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忘塵改為盯著提問之人,目光森冷?!拔以谥t城所殺蘇姓二人,是一父一子,父為苦寒莊南堂主,子為其父得力助手,這二人有謀反之心,我有何不能殺?!彼?。
“這不可能,我爹和我哥只是兩個普通人,怎么會和苦寒莊惹上關(guān)系?!碧K行風不相信。
“苦寒莊莊主也姓蘇?!笔捦鼔m說,“我沒聽說過蘇武除了蘇文以外,有其他的兒子,你是誰。”
“蘇行風。”蘇行風說,情緒有些激動,林千松抬手按在他的肩上,他立即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人,身體有些緊繃。
“行風,你說你在山上隨師父習武二十余年?!绷智烧f著,手在結(jié)實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對方冷靜,“期間有多少時間是和家人在一起的?”
蘇行風嘴巴抿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爹在我四歲那年收養(yǎng)了我,讓我稱他為父,五歲那年把我送到師父那里,叫我安心練武。直至我這次下山,期間我……”他張著嘴,思考了許久,“偷偷下山了幾次,但都被師父逮了回去。”
“上山二十余年,與家人一面都沒有再見過嗎?”
“我哥時常會與我往來書信,說家里的事情?!碧K行風忙說,“所以我對家里的事也不是一點也不知曉?!?/p>
“書信里能了解多少?!绷智烧f。
蘇行風也明白自己對家人了解太少,但那到底是對他有恩的養(yǎng)父和哥哥,仇人就在眼前,他卻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覺實在太糟糕?!拔业臀腋缍际呛萌??!彼麩o奈又恨,道,“若非如此,豈會好心收養(yǎng)我,待我如己出?!?/p>
他難以相信自己的養(yǎng)父和哥哥會做謀反這種事,但他沒有證據(jù),仇人卻有證據(jù)。
“我沒說你的父親和哥哥是壞人,不管他們是怎么樣的人,只要有叛國之心,便是死罪?!绷智梢荒樥J真地道,“我是干朝的王爺,我不會放過任何參與謀反之人,行風,你該與我一樣才對。”
“我……”蘇行風滿心苦澀,幾乎說不出話來,“那是……我家人啊。”
“若是我的兄弟中有人圖謀不軌,我必親手將其捉拿定罪。”林千松說。
大義滅親的道理,蘇行風自然理解,只是這事拋到自己身上,竟如此難受。他數(shù)月前就開始期待,心心念念著下山見著爹和兄長,該說些什么、該做些什么,還在山上跑了很遠摘了一大袋果子,就因為那果子特別甜,想跟父親和哥哥分享。
結(jié)果下山只看到空蕩蕩、亂糟糟的房子,和家人的死訊。
“今夜就到這里,下山去找個客棧休息一晚?!绷智纱舐暤溃娞K行風立著不動,便對對方道:“行風,走吧。”
“抱歉。”蘇行風雙手捂住臉,好一會才放開,看向林千松,“我想一個人靜一靜?!?/p>
林千松似在猶豫,但過了一會,他還是點了頭,說:“好吧?!彼D(zhuǎn)身離開。
蕭忘塵站了起來,仿佛背后什么事也沒有般,忽略身上的鞭傷,跟隨在林千松身后。他經(jīng)過蘇行風身邊的時候,后者忽然感到背后一涼,一股陰冷的感覺忽然冒了上來。
蘇行風猛然轉(zhuǎn)頭,只看到蕭忘塵離開的背影,他怔了一下。
那個人很敵視他,蘇行風感覺到了極其明顯的惡意,那個人對林千松抱有超出主仆之間的感情,這份惡意不難理解。
……真是喜歡上了一個麻煩的物件啊。