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神色不由都凝重起來,妖皇修為這般高深,若真要強(qiáng)行留下朱玉潤,他們二人卻未必能敵得過。楚鳴巍給了蕭翎玉一個安撫的眼神,蕭翎玉定了定神,抱緊了懷中的朱玉潤,不管如何,他決計不會讓朱玉潤受到什么傷害。
飛翼速度飛快,不過瞬間兩人已站在了妖皇殿巨大的殿前。白彌神色恭敬帶著兩人一路前行,而沈棉幾人卻是自覺的留在了殿外,并沒有跟了進(jìn)來。
妖皇殿內(nèi)里設(shè)施除了大,并沒有什么其他的特點,若和老鬼頭的天瀾境比起來,簡直可以說的上是簡陋。此時妖皇殿內(nèi)空無一人,白彌帶著兩人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最后的大殿。
三米高的石門矗立在那里,白彌上前一步輕輕推開,帶頭走了進(jìn)去。蕭翎玉莫名覺得有點緊張,著實是因為周圍的氣氛太過肅穆。楚鳴巍安撫的握了握蕭翎玉的手,緊跟著白彌走了進(jìn)去。
石門內(nèi)是一個頗為空曠的大殿,除了上首和兩排巨大的石椅外,沒有任何的裝飾。此時正中間的石椅上一名頭發(fā)花白身形微胖的老者正坐在那里,滿臉慈愛的望著下面,而白彌則站在老者的下首,神態(tài)恭謹(jǐn)。
蕭翎玉事前設(shè)想過各種妖皇的摸樣,可絕無想到妖皇竟是眼見這個面目慈祥的老者,一時不由有點怔楞。
老者看到二人,神色和藹,“兩位小友年少有為,此次遠(yuǎn)道而來,幻妖境真是蓬蓽生輝。”
楚鳴巍心內(nèi)警惕,臉上卻是神色恭敬,“妖皇贊譽(yù)了?!?/p>
老者微微一笑,轉(zhuǎn)向白彌,“白彌,你先退下,我跟兩位小友有話要說?!?/p>
白彌神色恭瑾的點頭應(yīng)是,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待得白彌退下,老者柔和的目光落在了朱玉潤的身上,“小豬已經(jīng)這么大了,你還記得秦爺爺嗎?”
朱玉潤搖了搖頭,神色茫然。
老者慈愛的對著朱玉潤笑了笑,“不記得也不要緊,爺爺還記得小豬剛剛出生的樣子,白白的小小的,一轉(zhuǎn)眼小豬都這么大了。聽說還開啟了靈智掌握了空間的神通?!?/p>
朱玉潤懵懂,“什么是空間神通?”
老者慈愛的望著朱玉潤,“空間神通就是小豬你藏好吃的點心的地方,我聽說小豬你最愛吃點心,是不是?”
朱玉潤歡快的點了點頭,“小豬最愛吃點心了。剛剛的那個人是壞人,竟然不讓小怪物給小豬吃點心?!?/p>
老者聽得朱玉潤言語,哈哈大笑,“不錯,白彌是壞人,我們不要理他,爺爺給你吃點心好不好?”
朱玉潤興奮地點了點頭,隨即偷偷的看了蕭翎玉一眼,自以為小聲的開口,“不要告訴小怪物?!?/p>
老者忍著笑點了點頭,蕭翎玉滿頭黑線,嘴角抽搐,朱玉潤你是白癡嗎?
老者一揮手,一個玉色的小碟朝著朱玉潤飛了過來,眼見朱玉潤被點心吸引,老者的目光轉(zhuǎn)到了蕭翎玉身上,“小友,你把小豬照顧的很好?!?/p>
蕭翎玉沒有說話,老者狀似隨意的開口,“兩位小友好像對幻妖境抱有敵意?”
蕭翎玉一驚,楚鳴巍神色微變,下意識的站在了蕭翎玉的身前,老者像是沒有看到兩人的動作,一個人接了下去,“說起來,若從小豬論起,幻妖境確實不是什么好地方?!?/p>
這下蕭翎玉同楚鳴巍卻是真的被驚到了,彼此驚愕的對視一眼,暗暗的警惕起來。老者依然是那副慈愛的樣子,“小豬說起來應(yīng)該是不愿意回來的吧?我想想,白彌一定是說云霆已到彌留之際,想要見著小豬一面,所以小豬才回來,對不對?”
楚鳴巍謹(jǐn)慎的點了點頭,老者輕笑了起來,“白彌跟云霆關(guān)系最好,想來他是真的希望云霆彌留之際能見著小豬一面?!?/p>
說到這里老者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白彌已經(jīng)跟你們說過幻妖境是上古遺地了吧?”
蕭翎玉同楚鳴巍對于老者話題的轉(zhuǎn)換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點了點頭,卻見老者目光悠遠(yuǎn),似乎在回憶著什么。半響老者嘆息一聲,“上古是我的故鄉(xiāng),也是我出生的地方。”
“什么?”蕭翎玉同楚鳴巍同時驚呼,兩人不敢置信的望著眼見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他竟是和青冥一般,是上古幸存者。
老者對于兩人的反應(yīng)似乎早已預(yù)料,并沒有意外,只是寬容的笑笑,“我雖是出生在上古,卻沒有趕上好時機(jī),正是在上古大破滅之時出生,若非族人舍命相救,恐怕早已死在了上古。”
眼見兩人聽得仔細(xì),老者接著開口,“關(guān)于上古大破滅,你們知道多少?”
蕭翎玉同楚鳴巍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老者嘆息一聲,“你們不知道也屬正常,上古大破滅,所有的傳承都斷了,也只有我族因著避守幻妖境傳承沒有斷絕。我聽朱喜兒講,你們之前在吳城遺地的時候遇到過上古魔族?”
蕭翎玉點了點頭,下意識的看了楚鳴巍一眼,之前在秘境遇著青冥的時候,兩人俱都很快昏迷過去,等醒來才發(fā)現(xiàn)青冥并沒有將朱喜兒帶入天瀾境,而是消去了她進(jìn)入葬地后的全部記憶,放她離開,也不知道老者會不會發(fā)現(xiàn)朱喜兒的記憶有問題。
老者見著蕭翎玉點頭并沒有多想,而是接著講了下去,“上古時期并非如現(xiàn)在修真界一般人族獨秀,而是人、魔、妖三族鼎立。彼時三族之間雖偶有爭執(zhí),但一直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還算過的去。而上古大破滅起因就是因著人族想要打破平衡獨霸上古,竊取了天機(jī)盤所致。我還記得,那會我正年幼,因著人族竊取了天機(jī)盤導(dǎo)致了天道降下了懲罰,整個上古混亂不堪,魔族、妖族、人族三組混戰(zhàn)在一起,上古大陸幾乎是血流成海。彼時天道尚留一線生機(jī),三族誰都想要爭取這線生機(jī),可惜,天罰是因著人族而起,人族最終滅族,而魔族又殺虐太重,也沒有爭得這線生機(jī),最終這線生機(jī)落在了無辜被卷入的妖族身上。”
老者說到這里臉上卻并無多少歡愉,“生機(jī)雖在妖族身上,可上古因著三族大戰(zhàn),無數(shù)的大神通者你來我往,移山倒海,整個上古早已破損不堪。更加著天罰,整個上古終是四分五裂,墮入了虛無。而我妖族終究是因著這一線生機(jī),隨著腳下這塊殘損的上古遺地飄落在了下界,竟是同下界連在了一起?!?/p>
蕭翎玉只覺老者語調(diào)悲涼,莫名的情緒低落了起來。楚鳴巍及時的伸手握住了蕭翎玉,眼帶擔(dān)憂。蕭翎玉立時心中一凜,他似乎被老者的情緒帶入,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簾,蕭翎玉謹(jǐn)守著道心的空明。
老者似乎又開始了回憶,過了片刻才接著講起,“我族剛剛來到下界時只以為自此就可安穩(wěn)的生活下去,再無擔(dān)憂。可很快族人就發(fā)現(xiàn),下界因著上古破滅,早已成了死界,根本無法承受我族人的生存。族人開始一個個死去,而且是修為越高死的越快,很快族內(nèi)的強(qiáng)者就死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眼見我族面臨著滅族的危機(jī),此時族內(nèi)僅剩的一名圣者犧牲了自己,將體內(nèi)的空間融入了這塊遺地,撐起了巨大的空間壁壘,從此和下界隔絕出來。我們也自此自稱幻妖境?!?/p>
蕭翎玉聽到這里只覺有什么呼之欲出,下意識的看向了朱玉潤,一抬頭,正對上老者憐憫哀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