。
喬韶道:“快去沖個涼換身衣服,現(xiàn)在天冷了,會著涼?!?/p>
他剛說完就皺了皺眉:“這里是怎么了?”他踮著腳才夠得著賀深的頭發(fā),撥開濕漉漉的額間發(fā),那兒有個不大不小的傷口。
雨水已經(jīng)沖干了血跡,傷口卻因為泡了水越顯嚴(yán)重。
賀深啞著嗓子道:“沒事?!?/p>
喬韶皺了皺眉,正想說怎么這么不小心,就聽他爸來了句:“我拿煙灰缸砸的?!?/p>
喬韶轉(zhuǎn)頭盯老爸: “什么?”
賀深開口道:“喬先生不是故意的。”
喬總敢作敢當(dāng),不遮不擋:“我就是故意的。”
喬韶:“…………………………”您可真驕傲啊老爸!
明明賀深才是年輕氣盛的年紀(jì),說話卻比大喬理性得多,他道:“如果喬先生真的有意,我不會只是擦破一點皮?!?/p>
喬宗民冷笑一聲,語氣仍舊糟糕,做的事卻挺像樣:“趕緊帶他去沖涼,感冒了回頭再過給你怎么辦?我去給他找身衣服?!?/p>
扔下這兇巴巴的話,他上樓去了。
喬韶的衣服賀深肯定穿不了,他是去拿自己的衣服給賀深換洗了。
喬韶也不敢耽誤,拉著賀深的手道:“來我屋?!?/p>
賀深跟著他去了二樓,喬韶把他推進了自己的浴室。
隔著浴室門,喬韶心里挺忐忑的,他說:“你別怪我爸,他有點太緊張我了?!?/p>
浴室花灑是聲音很小的那種,水沖在身上也不嘈雜,門也沒關(guān)嚴(yán),所以賀深稍微提下音量,喬韶就聽得一清二楚:“我很理解喬先生?!?/p>
喬韶心疼他:“我沒想到我爸會動粗?!?/p>
賀深解釋道: “他沒真的想傷我,那角度我稍微動一下就躲開了。”
喬韶聽得更心疼:“那你怎么不躲開?”
賀深沉默了一會,道:“因為是我對不住他。”
喬韶怔了怔。
賀深似乎關(guān)了花灑,聲音更加清楚的從浴室里傳出來:“我知道自己不適合你,知道我們在一起不可避免會受到非議,也知道你會不得不面對壓根不需要面對的很問題……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他聲音逐漸低了下來,每個字都像是從胸腔直接震動出來的,“喬韶,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p>
喬韶急聲問:“你怎么能這樣說?”
賀深沒出聲。
喬韶道:“大喬不知道詳細情況,你自己不知道嗎?如果不是你,我能吃好喝好睡好嗎?如果不是你我能有勇氣想起過去,面對一切嗎?如果沒有你,我還在慢性死亡!賀深你別妄自菲薄,明明是你救了我的命!”
喬宗民攥緊了手中的衣服。
兩個小孩的每字每句他都聽到了,其中蘊含的感情他也感覺到了。
他輕嘆了口氣,靠在了墻上。
喬韶半天沒聽到賀深的動靜,忍不住喚他:“賀深?”說著就想推門進去。
這時喬宗民進來了,他道:“干嘛呢。”
喬韶嚇一跳,握住門把手的手連忙縮了回來。
浴室里傳出了賀深有些許哽咽的聲音:“我洗好了?!?/p>
喬宗民道:“衣服放外面了。”態(tài)度在努力改變。
賀深道:“多謝?!?/p>
喬韶看了兒子一眼,喬韶不明所以。
喬宗民只得提醒他:“還不出去。”
喬韶滿心記掛著賀深,哪舍得出去:“我出去干嘛?”
喬宗民嚴(yán)肅道:“男男授受不親!”
喬韶:“???”
喬宗民握住兒子胳膊,把他往外拎:“我不反對你倆交往,但你們都沒成年,敢越界的話,我……”
喬韶臉蹭地紅了,結(jié)巴道:“什、什么?。 ?/p>
喬宗民低聲威脅他:“我打斷賀深的腿!”
喬韶:“…………”他也不敢問為什么不打斷他的腿啊,萬一問了大喬以為他真想和賀深,咳咳……什么、什么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