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精神圖景：意識夢

第58章 58 意識夢(一)

戰(zhàn)場上，白華看見黑澤一身是血，眼底是掩不住的震驚與悲傷。他正想問是誰傷了他，就見到自己的手中拿著刀，刀尖上滑落鮮血……

然后，夢醒了。

白華驀然從床鋪上翻身坐起，發(fā)現(xiàn)自己待在屋內(nèi)時，莫名的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又感覺到不對。這個地方非常陌生，他確定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里。

這時候旁邊一道聲音響起：“你醒了。”

白華驚得轉(zhuǎn)頭去看，是臨淵。他還沒來得及問“怎么回事”，方才那個不祥的夢率先進入他的腦中。他隱約察覺到什么，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臨淵見到他的表情變化，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又問：“你還記得多少？”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白華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不好的預感是真的，“我做了什么？”

“你把你的向?qū)Т騻??！?/p>

白華沉默了很久，才問道：“我夢見我拿刀刺了他，這是真的嗎？”

“是?！?/p>

白華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為什么？這不可能？！”

“冷靜點。”臨淵看著他，沉穩(wěn)又冷靜的聲音提醒他一件殘酷的事實，“你黑暗哨兵的身份被發(fā)現(xiàn)了?！?/p>

這句話確實比任何鎮(zhèn)定劑都有效，白華徹底安靜了下來。

在那么近的距離下，臨淵知道那樣的變化不可能瞞得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再加上他的向?qū)П凰u擊而身受重傷，這無疑已經(jīng)是一種鐵證了，就算事后有人打掩護，曝光也只是時間問題。臨淵太明白這些人的處理方式了，這個年輕的哨兵只不過是在步上自己的后塵。

他又看了白華一眼，確認后者的情緒雖然受到影響，但暫時也不可能有任何逃走的舉動，便打算離開。

就在他轉(zhuǎn)身那一剎那，白華開口問道：“他沒事吧？”

直向心口刺去的一刀十分兇險。臨淵不敢回答得太過確定，只好說：“我不知道?！?/p>

白華又問：“我睡了多久？”

“三天?！?/p>

回答完這句話后，聽見后頭沒有再發(fā)出任何詢問的聲音，臨淵才開門離開。他知道現(xiàn)在的白華最需要的是安靜與思考，房間內(nèi)的設備，包含他手上腳上的精神力束縛，都可以阻止他離開這個房間。

門外，巖肆正在外頭待著，見臨淵走出來，便問了一句：“他沒事吧？”

他無意同情敵人，實在是這樣的發(fā)展太過令人震驚了。他跟在臨淵身邊多年，早就明白他黑暗哨兵的身份與過往，只是他怎么樣也想不到，那名年輕的哨兵會是另外一個臨淵。一旦想起這種惡意的偏見給臨淵帶來的誤會及遺憾，他還是不自覺的對白華起了惻隱之心。

臨淵回答：“目前應該沒事。”

巖肆又問：“你早就知道了是嗎？那個哨兵的身份。”

“嗯?！?/p>

“所以前幾次你才……手下留情？”

臨淵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會，才說：“或許，我先前多少對他有些期待吧，期待他能夠擺脫這種像詛咒一樣的命運。他跟我不一樣，內(nèi)心是單純的正直與善良?！?/p>

臨淵很少表露私人情緒，一旦說出口，就表示是他真正的想法。只不過這樣的感觸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又恢復到那個理智到幾乎不近人情的臨淵。

巖肆才正想要說些什么，見臨淵不想多談，只好無奈的笑了笑。

“不提這個了?！迸R淵嚴肅的交代道：“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個地方，尤其是秦聿。”

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基地，只不過是其中一處據(jù)點而已。因為那樣藥劑在白華身上顯現(xiàn)的強烈副作用，讓臨淵突然明白了秦聿的險惡用意。對方的野心在這段期間已經(jīng)慢慢展露出來，到現(xiàn)在甚至也不打算隱藏了，臨淵不得不防。

巖肆雖然總是表現(xiàn)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內(nèi)心卻是敏銳的很。從秦聿單方面指使他與陳封去抓這兩人時，他就隱約覺得對方有某些不為人知的計劃。聽到臨淵這么說時，他便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好。”

“還有，不要跟秦聿有太多接觸，避免讓他有任何洗腦的機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