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在。”銀蒼蘊的聲音從衣柜中傳出,宛如黑暗中的一盞暖燭,讓屈暮晅瞬間安下了心。
他點開手機里的手電筒,摸索到了衣柜邊:“哥?”
銀蒼蘊正在用手表投射出的激光左右移動不斷地確認著什么。
屈暮晅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看著那枚激光紅點從左到右突然間在某一點消失了,隨后馬上又出現(xiàn)了。
“停!”
銀蒼蘊依言停下,屈暮晅握著他的手腕,緩慢地回移,最后停住了:“剛剛就在這個地方消失了。”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了一眼,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這塊木板并不是完全閉合的,至少有一條縫隙。
燈再次被打開,既然已經(jīng)確定了具體的地方那就好辦了。
“軍刀帶了嗎?”
“帶了。”這是臨出門,屈暮晅順手塞到自己的口袋中的,此時遞給了銀蒼蘊。
銀蒼蘊展開軍刀,小心地將刀刃插進了木頭的縫隙中,果然,沒有受到絲毫阻礙。他們也發(fā)現(xiàn),之所以之前用肉眼沒發(fā)現(xiàn),是因為那條縫隙被刷成了樹眼的模樣。
“撬不開?!便y蒼蘊抽出軍刀,搖搖頭,“但是可以確定,聲音是這里傳來的,而且這背后不是墻?!?/p>
他低頭嗅了嗅軍刀的刀刃,皺起了眉頭:“機油的味道?!?/p>
“還很新鮮?!鼻簳t又補了一句,因為不僅有機油的味道,而且刀尖上還有一抹油光。
“要不要找管家問問?”這下,屈暮晅知道為什么銀蒼蘊是剛剛的態(tài)度了,最了解這個宅子的肯定莫過于是管家。如果管家不知道這件事,那便是他的失職,但若他知道……
這件事就沒那么簡單了。
銀蒼蘊卻搖了搖頭:“回房再說。”
“?。颗??!鼻簳t雖然不解,但還是點點頭,順嘴說道,“那哥你先從柜子里出來?!?/p>
說完之后,屈暮晅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有些歧義。
他摀住嘴,順便祈禱他哥不要發(fā)現(xiàn),可惜的是,銀蒼蘊從衣柜中走出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可從來沒有在柜子里待過。”
屈暮晅:“……”不得不說張狄找上銀蒼蘊絕對是穩(wěn)賺不賠,他哥綜藝感真的好。
但高興完了之后就是濃濃的悲傷和內疚,他哥說從來沒有在柜子里待過……豈不是意味著他對他自己的性取向從來沒有懷疑過?
掰彎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不難,難的是掰彎一個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自我認知寧折不彎的鋼鐵直男。
唉,人生艱難。
……
第二天清晨,屈暮晅洗漱更衣完畢,走下樓梯就看見穿著艷麗旗袍的簡如蕓正跟銀蒼蘊說著話。
屈暮晅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他走上前去,開心地打了聲招呼:“蕓姐早。”
“沒大沒小?!焙喨缡|睨了他一眼。
屈暮晅:“……”簡如蕓是吃壞了東西?
“那……蕓姨?”屈暮晅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這下次簡如蕓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隨后趕緊用絲綢折扇掩住自己的笑意,冷聲道:“我是這個家的大小姐,該怎么叫我什么你不知道嗎?”
屈暮晅眼睛略微睜大了些,他看向銀蒼蘊,就見銀蒼蘊對他點了點頭。
天吶———
他還以為他哥想像力太豐富了,沒想到節(jié)目組真敢玩。
昨晚探查了原本自己的住的那間房后,回到銀蒼蘊的房間,銀蒼蘊提出了他的設想——“我覺得節(jié)目組可能在復制十年前的那件事?!?/p>
“復制?!”
“同樣的房間,同樣的事件,張狄的態(tài)度……而且,你不覺得敢把我們騙上荒島的節(jié)目組,怎么會讓我們安安分分地享受豪門生活呢?”
看著穿著和十年前銀蒼蘊的姑姑極為相似的簡如蕓,屈暮晅突然明白了,管家現(xiàn)在知不知情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年他知不知情。而且節(jié)目組既然能夠復制出當年的故事,是不是就代表他們可以找到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仰頭看著穿著小禮服裙緩緩下樓的羅真,屈暮晅想,其實節(jié)目組并沒有忽悠他們,這才是真正的豪門生活——
佳肴、美酒、珠寶玉器以及……無盡的貪念與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