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命的孫女啊。”永寧侯府的老侯爺多年前就已經(jīng)去世,老夫人卻還健在,沈?qū)幬闯鲩w前便是老夫人膝下最疼愛的孫女。
可惜這個最疼愛的孫女嫁入的是皇家,縱使永寧侯府風(fēng)頭再大,想要多多見上幾次也是不行的?;屎竽锬镄奶圩婺改赀~,誥命夫人進(jìn)宮避無可避的繁文縟節(jié)甚多,便只在太后每年壽辰之時(shí)朝廷召誥命夫人入宮賀壽之時(shí),才與祖母相見。上次永寧侯府眾女眷進(jìn)宮,還是皇后診出喜脈的次日。
朱院使見此情況,便于二爺示意,匆匆離開。
“玉錦啊?!崩戏蛉苏羞^和安郡主,拉過她的手喚她的名字?!斑€請你去一封書信到公主府,請你母親安泰大長公主安排我們?nèi)雽m一事?!?
“是,母親?!焙桶部ぶ飨爰芭畠捍藭r(shí)身懷有孕卻落得這番情景,泣淚不止?!翱蓱z我的寧兒?!?
“母親和郡主還請不要太過悲痛,太醫(yī)也說了皇后娘娘的病癥還是心病,開解好了自然能夠緩解?!庇缹幒罘蛉嗣ψ呱锨皝?,取過軟帕擦去和安郡主的眼淚?!拔覀冞M(jìn)宮也是為了勸解皇后放寬心思、能夠安心生產(chǎn)皇嗣,母親和郡主若是太過悲痛的話,豈不是讓皇后娘娘更加掛心,說不定還會加重病癥。”
聞言,老夫人與和安郡主才慢慢鎮(zhèn)靜下來。
和安郡主立刻回房書信一封將事情原委寫好送去了安泰大長公主府。侯夫人也攙著老夫人去了庫房,挑選最佳的補(bǔ)品準(zhǔn)備帶進(jìn)宮去。
第二日一早,安泰大長公主便遣車馬來接永寧侯府女眷入宮。
因提前打好了關(guān)節(jié),帶著公主府標(biāo)志的車馬一路暢通無阻地進(jìn)了皇宮。朱砂昨夜得了太后娘娘派人傳來的消息,帶著人抬著小轎一早就迎在宮門前。
三輛馬車在宮門內(nèi)停下,永寧侯府除了和安郡主,有誥命在身的老夫人和侯夫人都來了。安泰大長公主也下了馬車,皆上了朱砂帶來的軟轎,繼續(xù)趕往未央宮。
四頂軟轎行了不過百米,隨侍在旁的朱砂就看見未央宮的方向跑來個眼熟的宮女,那宮女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朱砂,便立馬迎著她跑了過來。
“朱砂,不好了?!眮淼膶m女叫做素知,也是平日里跟皇后比較親近的大宮女,她跑到朱砂身前停下,已是滿頭大汗?!澳阕吡酥?,陛下去了未央宮,陛下帶了侍衛(wèi)攔住我們的宮人,強(qiáng)行闖入娘娘寢室。娘娘驚怒之下,動了胎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紅啦!”
“什么!”朱砂聽聞,臉色霎時(shí)發(fā)了白?!翱欤泳o腳步?!?
四頂軟轎剛進(jìn)了未央宮,和安郡主便連呼停轎。軟轎還未放穩(wěn),她就沖了下來。此時(shí)未央宮的主殿亂成了一團(tuán),一盆盆的血水被從皇后休息的寢室中端了出來。和安郡主臉色也愈發(fā)難看,不待身邊的人攙扶就自行進(jìn)了寢殿。
沈?qū)幧砩仙w著大紅色的被褥,身上墊著的被褥也正被鮮血慢慢染紅。
“寧兒,我的寧兒?!焙桶部ぶ鲹涞酱策叄暗?。“你醒醒,看看娘,娘來看你了?!?
“參見太后娘娘?!本o隨其后進(jìn)來的安泰大長公主等人,看到太后也站在寢室之內(nèi),慌忙行禮。
“罷了罷了,都起來吧?!碧笊锨胺銎鹆税蔡┐箝L公主。“如今皇后的情況更加重要,我們也是一家人,何必在乎這些虛禮。”
床上原本昏睡著的沈?qū)?,因?yàn)樯硐碌年囃粗饾u醒轉(zhuǎn)。
她一睜開眼便看見了床邊哭泣不止,十分擔(dān)憂的和安郡主。
“娘,是你來了嗎?我好想你啊,娘?!贝藭r(shí)的沈?qū)幦缤淄话?,拽住和安郡主的衣袖哭了出來。“我好痛,我好痛,娘,我想你想爹了,我想回家,帶我回家,娘?!?
“乖,娘在這,陪著你,不要怕痛啊,寧兒肚子里還有小娃娃呢?!焙桶部ぶ骺粗畠哼@樣,更是心疼?!鞍讯亲拥男⊥尥奚鰜砭秃昧耍饶闵a(chǎn)完,娘求太后帶你回家省親,你爹爹和哥哥都還在家里等著你的消息呢,你一定要好好的?!?
“娘,我太痛了,哪里都痛?!鄙?qū)幟嫒艚鸺?,豆粒大的汗珠不斷從她的額頭滾下?!八?fù)我了,他終究還是負(fù)我了?!?
沈?qū)帓暝艘惶煲灰?,掙命般地生下了皇上的長子。
皇長子一落地,皇上立即下令封為太子。大赦天下,大量封賞送至永寧侯府,更敕封皇后兩位兄長為安陽伯和涇陽伯,還特允子孫后世平級襲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