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太欲言又止:“我也是聽我孫子說的,他說他認(rèn)識傅林,在一個什么薔薇酒吧跳舞的。”
季老太太愣了一下,回頭看季寒柏,吃的正香呢,她另一只手拽住電話線:“什么意思?”
“就是說那個叫傅林的,是個酒吧跳舞的,這事你們家知道么?”
“不可能,你搞錯了吧,寒柏那對象還是大學(xué)生呢?!?/p>
“不會搞錯的,我孫子說他是那兒的常客,這個叫傅林的小伙子在他們酒吧還挺有名氣的,都在那跳好幾年了,還……還陪酒呢?!?/p>
那邊季寒柏他們也聽到了,都回過頭來看她。季老太太臉色難看的厲害,半天都沒說話。
“不過也可能是我孫子認(rèn)錯人了,當(dāng)然了,認(rèn)錯是最好的了,你還是找寒柏問問吧,不管怎么說,總要問清楚的,免得將來被蒙在鼓里?!?/p>
季老太太臉都綠了。
季明察覺了她神色不對,問說:“怎么了?”
季老太太掛了電話,手都是抖的,陰沉著一張臉走到餐桌旁,往季寒柏對面一坐。
季寒柏放下筷子:“怎么了?”
“你那物件,傅林,你在哪兒認(rèn)識的?”
“我那汽修店里啊?!?/p>
“那你劉奶奶怎么說,他是酒吧跳舞的?”
季寒柏愣了一下,季明和孫淼和愣了一下,季明眉頭一皺,摁滅了手里的煙:“什么,酒吧跳舞的?”
“問你呢,是不是?”季老太太忍著怒氣問。
季寒柏抹了一下嘴,臉上神色不定,說:“是。但他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他就是暑假在那兒打工的,干干凈凈的。”
孫淼舔了一下嘴唇,沒說話。季老太太嘴唇都在抖,好像也給氣懵了。
季明大怒:“什么玩意,你找了酒吧跳舞的?!”
“跳舞怎么了,我說了,他就是暑假在那打工,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職業(yè)分什么高低貴賤?!?/p>
“你可拉幾把倒吧,還不分高低貴賤,你怎么不找個雞呢!”季明喝多了酒,一上頭就有點失控:“我就知道你這成天吊兒郎當(dāng)?shù)?,能找什么正?jīng)玩意!”
孫淼急忙安撫:“你先冷靜一下,聽寒柏說完。”
“還暑假打工的,”老太太冷笑:“你劉奶奶可說,他在那上班都上好幾年了,你們倆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你可真夠可以的,我原來還想說,你雖然頑劣一點,不務(wù)正業(yè),起碼還算懂事,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還瞞著我們不說,你是等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都來看咱們家笑話了,你再說是不是?”
季寒柏臉色也難看起來,說:“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跟他干什么沒有關(guān)系,我不在乎,更不在乎別人怎么看。”
季明紅著臉說:“你滾蛋,我也懶得跟你扯,我把話撂這兒了,不行,聽到?jīng)]有,立馬給我斷了。跟一個跳舞的你玩玩就玩玩了,怎么還玩出真感情來了,你知不知道丟人倆字怎么寫?”
“你們幾個回來的路上還一直夸他呢,說他這好那好,就因為知道他以前是跳舞的,他就從好人變成壞人了?跳舞的就不干不凈了?”
孫淼趕緊說:“寒柏,你看你說你喜歡男人,咱們家是不是也都接受了?其實你爸和你奶奶都是傳統(tǒng)的人,為什么接受的這么快,還不是因為愛你的緣故。但是你找物件,起碼也找個過得去的吧,這在酒吧跳舞的……不能怪你爸爸他們生氣,這確實是有點不靠譜了,都不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就是普通老百姓,找個這樣的物件,家里也得鬧翻天呀,你得理解你爸的心情呀?!?/p>
季寒柏沉默了一會,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們,就是怕你們因為他在酒吧跳過舞,對他有成見。我是個成年人了,這么多年,你們看我跟誰瞎搞過么?你們要相信我,他要真是那不干不凈的人,我也不可能喜歡他。”
季老太太側(cè)過身去,語氣放緩了一點:“寒柏,真不行。我也不跟你解釋為什么不行了,你是明事理的孩子,我們?yōu)槭裁床荒芙邮?,你心里肯定清楚。你如果非要一意孤行,一個大活人,我們也攔不住,但是你讓我們接受他成為咱們家的一分子,我告訴你,那不可能。”
老太太發(fā)話了,其實季明就不用再說什么了,老太太一句話頂十句。孫淼就按了一下季明的肩膀,示意他退一步,不要這么沖動。
季明忍了一口氣,就沒有再說話。
氣氛一下子將到了冰點,季清池哭著從樓上跑下來:“媽,我姐姐打我!”
孫淼趕緊起身,走過去拉著季清池上樓去了,一邊走一邊小聲訓(xùn)斥著。
陳阿姨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菜,躲在廚房門口也不敢出來了。
餐桌旁只剩下他們祖孫三個,季明說:“你說他清白,那我找人查查他吧。這總可以吧?查個底朝天,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清清白白,我就不再說什么?!?/p>
季明知道季寒柏單純,沒想到他竟然蠢成這樣。
酒吧跳舞的,他一查一個準(zhǔn),要真能經(jīng)得起查,他季字倒著寫。
季老太太站了起來,說:“就這么辦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