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三更（加了三千字）
怕林氏被欺負(fù)的狠了，楊歆琬就打算著去世安院請安，進(jìn)了院子沒到屋里就聽到姜老太太大嗓門吼道：“我看寶哥兒傻傻的，不如杰哥兒看起來伶俐??！”
楊歆琬進(jìn)門就看到圓敦敦的寶哥兒委屈的坐在椅子上，看到楊歆琬進(jìn)門眼睛亮一亮。
“大嫂，二祖婆一直說寶哥兒笨?！?/p>
楊歆琬伸手把他抱進(jìn)了懷里：“二祖婆是胡亂瞎說的，她連字都不認(rèn)識能知道個什么，她無論說了什么寶哥兒只管忘了就是了?！?/p>
說完，轉(zhuǎn)眼看向一旁的姜老太太，她昨日是心情不好才沒把這老太婆弄出府去，她倒鬧起來了。
“若是二祖婆想在府里好生生的住著，就別說亂七八糟的話，要不然你去衙門告狀，你看他們是信你還是信我?！?/p>
公堂上坐著的就是她的大伯，自然是信她。
姜老太太縮了縮脖子，嘟囔道：“我雖然不識字，但寶哥兒都那么大了才會多少字，你看看杰哥兒考狀元都行了?！?/p>
楊歆琬嗤笑道：“二祖婆你不明白就別亂說，我家的堂兄表兄們在杰哥兒那個年紀(jì)都中了童生，秀才也不是沒有人考上，他們可不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下一個狀元，杰哥兒連個童生都沒有，倒是自視甚高。”
若是想讓一個人感覺到自卑羞恥，那就得拿她最弱的那面攻擊她，姜老太太臉上燥紅，她只是想抬葉姨娘的兒子打壓寶哥兒，哪里想到有那么多的彎彎道道。
“那杰哥兒也是比寶哥兒厲害?！?/p>
“二祖婆拿五歲的孩子跟十歲的孩子比，那你怎么不拿自己跟寶哥兒比比，你認(rèn)識的字有他多嗎？”
“有你那么跟長輩說話的？！”記著楊歆琬的威脅，姜老太太不敢再說那些罵人的話，只有拍桌加強(qiáng)氣勢。
楊歆琬見她的樣子，淡淡道：“二祖婆若是為了銀錢，還是去父親那兒糾纏有用，若是讓我在聽見你折騰母親，我是個尊敬長輩的人，我對付你我可以對付你的子孫，你可以去跟父親告狀，反正我陛下賜婚，除非你說動了陛下讓陛下改口，不然你就別想著我離開姜府的事。”
楊歆琬這番威脅一點情面都沒給姜老太太留，一旁姜姝看的叫好，見自個親娘想阻止，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拼命對她搖頭。
“你！”姜老太太把粗話都咽進(jìn)了嘴里，“你要是敢動我家人，你看我跟不跟你拼命！”
楊歆琬眨了眨眼，一臉無謂：“你要是好奇我怎么動二房，大可以在世安院磨蹭一下再試試，或者把父親搬來，看他如何訓(xùn)斥我，他若是訓(xùn)斥我大不了搬回娘家，我祖父去陛下那告場御狀，你看看是哪家吃虧。陛下可不管你是不是一把年紀(jì)了，他只會知道姜侯府仗勢欺人放任早就分家的旁支親戚欺負(fù)楊府嫡女，若是你覺得我說的假的大可以試試?！?/p>
姜老太太見說不過楊歆琬，但又不愿意輕易認(rèn)輸，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給我等著！”
姜侯爺正在跟葉姨娘討主意，知道她心地軟，也不說之前她給了二房大筆銀錢的事，就說姜成袁會不會在外面有外室，要是真的有要怎么安撫楊歆琬這個媳婦。
“這小子倒是溜得快，深更半夜才回府，天沒亮又有溜了，也不說留下一句話告訴我們到底有沒有孩子那一回事。”
“世子爺忙碌，總不可能一直忙碌下去，侯爺估摸著這兩天應(yīng)該就會知道消息，既然老太太說那孩子跟世子長得一樣，要不然把孩子接回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姜侯爺搖頭否定：“這樣不成，要是把孩子接回來，兒媳婦那兒怎么交代，還是等成袁給出了一個確實的答案，再決定如何去做?！?/p>
葉姨娘笑的溫婉，反正那宅子是姜成袁置辦的，那孩子的確也跟姜成袁像，她如今只用等著楊歆琬炸鍋，像個瘋狗一樣亂咬人就是了。
得意了那么久也該讓楊歆琬吃吃苦頭了，免的讓她以為這世上都是好運(yùn)氣，沒有一點難事。
姜老太太沒在姜侯爺?shù)脑鹤永镎业剿?，聽說他在葉姨娘的院子，覺得恰好，葉姨娘那個小皮娘鬼主意最多，這事也需要她來討討主意。
到了梅香苑，見院子的擺設(shè)比世安院看起來還要矜貴幾分，姜老太太更肯定了二房聽葉姨娘的話沒錯，她的大姑娘現(xiàn)在在宮里做娘娘，又得陛下寵愛，生了孩子指不定就能一步登天了，林氏算是什么不過是個被好運(yùn)砸到頭的農(nóng)婦，她憑甚尊重她。
聽到姜老太太過來，姜侯爺就頭疼扶額：“這又是怎么了？我聽說她一大早就鬧著讓夫人給她做早點，欺負(fù)了夫人還不夠，現(xiàn)在還來鬧我?！?/p>
葉姨娘抬手在姜侯爺額上請按，袖中暗香浮動，讓姜侯爺這個嗅香之人，通體舒暢，要不是怕別人說閑話，真想一天天的都待在梅香苑。
“侯爺不必?fù)?dān)心，我見老太太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說不定是有什么正經(jīng)話要說。”
就是她說的不是正經(jīng)話，他還不是要聽，姜侯爺苦笑一聲。
“讓人進(jìn)來?！?/p>
姜老太太進(jìn)門就把楊歆琬說的話劈里啪啦說的說了一通，為了讓姜侯爺偏向她，自然還夸大了楊歆琬的話，什么打板子動刑添加的淋漓盡致，不過她沒想到姜侯爺聽了她的話，沒有跟她一起罵楊歆琬的意思，反而緊皺著眉。
見他表情，姜老太太臉上有了懼意：“侄兒你這是怎么了？難不成他們楊家真有這個本事？”
楊歆琬這段日子變了模樣，他倒是忘記了她剛進(jìn)門的樣子，那時候她對著他都敢不客氣，可不是仗著楊家厲害，而楊家的的確確的也是厲害。
他雖然只是一個管兵的，但也知道一些朝中的事，聽聞陛下不想讓武官霸權(quán)隱隱有提拔文官的勢頭，而楊家一門基本上都是文官，陛下要是選人提拔就該是在楊家里面選人。
“楊家太老爺就不說了，幾個老爺不是府尹就是六部的侍郎，還有一個在國子監(jiān)任教，你說有沒有本事?！?/p>
“但咱們家可是侯府，瀾姐兒可在后宮當(dāng)著娘娘?！?/p>
“人家楊家嫡女還在逍遙王府當(dāng)著正妃呢！”姜侯爺是充分相信若是惹怒了楊歆琬她說的那些事都是能成真的，“你以為別人給我們姜家?guī)追置孀邮且驗槲疫@個侯爺？一是因為成袁，二就是因為這門御賜親事?！?/p>
姜侯爺想的比誰都明白，怕姜老太太再去惹楊歆琬就干脆的說道：“你若是能說動成袁幫你，說不定二房不會有什么事，你要是靠我，我也沒有法子?！?/p>
姜老太太縮了縮脖子，姜成袁連侯府大門都不讓他們二房的人進(jìn)，怎么可能幫她。
葉姨娘的面色因為姜侯爺?shù)脑捰行┎缓?，心里暗恨，這就是她與楊歆琬的差別，不管她怎么玩手段，只要楊歆琬是楊家的嫡女，楊家不倒，她的那些手段對她來說只是撓癢癢。
“所以我只能忍著她對我不敬了？”姜老太太不甘地說。
“如果你不想她說的話成真的話?！苯顮斢袔追值牟荒蜔?，“二伯母還是快回自個的家吧，我打聽了堂兄府里，雖然不到每天珍饈，但吃的已經(jīng)快跟侯府齊平了，遠(yuǎn)沒有到你說的吃不上飯?！?/p>
姜老太太看了一眼葉姨娘，見她沒有提醒她的意思，又怕楊歆琬真弄出什么手段，就灰溜溜出了侯府回了二房。
……
楊歆琬心里亂，在世安院用完了早點，也不急著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抱著寶哥兒說話。
寶哥兒拿肉臉蹭了蹭她：“大嫂是不是不開心？”
他的肉軟軟的，就跟發(fā)酵的面團(tuán)一樣，楊歆琬手癢在他臉上掐了掐：“嫂子沒有不高興?！?/p>
聽到她說她沒有不高興，寶哥兒伸手把她抿著的唇角往上提：“那大嫂就笑一個，大嫂笑起來的模樣最好看?！?/p>
楊歆琬擠出了一個笑容，想到剛剛姜老太太說的話，就道：“二祖婆的話你別聽，你沒有比任何人差，你伶俐著呢。”
寶哥兒表情遲疑，肉臉皺成了一團(tuán)：“可是他們都說長得蠢胖蠢胖的，不如二哥哥?！?/p>
姜姝在一旁被林氏逼著研究女紅，聞言瞪大了眼，手上的繡花針一摔：“誰那么說你了，看我不打爛他的嘴！”
林氏也楞了楞：“誰那么說你了?！?/p>
寶哥兒低頭：“我是偷偷聽到的，不知道是誰說的?！?/p>
見他可憐的模樣，楊歆琬心疼道：“她們就是怕你變得厲害了，所以就給你灌輸你不好的想法，這樣你信以為真了自然就變得不好了，再說你的同母大哥那么厲害，你怎么可能會不如你二哥?！?/p>
寶哥兒臉上雖然肉多，但是眼睛卻是圓滾滾的，不像是姜老太太那樣瞇成一條線，看著童稚可愛。
寶哥兒抬頭看她：“我真的會跟大哥一樣厲害嗎？”
楊歆琬肯定地點頭：“自然會的?！?/p>
“你不止會變得跟大哥一樣厲害，你還會變得跟我一樣厲害。”姜姝摟著寶哥兒搖了搖著他的身子，“要是你以后在聽到有人說亂七八糟的話，就來找我說有我的拳頭在誰還敢欺負(fù)你?！?/p>
寶哥兒點點頭：“以后一定跟姐姐說，也跟大嫂和娘親說。”
林氏雖然笑著，但心里發(fā)苦，覺著自己沒用，不能保護(hù)孩子，反而要讓他們保護(hù)她，今天早上楊歆琬對上姜老太太何嘗不是因為她，要是她硬氣，一點兒媳婦也不用搬出親家來說事。
從世安院出來，楊歆琬又想起了姜老太太說的那個孩子，聽意思那孩子年紀(jì)和寶哥兒差不多，要跟姜成袁長得相似，那該是什么樣子，另一個寶哥兒嗎？
不，寶哥兒長得跟姜成袁幷不相似，姜老太太說的相似，應(yīng)該是五官偏像姜成袁，那到底該是什么樣子。
見姜成袁中午也不像是要回府的樣子，楊歆琬想了想換了一身外出的衣裳，就要出門。
“少夫人這是要去哪？”春熙見她穿了一身樸素不過的衣裳，驚訝地問道。
院子時刻有人打掃，所以不見積雪，但府外就沒有清理的那么好了，她聽出去采買的丫頭說，光是出個大門就覺得外面的寒風(fēng)要比府里的要冷冽許多。
這樣的天氣實在不適合出門閑逛。
“去看看老太太說的那個胡同。”在屋里瞎想是最沒意思的，既然說那孩子跟姜成袁相似，她去見一見就是了，“讓馬房的人套輛普通點的馬車，我們?nèi)トゾ突??！?/p>
“要不然奴婢去看一眼像不像再來告訴少夫人好了，那么冷的天少夫人要是凍病了怎么辦?！贝何鮿竦馈?/p>
楊歆琬搖頭：“要沒看上這一眼，我一直都安不下心?！?/p>
知道主子決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春熙福身退出了屋子：“奴婢這就去?！?/p>
……
說是去看人，其實也是想出門透透氣，心里郁悶著出去逛一圈說不定就散了氣。
姜老太太說的那個胡同的確算是偏，彎彎繞繞問了路人才找到地方。
小門小院，院外只有一株掉光樹葉桐樹，屋檐下的燈籠也沒有換新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住了什么得寵的外室在里面。
“奴婢去敲門？”
楊歆琬搖了搖頭：“等會。”
她想來就來了，但敲門說什么還是個問題，直接問的話，要是姜老太太本就是瞎說，那不是就不好了。再說這宅子就算是姜成袁的，說不定他是給別人住了，要是她來的是傳到他耳朵里，可不是得笑話她。
正想著就見門扉咯吱一響，一個打扮素凈的婦人送一個背著藥箱的大夫出來。
“孩子昨天發(fā)熱的厲害，一晚上都沒睡好，早上雖然燒退下去了，但我還是擔(dān)心，勞煩大夫又跑了一次?！?/p>
婦人說的一口吳儂軟語，聽著不像是京城人。
“不麻煩，這天氣小孩容易生病，你給他灌了藥，記得這幾天都不要讓他下床走動，最好在床上養(yǎng)幾天?！?/p>
婦人應(yīng)了兩聲，送走了大夫，婦人奇怪地看了一眼停在一旁的馬車，見馬車穩(wěn)穩(wěn)停著沒有走的意思，猶豫地關(guān)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