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遙沖雨中的人拼命揮手,謝朝楊開著一輛電動車停在公司樓下,朝景遙咧開嘴笑。
下面是好幾層臺階。
雨幕模糊了對方的身影,陳逾時沒看清他的長相,只從他那抹俊朗的身形中,依稀辨認出他的年紀應該和她差不多大。
剛才的景遙還在擔心鞋濕,這會兒卻是不管不顧,直接撐開那把灰傘就沖進雨里。
那把傘估計在儲物間放很久了,傘面上都是灰,一被雨水沖刷才露出它原本的面目。
是把黑色的雨傘。
傘面在昏沉的傍晚中,變得透亮。她跑到謝朝楊面前,又突然轉頭,沒有猶豫地跑回來。
“喂,你也是在等雨停吧?這把傘給你,不用還?!?/p>
她的睫毛被雨水氤氳得有些濕。
眼睛很亮。假如雨天也有星光的話,估計也比不上她那雙眼睛的萬分之一。
陳逾時看著她,沒接傘也沒說話。
景遙說:“拿著啊?!?/p>
反正這傘也不是她的。
資本家的羊毛能薅一點是一點,景遙并不心疼,塞到陳逾時手里又跑出去,對著來接她的那個人說話。
“謝朝楊,你怎么來這么晚啊。我等了你好久。”
“拜托,姐姐,這外面下雨呢,堵車。”謝朝楊屁股往前挪,給她騰出一個空位,“快上來?!?/p>
“電動車也堵車???”景遙有些無語,忙地問,“雨衣呢?謝朝楊,我要淋濕了!”
“誰讓你充好人把傘給人啊。”謝朝楊才不管她,日常嘴賤,“淋吧淋吧,淋濕最好?!?/p>
“喂,你有沒有良心啊。騎車我怎么打傘?”
“好啦。逗你玩的,雨衣在后面,快點拿出來?!?/p>
“哇,好大一個洞!”
“哇,好大的雨!”
“你又學我說話?”
“誰學你說話?!敝x朝楊說,“坐穩(wěn)了,要走了?!?/p>
“等會兒,我還沒穿好?!?/p>
“不管。走咯!”
“謝朝楊?。。。?!”
“哎!”他吊兒郎當?shù)匦?,肩膀是少年人才有的寬和厚。和陳逾時完全不一樣。
陳逾時不會像他那樣肆無忌憚地淋雨,更不會開著從二手市場淘來的電動車,和她吵吵鬧鬧地拌嘴。
他從頭到腳,連頭發(fā)絲都透著矜貴。靜默得像遠處的一座山,在暴雨中也不曾嘩然。
景遙給他的傘,陳逾時甚至都沒打開。
跟隨他的助理從門口小跑出來,到肩后站停,氣還沒喘勻就恭敬地撐開一把嶄新的黑傘。
“對不起,陳總,讓您久等?!?/p>
陳逾時說:“沒事?!?/p>
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而已。他在這,正好看了一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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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老毛來了!蹲個珠?!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