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恒杰:“……”
肯定是問了,而且結(jié)果還不怎么理想!
傅逍原本有一肚子話想說,比如“學(xué)弟出事后不只是失憶,智商飆升八個高度”“學(xué)弟心思縝密太難對付也太能折騰”“你最好確定一下學(xué)弟是不是真喜歡你”等等,但此刻看看好友的模樣,只能都咽了回去。
夏凌軒越想越不甘心,晚上回家便咨詢了爺爺?shù)囊馑?,問道:“您說他要是知道我真實的性格,會怎么樣?”
夏爺爺?shù)溃骸澳阆胝宜拱???/p>
夏凌軒有點(diǎn)猶豫,腦中閃過他們在摩托艇上的交戰(zhàn),暗道真的坦白,溫祁八成會和他解除婚約,便只能算了,問道:“我聽說您前幾天找了研究院的人給他檢查?”
夏爺爺握著杯子的手一頓,神色如常道:“嗯,溫家擔(dān)心他可能被打了試劑,所以想仔細(xì)查一查,沒有什么問題?!?/p>
反正報告書被他撕了,只要他們不說,這事也就按下去了。
他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媽今天念叨他的生日快到了?!?/p>
夏凌軒一怔,下意識問:“那您說我送什么禮物好?”
夏爺爺翻白眼:“我怎么知道,滾吧,回去想?!?/p>
夏凌軒便起身回小樓,想了半天發(fā)現(xiàn)溫祁似乎沒有太喜歡的東西,除非把幕后黑手揪出來送給他虐,否則沒什么禮物能打動他。
換言之,送什么都行。
他這個“隨便”的想法在轉(zhuǎn)天早晨成功讓夏爺爺嗆了一口水,并被夏夫人狠狠痛批了一頓,最后干脆把決定權(quán)交給夏夫人,自己躲開了。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溫祁的生日。
十八歲的生日,溫家辦的很大,親朋好友基本都沒落下。
豪車停滿了院落,賓客們身著華服,臉上掛著精致得體的笑,好不熱鬧。
夏凌軒被夏夫人責(zé)令保護(hù)溫祁的安全,幾乎全程陪著他,見這人風(fēng)度翩翩地應(yīng)付賓客,上臺發(fā)表感人的致辭,還配合地玩了幾個小游戲,突然便皺了一下眉。
這一切都太恰到好處,也太過完美無缺了。
他感覺溫祁不是在給自己過生日,而是在參加一個高級點(diǎn)的社交活動——像所有來這里的賓客們一樣,裹著一層珠寶似的假面,公式化地走一圈過場。
對了,溫祁甚至連一口自己的生日蛋糕都沒吃。
溫祁察覺他的視線,微微側(cè)頭:“怎么?”
夏凌軒道:“沒事?!?/p>
溫祁笑道:“你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先回家,反正也差不多了。”
夏凌軒不禁問道:“你今晚開心么?”
“挺開心的,”溫祁說著見一個小奶娃對他跑過來,好像不知哪個旁支的小侄女,便笑瞇瞇地給她切了塊蛋糕,目送她心滿意足地跑遠(yuǎn),笑道,“你呢?今晚心情怎么樣?”
“還好,”夏凌軒頓了頓,問道,“這些禮物中,你有喜歡的么?”
溫祁似笑非笑:“這些東西里有什么是我不能買的?”
夏凌軒沉默,暗道果然是送什么都無所謂的。
溫祁站在樓梯上看著眼前觥籌交錯的場景,晃晃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
他從沒有過過生日。
他的變態(tài)養(yǎng)父不喜歡家庭和睦、父慈子孝那一套,只喜歡強(qiáng)者為尊、優(yōu)勝略汰。再說他們一群孤兒原本很多就沒有生日那個東西,哪怕有,后來被養(yǎng)父收養(yǎng),光想著怎么在高強(qiáng)度的訓(xùn)練里活下去了,誰還記得某個不重要的日期呢。
夏凌軒順著溫祁的目光也望著大廳里熱鬧的場景,默默將整晚的事情過一遍,突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件事:整個溫家都拽不住這個人。
他雖然出事后流失了大部分人性,但好歹能隱約記得家的感覺,對爺爺、父母和大哥的親情也都還在,可溫祁似乎整顆心都是冷的,溫家沒人能讓他留戀,或許哪一天無聊了,他便會毫不猶豫地離開這里。
夏凌軒盯著身邊的人,簡直不清楚他身上究竟發(fā)生過什么,問道:“那你有特別喜歡的,或者想要的東西么?”
溫祁道:“沒有。”
他最近想的最多的便是揪出幕后黑手,誰知準(zhǔn)備這么多天,到頭來卻沒料到對方太變態(tài)。
不過他沒有被打擊到,反而感覺這樣才有意思——越非人類,收拾起來就越有成就感。
夏凌軒見他瞇眼輕笑,知道是在算計著什么,問道:“在想什么?”
“什么都沒想,”溫祁終于覺出幾分不對了,看著他,“你今晚好像挺關(guān)心我的?!?/p>
夏凌軒隨口便找了一個理由:“只是隨便問問,我母親今天又說想讓咱們同居,還說讓我多了解你一下?!?/p>
溫祁下意識就要回絕,結(jié)果猛地想起總是爬窗的卓旺財,感覺那混蛋還會爬,又想起最近在溫家過得不太自在,便道:“好啊,你如果愿意,咱們就同居?!?/p>
夏凌軒點(diǎn)頭:“嗯。”
等等,嗯?嗯?!
這人剛剛說的什么?
夏凌軒渾身僵硬,感覺出現(xiàn)了幻聽,有心想確認(rèn)一遍,但他怕溫祁的答案是隨機(jī)的,問第二遍時萬一搖不到這個答案了可怎么辦!
好在溫祁沒讓他糾結(jié)太久,緊跟著道:“我來選房子。”
他一定要選個高層,裝上最結(jié)實的玻璃,他看卓旺財那個混蛋還怎么夜襲他。
夏凌軒這次確定了,本以為白天的福利沒了,以后的日子會很難過,誰知又砸來一個驚喜!他連忙壓下要翹起的嘴角,努力撐著表情:“好?!?/p>
生日很快接近了尾聲,夏凌軒陪著夏夫人回了家,腦中閃過溫祁的事,忍不住揪出手下聊了聊,問道:“你們說一個人太冷血,該怎么辦?”
是說你自己么?
助理和高層們觀察他的表情,試探道:“那……做點(diǎn)溫暖的事打動他?”
夏凌軒道:“什么叫溫暖的事?”
助理道:“就平時普通人習(xí)以為常,但對他們來說很難感覺到的那種……吧?”
高層們問:“老板你說誰???老板娘?”
夏凌軒沒有否認(rèn)。
助理道:“今天不是他生日么?你給他過生日了么?”
夏凌軒道:“他過了。”
助理道:“一群人給他過,和你單獨(dú)給他過,這能一樣么?”
夏凌軒沉默。
雙方隔著螢?zāi)粚σ暳藥酌腌姟?/p>
助理和高層們一拍大腿,說道:“老板,你得親自給他過??!”
幾個人研究半天,夏凌軒于是換上卓發(fā)財?shù)男蓄^,半夜摸去了溫家,雖然一路上多次覺得自己這舉動太蠢,但為了心底那點(diǎn)隱蔽的期待,還是去了。
溫祁聽見“哢嚓”聲,都懶得睜眼了,說道:“還想和我打一架?”
夏凌軒誠懇道:“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p>
溫祁懶洋洋地坐起身:“有區(qū)別么?你最近哪次是專門來和我打架的?”
“今天真的不是。”
夏凌軒說著把床頭燈打開,在床邊坐下,掏出一個九寸的小蛋糕插上蠟燭點(diǎn)燃,托著放在他的面前,努力讓聲音充滿陽光,滿臉深情地給他送溫暖:“寶貝兒,我來給你過生日。”
溫祁:“……”
我把蛋糕拍你臉上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